第二千零一十八章 貌合神離

  可以說給老趙家幹了一輩子的活，生生死死來來回回也好幾次了，但是像這麼奇葩且扯淡的活還是第一次。

  只是當計劃展開時，包括蘭墨煙柳稱心在內一眾人等卻是有些無語了，他們終於明白了林寒說的沒有難度是怎樣的沒有難度，林寒愣是以江湖遊俠前來投靠趙王的身份就這樣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混到了趙王的陣營中。

  簡單到一度讓隨行的一眾高手和藍玉兒柳稱心開始懷疑趙王的智商了，這完全不設防的情況是鬧哪樣.

  他們越發的覺得林寒是在欺負人了，別人是殺雞焉用牛刀，林寒這是殺雞拿出了尚方寶劍好不好.

  「公子，這便是趙王的營地？」

  藍玉兒一身侍女裝扮的看著混亂不堪的趙王陣營，她甚至看到了武林正派的旗幟，這一刻，她覺得說趙王是烏合之眾都有些侮辱烏合之眾這四個字了。

  「其實沒那麼簡單啦，之所以這麼順利只不過因為從下到上趙王的各種機構中都有朝廷的人，可怕的不是有人願意給開方便之門，可怕的是整個甄別系統每一個節點都有人給開方便之門，就算是我們的出現很突兀，這些東廠番子內衛探子加上侯府的人都會讓這一切都合情合理起來」

  林寒無可奈何的看著被嚇的面無表情的眾人，輕飄飄的解釋到，他更多的是給負責保護他安全的東廠和內衛的人解釋，這種公然鑽系統空子和漏洞的做法，不解釋清楚前，單單看具體情況真的能嚇死個人。

  那感覺就好像刺客就這麼溜溜達達的從長安城進名正言順的出現在皇帝的金鑾殿上一樣，這已經不是操作牛逼了，而是太嚇人了。

  「公子提前布局就是為了這一刻麼？」

  扮做隨從的東廠高手撮著牙花子說到，哪怕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地步，東廠可以說是主要參與者和配合者，但是有這種效果他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說實話林寒現在帶著他們從正門進去捅死趙王出來揚長而去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便是挑大糞的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麼贏我.

  「不若如此，我敢放趙王這麼近麼？行了，接下來應該沒我什麼事兒了，該如何行事是你們的專業，記住三天，最多只有三天，三天要是還不回去的話，京城自己都能炸給天下看」

  在自己人的帶領下，號稱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小孟嘗墨公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住進了距離趙王府邸不足百步的小院中。

  這操作離譜中帶著玄幻，玄幻中帶著玄奇，就真的和林寒說的一樣，那感覺就好像回自己家一樣方便，柳稱心甚至看到服侍林寒的僕役都是侯府中的自己人.

  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對林寒來說他的確和到家沒什麼兩樣.

  而當天晚上柳稱心和藍玉兒就進了趙王的府邸，順利的簡直讓人懷疑自己有沒有長腦子.

  或者說趙王有沒有長腦子

  趙王的確沒有注意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他做夢也想不到他距離勝利真的近在咫尺，只要幹掉林寒，如今的長安便是真的群龍無首了，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長安城的一舉一動所吸引

  無論是林倬有意配合還是無心之舉的失去了對朝堂的掌控，還是朝堂之上群臣或多或少與他的聯繫，都讓他對自己天命所歸這件事深信不疑，他甚至覺得自己只要和胡人做一場戲就可以在百官夾道相迎的宏大場面下入主長安。

  雖然他的心中一次次的告訴他可以動手了，但是理智還是勸住了他，他在等，等一個契機，一個他早已計劃好的契機，隨著林倬身體的每況愈下，趙王也覺得勝利離他越來越近，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撫住朱恆為首的氏族和阿古拉為首的胡人，或者也得把那些以為他真的是和胡人死磕的正義之士算上。

  哪怕是趙王也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這可是一門實打實的硬功夫，不過現如今的他也不可同日而語了，他的手裡也已經掌握了一支可以和氏族大軍胡人大軍相抗衡的來自晉陽雲中地區並且接受了他的封賞選擇效忠於他的大軍.

  不知道為什麼在有了自己的力量後趙王就連腰杆子都硬了起來，哪怕是在面對朱恆也沒有那麼客氣了.

  「既然要商量，便叫阿古拉來本王府邸商量，難道那些胡人現在還有退路可言？」

  趙王對朱恆提議的希望他可以去第一線秘密和阿古拉見一面以示誠意，提議嗤之以鼻，誰都知道現如今的長安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肥肉，可以說哪怕沒有胡人，單憑他現在手裡的牌也能啃得動，胡人的意義很大程度上就是維護自己光明且正面形象了。

  而隨著事態的推進這種價值也即將不復存在！

  朱恆略帶失望的看著趙王，隨著計劃的推進，隨著關鍵節點的臨近他卻是越發不安起來，倘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一個針對趙王的圈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基於怎樣的立場得出的這樣的結論，到底是站在趙王幕僚的角度還是站在氏族的立場.

  雖然就這個結論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裡面的細節可是天差地別的，而這種細節足以決定生死！

  如果說他是站在氏族的角度來考慮問題，那麼這樣一個結論很大程度上就是損害趙王利益而考慮氏族利益的產物，雖然對趙王他也談不上忠臣，但是如果是因為自私的考量讓趙王在距離成功近在咫尺時候退縮，哪怕是他也是心有不甘的。

  而如果真的是後者的話，那麼朝廷的後手是什麼，他又需要用什麼來說服趙王？現在的趙王正是春風得意之際，真的能聽進去他的諫言？

  朱恆看著趙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甚至希望趙王兵敗山倒，在他看來劃江而治才是正解，便是趙王拿下長安也是守不住的，無論是遼東戰場的當今天子和手底下穆陽薛君侯寧鋒為首的一眾老帥，還是西北戰場，大都督林寒手底下的陳慶寧冷蘇方烈一眾將領，都不是趙王手底下的烏合之眾所能對抗的了。

  唯有退守南方與當地氏族結合依江而守，方才是正道

  「既然是殿下的意思，在下便替陛下走一遭，雖然朝廷大部分兵力都被調遣至對外戰場，卻也不該是如此保守的理由，在下以為朝廷定然依舊藏有後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當儘量穩住胡人為殿下驅馳更好一些.」

  朱恆心不在焉的勸諫到，他不是沒有察覺到端倪，最大的問題就是從晉陽起勢到現在他們或者說趙王未免太順了，順到就好像被刻意安排好一樣，畢竟這一次的對手可是朝廷，那可是一個幹掉狼族錘死胡人四海臣服的朝廷，就算是朝廷如今內部空虛，也不可能一點反抗都沒有

  就算是現在掌管京城兵馬的楊毅再怎麼無法服眾，那可是跟著林寒在第二次北疆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物，沒有人會懷疑楊毅的能力，能入林寒眼的人絕對不會也不可能會是一個庸才廢物，而到現在朝廷方面卻是連一點像樣的反擊都沒有，這很難不讓人多想一二，不是每一個人都和趙王一樣會被天命所歸四個字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