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指導黃保
2023-11-18 01:10:10 作者: 逆月流光
一個頭上沒有多少頭髮的老頭低聲開口了,雖然聲音不高,大家都上了歲數,但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和開公屏聊天也沒什麼區別。
「那位什麼時候大放厥詞過?那位就算是算計人都是用真話算計人,就算是中原打爛了,難不成你們還真的敢在這位面前耍心眼,說句不好聽的,也是這位從始至終都沒什麼野心,要不然我老王家第一時間就投靠.大家都不是傻子,這裡面自然是有好處可以撈的,具體就看諸位有幾分膽量了。」
鬚髮皆白的老者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開玩笑,討論林寒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兒。
「膽量,老王頭,你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我崔家可不陪著你瘋」
剛剛開口的那個腦袋上沒多少頭髮老頭頓時站了起來嚷嚷到,一副要和鬚髮皆白的老者劃清界限割袍斷義的架勢。
「得了,大家誰都了解誰,你們這兩老不死的傢伙真有想法戲演給那位看去,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哦,忘了,聊齋也是出自那位的夫人之手,誰不知道你們打什么小九九,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但也總好過什麼也不做,這件事能拿多少各憑本事,各家不要拖其他家的後腿,畢竟那位的態度很明顯,不越過紅線什麼都好說,越過了,壓根沒的商量,如何」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斜眼瞥了兩個沒節操的老頭,直接將兩人的把戲給戳破了,也相當於將這件事放在了檯面上。
他們壓根沒勇氣和林寒過招也沒打算和林寒博弈,既然這一切都在林寒算計中,那麼跟著林寒有肉吃這一條算是確定了,這個時候只有傻子才不知道抱大腿,問題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怎麼可能有傻子。
他們討論的重點壓根不是信不信林寒的話,而是這個肉該怎麼分!
鬚髮皆白的老者和薛家的老祖尷尬的咳嗽兩聲後坐了回去,臉皮厚吃的夠,都這把歲數了臉皮什麼的早就練出來了,真正尷尬的從來不是幹的事兒,也不是心中打算被被戳穿,而是這件事竟然沒幹成。
就好像林寒說的,對他們來說節操才值幾個錢,他們看中的是利益好不好。
雖然說讓他們不要互相拖後腿有些難,但是這件事畢竟關乎所有人的性命,最後大家還是捏著鼻子認了,並且一再表示要和身邊這些玩意做隊友簡直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云云.
直接來了一個不歡而散
世家的人離開後黃保望著世家那些老人精離開的背影滿是震撼,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他竟然沒有想到事情還能這麼玩,這件事算下來是林寒大都督被占了便宜?黃保一時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出來的結論。
「這些人就拜託保公公盯著了,都是一些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沒點好處能這麼積極才叫見鬼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要是沒這點小心思,我還真指使不動他們.」
林寒的聲音在黃保身後響起,這種事兒他本身也沒有瞞著黃保的意思,畢竟他也沒什麼想要自立門戶的想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已經打算做王臣,一些規矩還是要守的
選擇本身就是一种放棄,對這種事兒林寒看的比誰都透徹。
「這一切都在大都督的預料之中?」
黃保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參合到這種局中的資格,世家玩的他看不懂,林寒的操作他還是看不懂,如果不是林寒開口他恐怕到最後也只會認為林寒是被占了便宜的一方,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
「中原的事情想來保公公比我更加清楚一些,局勢雖然不至於捉急,但是大寧能在中原下的心還是欠些分量的,不是說贏不了,而是硬拼著贏代價有些讓人心痛,如何發展如何賺到更大的利益,世家不及我,但要論坑人陰人把人往死里算計世家算是祖宗輩的人物,如何讓那些人跳樑小丑按照計劃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少砸些罈罈罐罐,少不了世家的參合.」
林寒一邊解釋一邊看著長安的方向,如果中原只是這個程度的動盪,林寒覺得自己都沒有必要攪合,把舞台留給呆在長安的一票人就好了,既然是謝幕,他還是不要搶了自家便宜舅舅的風頭好。
「奴婢有些心疼那些跳樑小丑了」
黃保卻是心悅誠服的說著,無論是胡人不是漢人的對手氏族恐怕也不是世家的對手,中原的那些跳樑小丑怕是要被此時此刻在西北的這位大都督從頭算計到尾。
「我在西北看戲沒什麼問題,可是保公公若是想陪我看這場戲怕是有些難了,從西北到中原,再到東北,從北疆到江南再到嶺南,整個大寧正值推陳出新更新疊代的重大轉折,倘若保公公錯過了這一次震撼登場的機會,對以後還是有些影響的,便是有黃公公保舉,還是自己手裡有過硬的本事功績更有說服力一些,便是黃公公和我也不能讓保公公成為陛下的自己人,唯有保公公自己有這個可能.保公公確定不抓住這個機會」
林寒愣了一下隨後看著眼前略顯陰柔略顯稚嫩的黃保一時間有些好氣又好笑,他已經一次次的證明自己,眼前這個傢伙別說證明自己便是連舞台都沒登上,竟然也想著看戲?到底是太過年輕還是腦子缺根弦?
「還請大都督教奴婢.」
黃保當場愣住了,若不是林寒提醒他壓根沒往這方面想,林寒都說的這麼透徹了,他還不知道抓住機會,那麼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保公公知道胡人射鵰手一般都有一隻屬於自己的鷹吧,或是替主人警戒或是追尋獵物或是協助追捕獵物,無論是東廠內衛百騎司都可以算的上是陛下的獵鷹,大寧的獵鷹,既然是如此便是要做一些獵鷹該做的事情,獵鷹自是無需和牛羊家畜一般插手具體之事,但是需要盯著屬於大寧的天下,在必要的時候也需要以雷霆手段讓大寧天下的人知道不單單有人守著大寧的光明與白晝,還有人守著大寧的黑暗與月夜。」
林寒的聲音不高,但是他看的出來黃保被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熱血澎湃了,當然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
「奴婢該怎麼做.」
黃保終於明白為什麼老祖宗對林寒也是極為推崇了,這是一個分明高絕到讓人難望其項背的人物,卻沒有一點讓人不適的清高,便是他這樣的奴才在眼前這個男人眼中也沒有任何低人一等。
「既然是陛下的獵鷹便替陛下盯著這天下芸芸,無論是誰守規矩的話那便是安好,若是不守規矩,便教他們守規矩,言語能讓他們守規矩便用言語,棍棒能讓他們守規矩便用棍棒,倘若都不能,那麼就用鮮血和生命讓他們成為規矩的一部分,東廠內衛百騎司握著的是不尋常的權利所需要處理的自然也是非尋常的人和事,和守規矩的人計較就沒意思了,保公公懂我的意思麼」
林寒看著黃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適合做教導黃保這件事,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又是最不合適做這件事了。說合適是因為自己算是趙宏最信任的人了,最起碼最大可能的避免了眼前這個天子身邊人被教壞的可能,後世明朝的宦官可以壞到什麼地步,他可是清楚的,由他來做這件事最起碼可以儘可能的選擇一條比較光明一些的路。
但這也正是不合適的原因,聖人什麼的是幹不了黑活的,東廠就是給大寧干黑活的,而林寒就算是知道怎麼幹黑活,有些東西他也是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