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虛與委蛇

  趙王若是知道了阿古拉的想法，可能早就炸毛了，任誰被當做冤大頭恐怕心情都不會太美麗.

  「閣下還真不客氣啊，現在孤也不能給你太多的承諾，畢竟孤現在算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倘若草原的朋友可以助孤逃脫囚籠，甲冑武器還是可以解決的，而甲冑武器解決之後，戰馬不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趙王這個時候卻是選擇了示弱，武器什麼的倒是很好解決，氏族這邊稍微運作也是可以辦到的，甲冑比較難一些卻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這個戰馬就不好搞了，畢竟牧場和馬場都在朝廷手裡甚至說都在北疆，別看中原亂了有一陣子了，北疆可是安穩的很，他敢把手伸向長安卻是不敢把手伸到北疆.

  別管清君側是真的假的，只要他打出這個旗號面子上都能說的過去，但是如果他敢襲擊北疆牧場，那麼就是實打實的謀反了，雖然有些時候大義不是那麼重要，但是有些時候卻比任何事兒都重要。

  趙宏這個弟弟殺他這個哥哥算弒兄，為天下所

  不齒不假，但是他這個哥哥造弟弟的反，也不會被天下所容.

  「殿下需要我們做到何種程度？」

  阿古拉皺了皺眉頭，趙王的承諾就好像沒說一樣，如果不是現在他們實在沒有什麼選擇，他是斷然不會繼續談下去的，朱恆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除了相信趙王他們這些胡人沒有其他的選擇

  「既然是鬧，自然越大越好」

  趙王眼中閃過一抹意動之色，他能看的出來眼前這個胡人是心動了，果然胡人就是胡人，智商的確是硬傷.

  「便是赤手空拳去鬧，恐怕也很難起到效果，即便是我們族人的損失，最後損失的也還是殿下自己的戰力我知殿下的不容易，但是殿下空手套白狼不大好吧，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二.」

  阿古拉態度明顯軟了不少，咧著嘴露出一個憨厚無害的笑容，不過動起手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他就算是看不出趙王別有用心，直覺也告訴他眼前這個大寧王爺不可信，但是這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只要把力量握在自己手裡，無論出什麼事兒心中也是不慌的，與虎謀皮不假，他們也不是吃乾飯的，赤手空拳的胡人的確打不過裝備精良的大寧士卒，但是如果他們也有了武器甲冑情況就不一樣了，打不過最起碼也能自保。

  倘若趙王樂意合作，他們也不介意撈點

  好處，如果對方沒有合作的意思，擁有武器的他們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軟蛋，嘴上談的都是虛的假的，唯有握在手裡的傢伙事卻是實打實的，對於他們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搞到馬匹武器裝備。

  趙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將目光投向朱恆，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麼君子，胡人更是和君子沾不上邊，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知道誰的底細，東西到不是給不起，但是給了之後不聽話，就不好辦了

  「特使閣下見笑了，我家殿下當下處境也有些堪憂，但是既然是合作自然就得有合作的態度，閣下也說了我們是一路人，我們自然不會讓草原的朋友難做，殿下準備了五千套甲冑，一萬刀劍，願意展現自己的誠意.」

  朱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搖了搖手裡的羽扇，故作大方的說到.

  「只有五千甲冑，萬餘兵器，我們有漢子不下十萬，五千甲冑和萬餘武器著實不夠分，不知道」

  阿古拉卻是面露難色看了看朱恆，最後無奈的攤了攤手看向了趙王，如果不是不好翻臉，就衝著對方小氣勁他都要翻臉了，今非昔比，胡人早已不復往日榮光，雖然這點支持的確有些杯水車薪，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特使閣下此言差矣，合作最重要的是講一個公平，且不提我家殿下自己身陷囹圄，五千甲冑萬餘武器

  已然是竭盡全力了，而且這只是我們的誠意，如果還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持，就要看閣下能給殿下帶來多大價值了，閣下也是聰明人，想來這個道理應該是懂的吧，出多少力，占多少好處，最起碼眼下的情況，草原的客人還沒給我們殿下帶來任何價值不是麼？」

  朱恆看著阿古拉十分熟絡的說到，這可以說是他的老本行了，雖然在合作之前就計較得失利弊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有些落了下乘，但是和胡人這麼做卻是最合適的談判方式了，也算是對症下藥了。

  雖然朱恆這個江湖郎中只會這一劑藥方就是了。

  「趙王殿下的誠意我們的確感受到了，定不會讓殿下失望，既然如此，等趙王殿下的誠意到位，我們會讓殿下看到我們的價值，只是這之後的好處」

  阿古拉並沒有覺得朱恆的斤斤計較有什麼不對，而且這種把得失利弊擺在明面上的做法也很是符合他的胃口。

  「既然我們都是一條船的合作夥伴，你們也算是趙王殿下的力量了，你們的損失便是趙王殿下的損失，趙王殿下便是可以看著你們吃虧也不會想自己吃虧不是，答應你們的自是不會少你們分毫，只是殿下需要先確定，你們值得殿下如此投入？不知道閣下對這個提議可有異議？」

  朱恆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回應到，當然他這一番話也不都是假話，最起碼一榮

  俱榮一損俱損卻有幾分真實性。

  「我們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只是殿下答應我們事成之後的北疆草原一事.」

  阿古拉在提及草原時眼睛都在冒光，親兄弟還明算帳，更何況自己和眼前的大寧人謀利只能算是與虎謀皮，自然一切都得商量好了。

  「殿下只要天下，至於說草原，只要閣下展現出了該有的價值，物歸原主又有何妨？」

  朱恆一副自己有資格替趙王做出決斷的樣子回應到，而趙王也不知道是因為沒反應過來，還是對他的信任，這一刻卻也對他的發言不置可否。

  「此話當真？」

  阿古拉眼前一亮，物歸原主這四個字算是說到他的心坎上了，草原本就是他們的東西，他們只是在要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若是此言有半分虛假，或是心懷叵測，別有他圖，殿下也不會由著在下胡來了，盟約或許有背棄的可能，難不成殿下的表現還能瞞得過閣下的眼睛？況且事成之後殿下自有需要費心之事，哪還有什麼精力去管草原之事？只是草原上該是大寧的生意還得是大寧的生意，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朱恆不動聲色的暗捧了一把阿古拉

  「五五分畢竟是在北疆草原的地盤，我們主人家分一杯羹不過分吧」

  阿古拉眼睛滴溜溜一轉說到，雖然他們不知道做生意，但是牧場什麼的還

  是很眼饞的，這麼大的肥肉怎麼可能說讓出來就讓出來的。

  「最多三成.我聽說草原子民最懂知恩圖報了，難道你們就是這麼對把草原還給你們的恩人麼？」

  朱恆裝模作樣的討價還價，開什麼玩笑，現在的北疆可是大寧的地盤，有誰見過吃到自己肚子裡的東西還往外吐的，更何況北疆這些年的利潤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這種聚寶盆別說是自家的東西了，就算不是自家的東西也得搶過來啊，氏族為什麼費盡心思的搞事，不就是眼饞北疆這塊蛋糕他們連湯都喝不上？

  他們都沒見著葷腥，一個被打的抬不起頭的胡人上來就想五五分帳，怕不是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