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林寒的考慮

  黃公公甚至覺得林寒就是在殺雞用牛刀了。

  「胡蘿蔔加大棒雖然有些老套，但是不得不說很是有用啊，這麼一場精彩絕倫震撼人心的好戲如果沒有觀眾未免有些太遺憾了，我倒是希望趙王殿下可以努力一些呢，無論是台階還是面子我都給夠了，相信他們的選擇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公公要對朝廷和自己有信心吶」

  林寒悠悠的說到，殺雞給猴看也好，敲山震虎也罷，這一次的排場他是打算直接拉滿的，中原鬧劇結束，南方發展計劃也可以上馬了。

  黃公公一臉木然，他甚至有些同情趙王了，講真的趙王但凡聰明一些就該選擇找個繩子把自己給吊死，這樣最起碼可以死的有尊嚴一些，整個計劃如果說非要有什麼需要林寒注意的地方，恐怕就是下手不要太重，萬一不小心把趙王玩死了，不好跟趙宏交代了。

  等等，這個男人的計劃是將戰場儘可能的拉近，要知道林寒這個計劃本身對台子到底搭在哪裡是沒有要求的，但偏偏這個男人卻選擇儘可能把戰場擺在家門前，難道說林寒已經在著手處理趙王的問題了？

  或者說對林寒來說真正需要費心的不是輸贏，而是如何處理趙王的問題，而就眼下得到的信息看，這個男人已經有了主意。

  黃公公看林寒的眼神都變了，之前林寒種種功績包括強扶趙宏上位都因為距離太遠而沒有太多真實的感受，這一次可以說是他就在林寒身邊了，對於這個男人不講道理的強悍能力，他突然有了一個更加直接的了解

  「大都督對趙王也已然有了」

  黃公公悵然所失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看著林寒，便是聲音中也帶著些許的無力。

  「一切為時尚早，甚至可以說這一切都要看公公和東廠的表現才是，當然如果需要公公幫忙，還希望公公莫要推辭.」

  林寒輕輕的搖了搖頭，倒不是信不過眼前的兩人，而是有些事情現在提起來為時尚早罷了.

  「咱家明白，不知大都督還有什麼吩咐，或是需要咱家做的.」

  黃公公點了點頭，一副把腦子丟在地上唯林寒是從的樣子，果然在林寒面前自己的腦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這長安城公公卻是要盯緊了，別到時候收網只撈到了一些個小魚小蝦，到時候公公可不好與陛下交代，就算是功過相抵也是需要擺的到檯面上的功撐場面的.就算是公公有退休的心，也不能給陛下和大寧留下一個爛攤子吧.扶上馬，帶一帶新人，也是好的」

  林寒笑著搖了搖頭，或許黃公公的話是真的心意也是真的，但是有些東西他還是不碰最好，提議可以，吩咐什麼的就算了吧。

  「咱家明白.」

  黃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黃保，他怎麼可能不明白林寒的意思，他死容易，撂挑子也容易，但是東廠這個攤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起的，至於說自己身邊的黃保，他自己也知道心是有的，就是太嫩了。

  扛不起這個責任啊！

  「做戲就要做全套，公公莫要露出什麼馬腳.氏族那邊雖然沒什麼太出彩的人，卻也不都是傻子」

  林寒若有所指的說到，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對手就算是再怎麼菜，也不能真的不當回事，他之所以沒有翻車絕不是因為他的金手指，而是他的自知之明，清醒才是走到現在的本錢。

  「咱家明白，大都督放心.」

  黃公公一愣，心下雖然不解，卻還是打算聽林寒的安排，畢竟這一次他們可是不能出半點紕漏了.

  黃公公帶著黃保離開了，林寒目送兩人離開後，林玉方才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自打林寒之前提過一嘴功高震主之後，林玉心下就有些不安，到了林寒這個程度，權利非但不能讓人感到安心，反倒是不安的根本緣由。

  她能理解眼下的長安，要想處理事情必須讓東廠聽話，但是這樣一來，林寒手裡的權利就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了。

  「夫君可是成功了」

  林玉小聲詢問到，也就是在林寒後宅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了，畢竟能讓女子參與討論家裡家外的大事的整個天下也就林寒一人了。

  「姑且算是成功了吧，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也只能看這些人的手段和本事了，咱這位陛下這一次給我出的難題可不簡單呢」

  林寒嘆了口氣，雙方對壘卻想著如何饒過對手，這簡直就是難為人，上一個在戰場上講禮的差點被人把狗腦子打出來.

  「妾身.不懂夫君為何如此遷就陛下」

  林玉猶豫良久之後小心翼翼的說到，最後發現林寒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方才鬆了一口氣

  「遷就麼？或許的確有些遷就了，不過也沒什麼了，我與陛下更多的是互相成就，玉兒有沒有想過，便覽史書頂著神仙名頭的人不在少數，但是頂著神仙名頭手裡還名正言順捏著偌大權利還能不被砍的卻是沒有，莫要說換個其他人，便是先帝臨朝，我的下場，恐怕也免不了一個悽慘二字.陛下心中裝著情，於我來說是好事，與其說是遷就，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罷了.」

  林寒輕笑一聲看著林玉，細細的說了起來，他也覺得自己如此招搖還能活著簡直不科學了，這一切並不能歸結於他的能耐逆天，真正的原因是趙宏的心中能容的下他，而一旦趙宏心中的親情友情等情義體系崩塌，那麼他的倒霉日子就來了。

  「陛下心中既然念著趙王這個兄弟，也就意味著將夫君放到了更為重要的位置，所以趙王便是有錯也不能殺」

  林玉終於明白了林寒為什麼寧願為難自己也不願意讓趙宏有任何的委屈了，林寒就是因為趙宏的仁義才有了存在的餘地，倘若一朝天家冷血，那麼林寒的能力和威望名頭非但不會帶來庇護，只會成為索命的鋼刀

  而作為林寒的枕邊人，林玉更明白，這個男人對權利本身就沒多少興趣，自然壓根就不可能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她感覺得出來，對於林寒來說皇帝才是這個世上最沒意思的職業，畢竟連懶覺都不能睡，簡直就是遭罪.

  「陛下倘若連一個曾經有不小權利的競爭對手都容的下，這偌大的天下又有什麼是容不下的，單單就這一點可比所謂的眼前的利益要有價值不知道多少倍.所謂的隱患，這一次過後，大寧恐怕也就不可能有什麼隱患了」

  林寒低聲呢喃到，榜樣的力量是無可估量的存在，趙宏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將成為自己後人的準則和約束，毫無疑問成為榜樣會很累，但總要有人去做，誰讓趙宏是皇帝，趙宏不做誰做？

  他來給天下群臣樹立一個榜樣，這皇帝的榜樣自然需要趙宏來了。

  對林寒來說這很公平！

  「夫君就不考慮考慮自己現在需要面對情況麼？」

  林玉嗔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林寒不是大公無私的人，但是很多時候思考問題都習慣把自己摘出去，尤其是在算計自己得失的時候，要知道林寒信奉的可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而現在的境況，很顯然林寒自己的更艱難一些，這也讓林寒的一些舉動在她看來卻是有些矛盾和不解，林寒不是這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