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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內在緣由

2023-11-18 01:10:10 作者: 逆月流光
  而自己那位外甥還有小皇帝,林倬太清楚了,趙宏仁厚,寬宥,林寒雖然有些事情上的確能下得去手,但也不是心狠手辣之徒,能拉一把林寒絕對會拉一把,看林寒連林府都能高抬一手,自然不可能為了釣魚把百姓丟去當魚餌。

  只是這天下事兒永遠不可能這麼簡單,非常之事需用非常之法,這世上不單單有光明也是有黑暗的,趙宏仁厚眼中看到的自然是光明,真正然林倬感到奇怪的是林寒,林寒是看得到黑暗的,甚至還經常凝視深淵,但林寒卻一點也沒有黑化的跡象,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來尋找光明

  沒錯,這句話也是林寒說的,大寧不是沒有下黑手干黑活的人,只是在林倬看來,東廠還不夠壞,如今的大寧白是夠白了,但卻還不夠黑。東廠的表現只能算是中規中矩,黃公公作為皇家近侍是合格的,但是作為東廠的領袖卻是不合格的。

  「難道大寧還有什麼是需要付出如此代價來剷除的存在?既然是如此,又怎會沒有一點端倪.」

  林儉看著一臉認真的林倬,忍不住開口問道,在他看來大寧上下已然算是最好的狀態了,穆府的力量從江南消失,徹底杜絕了劃江而治的隱患,世家被迫自願西進走出國門便是林府也如日西沉不復往日榮光,大寧現在的舉動已然不是殺雞用牛刀,而是殺雞使出屠龍技,完全讓人看不懂。

  「京杭大運河計劃之後另一個被提上日程的計劃會是什麼計劃呢?」

  林倬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悠悠的反問到,他已經很少提這些事情了,這種話題真正影響的是他的心態,無論計劃的多麼熱鬧都和他是沒有關係的,如此盛世的締造卻和他無緣,這比讓他死還難以叫人接受,只是看著自己兄弟到現在依舊摸不到脈絡,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心平氣和的提及這個話題。

  「應該是南方了吧,我記得林寒與大兄談話間曾提起過這件事,水路陸路暢通之後,南方的發展會給大寧帶來質的飛越.大兄是說」

  「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聰明人,我們知道的事情,天下又有多少人惦記著分一杯羹,只是關於天下計的事情真的是能叫人分一杯羹的麼?占城稻種被帶回來的時候,該明白的人就都明白了,南方的飛黃騰達已然是板上釘釘大勢所趨,只是彼時的南方還是穆府的天下,穆府勢大,雖然對大寧來說是一個威脅,但卻也絕了不少人的想法,或者說很多人都等著從中獲利」

  「穆府勢力的土崩瓦解又一次的讓這些聰明人看到了希望?只是他們遇到了林寒,一個看著金山銀山近在眼前卻寧願餓著也不想如了他們意的狠人.」

  「拖不下去了,哪怕是林寒也知道拖不下去了,老夫甚至沒有想過林寒竟然可以拖這麼久,京杭大運河就是為了開發南放的先決計劃,所有人都知道水路陸路打通之後南方再也壓不住了,而對那些聰明人來說,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南方可不止一個穆府,還有氏族鄉紳等本土力量,先秦時期那裡是楚,兩漢時期那裡是吳,本土力量有多強大,二弟應該清楚吧」

  林倬看著林儉,他對林儉的目光看不到這一步並不意外,他真正在意的是林寒好似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一切一般,這種程度的未雨綢繆已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的通了。林寒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對手。

  用北疆安撫住朝堂,用大牧場將世家豪門引出國門,並且用刮骨療毒之勢將穆府和林府摘了出去,原本不可一世的對手現在只剩下了本土氏族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力量,而這一次胡人暴動便是給這些人準備的一個願者上鉤的套。

  「最後一次機會了?」

  林儉不傻,林府三傑就沒有一個名不副實的,所謂的差距也只是和更優秀的人物存在的差距。

  「水路陸路暢通,朝廷的大軍可以在一個月內出現在南方任何一個地界,大寧可不是東吳,而那些氏族也不是東吳的氏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水陸陸路暢通之後便是十六衛的擴編和換防,這方面的計劃你也該看到了,如果真的讓這種事情發生,那麼那些氏族也就是大寧桌子上的一盤菜,說是任人拿捏都有些抬舉這些氏族了,你說眼下的情況會不會是他們最後的機會?若你是南方的那些氏族會不會趁著這大好時機搏一把?」

  林倬宛如地府里走出來的惡鬼一般發出毛骨損然的冷笑,趙宏東征高句麗,林寒這柄中天玄劍,也在西北回不來,講真的哪怕知道這是一個局,他都不一定忍得住,南方那些被穆府和豪強壓的幾百年沒抬起頭來的土鱉絕對忍不住。

  「會」

  林儉艱難的點了點頭,任由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林寒為什麼會這麼做,他現在終於明白了,這是在為了南方發展而掃清最後一點障礙和隱患,冒險?就憑這一點便是更冒險一些也是值得的.

  京杭大運河什麼時候都可以修,中斷一個建設計劃解決一個可以要大寧天下命的隱患,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只是林寒終究是太正了,陛下又太過於仁慈,恐怕想要讓一些聰明人上套殊為不易,若是此事交由老夫來做,此事可定.」

  林倬臉上露出遺憾之色,林寒心中是裝著百姓的,讓林寒對異族下死手林寒絕對下得去手,但如果說讓林寒對自己人下死手,林寒絕對下不去手,而趙宏又是絕對不會放棄百姓的皇帝,只是在他看來既然玩都玩了為什麼不玩一個大的.

  可惜了大好時機和天馬行空的手筆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第一次因為沒見識吃的虧怎麼也不可能吃第二次了,如果連這種本事都沒有,就這智商也活不到第二次吃虧了,李牧把胡人揍的滿地找牙不就是欺負胡人沒見識不知道有把自己藏草皮底下這種非人操作麼?

  要找一個讓聰明人都沒見識過的手法何其的難呢

  現在擺在南方氏族面前的就兩個選擇,要麼乘虛而來自己當家做主,最好的結果就是劃江而治,當然可能性微乎其微。要麼就是一慫到底,前者更加激進,後者多是穩妥,考驗的壓根不是智商而是人的欲望。

  「萬一玩脫了.」

  林儉喘著粗氣,即便是如此他依舊被嚇的不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局勢一旦亂起來,那麼再想平靜下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野心這種東西沒有最好,一旦滋生出來就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了。

  「西北的林寒和遠征高句麗的陛下,只要有任何一人班師回朝,就是大勢已定,如何玩脫?你看看陳慶駐紮的位置,你當真以為那些連馬都沒有的胡人和連仗都不會打的氏族會是青林軍的對手,況且這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失控從何談起?」

  林倬給出了自己的觀點,自己的這個兄弟終究還是差點意思,現在的大寧只是看起來有些弱,實際上強的離譜,退一萬步講雖然大寧的確內部空虛,但是大寧這一次的對手更是孱弱啊,如果是神一樣的對手還有可能失控翻車,但這一次的對手和豬比也強不了多少,自然也就不存在失控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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