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解氣

  倘若鷹醬登月後發現月球上寫著大大的烏拉兩個字，心情也不會太美麗，而希帕蒂亞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心情。

  「咳咳咳，你們說，你們說，我聽著就是了，剛剛是太激動了」

  林寒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尷尬的說到，這也是在大寧，要說放到中世紀，自己就憑這句話都能被做成BBQ，事實證明做人還是不要太高調。

  「大都督閣下果然早就知道代替牲畜的動力是蒸汽，我卻是忘了就是大都督閣下將水壺放在學院的，只是如果這是大都督閣下的惡作劇的話，恕我直言，這個惡作劇並不好笑也不會讓人感到輕鬆，我有理由相信蒸汽機這個名字不是大都督一時嘴飄.」

  希帕蒂亞的臉色不是很好，林寒的反應態度讓她有種整個書院的努力在林寒面前就是丑角的一場鬧劇，而且還是一場不那麼好笑的鬧劇。

  無論什麼時候學者的努力和熱情都應該被尊重而不是被當做小丑的表演。

  「我的確知道希帕蒂亞女士想知道的一切，但是有些路卻不能由我來走，我一直認為只有憑藉自己一步一步攀上的高峰才能算是被征服的高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來的如何也算不得征服二字。我從來沒有褻瀆任何人的努力的意思，相信我，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書院的諸位將是人類跨時代飛越的功臣，我很慶幸自己可以見證你們的豐功偉績，好在我還能見證.」

  「既然如此，大都督閣下為何.」

  「哪怕這個結果是一個足夠誘人的果子，但是對我來說更加珍貴的是摘得果子的你們的思考能力，人類歷史上從來不缺少震撼時代的結果，便是你們剛剛的成果也不過是其中之一，但是這種翻越頂峰繼續前行進步的思想思考思維本身才是人類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璀璨的照耀整個世界的光芒，我只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我存在的價值是讓大家少走彎路，並不是讓大家忘記該前行的方式」

  「哪怕為此您付出的代價超乎您的想像.」

  希帕蒂亞的神色複雜的看著林寒，這是一個瘋子，哪怕是她自認為自己也是一個瘋子，她也固執的覺得林寒是一個比她還要瘋的瘋子，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的話，她能拒絕數學領域的明珠帶來的誘惑麼？

  一個強大且清醒的瘋子！

  「得失是一時的，抓住現在的人有很多，但是抓住未來的卻寥寥無幾，人類從來不缺抓住現在的人，不是麼？」

  林寒看著希帕蒂亞笑著回應到，這可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了，自己這一番行為終於算是有了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了，妥妥的大力出奇蹟啊，不過過程什麼的不是很重要，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就夠了，他或許無法複製出曾經在歷史上閃耀的大牛，高配的搞不出來可以搞低配的啊。

  希帕蒂亞一臉無語的看著林寒，不可否認她又一次被這個男人說服了，到現在為止她也不知道該佩服這個男人的口才，還是該佩服這個男人的遠見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間卻是浮現出一抹心累的感覺。

  自己累死累活氪金氪命還不如別人隨便搞搞，當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師父這些東西一早就知道？」

  袁姝兒這個時候方才插上話，雖然林寒和希帕蒂亞之間的對話她多少也能聽懂一些，但是有些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太過於遙遠了。

  「一早就知道，忍著不說可是很不容易的，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你們親自發現更好一些，師父我可以在終點等著小姝兒，卻不能把小姝兒從起點抱到終點，我腦袋裡的東西和大家腦袋裡的東西是有斷層和割裂的，是需要一座橋樑將兩者溝通在一起，而你們的思維方式還有自己總結出來的一套規則便是這座橋樑，很遺憾的是這件事本身我卻不能插手」

  林寒一臉歉意的摸了摸袁姝兒的腦袋，看著眼前的大姑娘他也不得不感慨時間過的確實很快.

  「師父總是在這種事情上極儘可能的追求完美.這算是師父嘴裡的強迫症？」

  袁姝兒吐了吐舌頭，她總感覺自己在林寒的眼中還是一個小女孩，雖然她也覺得並沒什麼不妥的地方，但被當中摸頭殺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其實我也是有幫忙的好吧，基礎的標準和一些數學邏輯問題都是師父在普及推廣啊，數學或許是世上唯一不存在障礙的語言了，這是一門可以溝通世界萬物的語言，當然這門語言的門檻有些高」

  林寒表示不是自己非要和自己較勁，他腦中的自然科學體系其實是西方的體系，雖然也是一個經過時間考校證明其正確性的體系，但是這樣的體系在當下的文化體系下會不會水土不服，這一點是他無法確定和保證的，為了穩妥起見但是他只能選擇打造一個屬於東方文化體系催生下的自然科學體系。

  師夷長技以制夷，只是一句聽上去很美好的口號，事實上真正立身立命的本事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學就可以學會，就算是學會了別人能用自己也不一定一樣能用，便是運氣好到爆炸自己也能用，後來者居上有可能但要說後來者干翻創始人就有些扯淡了，在別人的某一體系下想要打穿體系的締造者幾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自然科學雖然說是一種可觀存在的學科，但卻和哲學思維邏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一個屬於東方的科學體系對林寒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點袁姝兒不懂，便是希帕蒂亞也一知半解，林寒卻是很篤定的，這一次他所站的位置是整個人類文明長河之上。

  都說眼界決定一切，他又怎敢在這種關乎文化命運的事情上有絲毫馬虎。

  「總感覺大都督這一次的行為並不純粹，甚至可以說是抱有一種讓人不喜的惡意，只是這種惡意我看不穿.」

  希帕蒂亞勉勉強強算是摸到門檻的存在，只可惜單單摸到門檻這種程度和林寒之間的距離同樣是一個讓人絕望的天塹。

  「希帕蒂亞女士不如用揚眉吐氣來形容更貼切一些，縱觀古今，橫覽東西，可以在文明二字上打上自己烙印的人都可以被稱之為聖人，希帕蒂亞女士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構建起來的數學殿堂難道沒有這種感覺？希帕蒂亞女士你不覺得當千百年之後你的肖像被印在課本上掛在每一座書院學堂上是一件很帶感的事情麼？」

  的確是揚眉吐氣，不說蒸汽機的出現本身就是文明飛越的標誌，更何況這還是屬於東方的蒸汽機，一個屬於炎黃文明體系的科學體系下的標誌產物，尤其是想想後世西方的課本上出現的會是一個個東方的面孔，一個個東方的名字折磨的那群西方倒霉蛋死去活來，欲罷不能，林寒心中就只有解氣二字了。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學生時代也曾經被一個個泡麵頭金髮碧眼的傢伙折磨的痛不欲生，這算是一種更高維度的小心眼的報復。

  「的確，難道這便是大都督竊喜的原因？」

  希帕蒂亞愣住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一番話還是成功的抓住了她的心，無論東西方誰沒有一個流芳千古的小心思呢？希帕蒂亞曾經以為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某些書本中便是最大的榮耀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還可以有林寒所描述的這種方式。

  自己畢生的追求還不抵這個男人隨意一句玩笑話來的震撼人心，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向著讓自己的肖像印在書上這個目標努力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