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不得不為之

  那可是一個把當時所有人類文明全都錘了一個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的蒙古大軍啊，戰鬥力放在整個歷史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就這樣偏安一隅的南宋愣是堅挺到最後一個才倒下，說實在的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奇蹟了。

  別說戰爭潛力了，任何潛力都是沒的說的

  如果不能保證真正把南方握在手裡，貿然發展南方完全就是在給大寧添堵，林寒要做的就是提前把南方握在手裡，等南方的土著勢力有野心蹦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蹦躂不起來了.

  「就連林寒也不能輕動的分量？」

  林儉愣愣的回應著，林寒已經不再考驗他們早已麻木的神經，林寒現在的行為已經在考驗他們的想像力了，這是一個讓他們無奈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據老夫所知，京杭大運河，還有袁家聲勢大漲，乃至於爭對世家的一系列手段都是林寒對發展南方提前做的準備，開路，造勢，騙走摘果子的人，林寒可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到底多大的果子讓

  咱這位外甥都如此小氣了呢？」

  林倬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向了西北的方向，也是林寒的手筆夠大，哪怕是世家最精明的人也被林寒丟出去的利益眯了眼睛，要不然就林寒的演技，八成是要失敗了，不過換句話來說，大手筆何嘗不是林寒的手段呢

  當然林倬要是知道一個南方就可以讓南宋成為華夏歷史上最富有的存在，恐怕他都會贊同且配合林寒的行為了。

  「大兄的意思是，這一次動作還有可能是朝廷發展南方前肅清隱患的一次動作，世家就算是見錢眼開也不會乖乖按照林寒的意思去做的，還有胡人和一些別有用心之徒，都是要在這一次動盪中被清理出場的，這些力量也唯有戰亂才能徹底肅清洗牌」

  林儉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前的確有些迷糊，但是在聽到林倬的這一番話後，好像所有一切不明白的地方都熟絡了過來，如果說林寒從一開始就圍繞著南方進行布局的話，那麼一切都能講的通了

  拿下北疆一方面是為了緩解大寧的壓力，第二方面是為了給大寧爭取時間，畢竟到現在開發南方的條件都不成熟，當年更是不成熟了，處理穆府是防止南方本土勢力損害大寧的利益，大交通計劃是為了初步的將南方掌握在大寧手裡，而西北的計劃更多的是為了處理世家這群任何時候都想著分一杯羹的家

  伙，而給袁家造勢就是為了日後工作可以更好的展開

  至於說暫時犧牲京杭大運河的進度，只能說是林寒已經把南方的發展計劃提上日程了，這是在進行最後的排查了。

  的確，他的眼光還是和林倬還有遠在西北的林寒有著很大的差距。

  「未雨綢繆，的確名不虛傳，只是這一步棋的確是一步險棋，倘若成功我大寧必將涅槃重生更上一層樓，但是.罷了，咱那位外甥定然有他的考量，我們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吧，老夫是看不到了.」

  林倬苦笑一聲，現在他和林儉探討的未來卻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未來，他已經可以看到自己生命的終點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和上天再借五百年！

  「只是在如此變革之下，林府又當何去何從？」

  林儉也不遠繼續提及眼下殘酷的事實，就連他也能看得到自己這位大兄的終點，比起生命的終點，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兄更關心的是林府的未來。

  「這天下終究會有我林府的一席之地，不若你我兄弟二人打個賭，這京杭大運河的事情終究還是要落到二弟你的頭上，如果說非要有一個未來的話，或許就是在南方了吧，等此間事了，難免會波及到二弟，恐怕二弟免不了要去南方受苦了.不過好在你還年輕，有生之年或許可以看到大寧真正的盛世

  ，到時候莫要忘了告訴九泉之下的為兄」

  林倬緩緩睜開眼睛打量著林儉，好似要將自己兄弟的這個形象牢牢的刻在記憶中一樣，終究還是老了

  還真是不甘心啊！

  「大兄.」

  林儉看著眼前的兄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英雄遲暮，或許自己的大兄的確當不得英雄之稱，但是這般情況也著實讓人很難接受了。

  「如此結果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自古權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在為兄的估計中為兄的下場可比現在慘多了，能落得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已然是上天垂憐天家開恩了，只是不知道在咽氣前能不能見小妹一面.」

  林倬不由的想起了距離自己並不算太遠的府邸中的那個他最掛念的人兒，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此，他真正想說的是自己的小妹願不願意在他生命最後的一刻原諒他，只是這句話他卻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作為兄長逼死小妹的心上人，幽禁小妹二十餘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他自己早已沒有了奢求被原諒的勇氣了，哪怕是俱往矣，他也做不到真的往事如煙，林曦的囚籠被林寒親自打破，但是他的囚籠卻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鬆動！

  「大兄何故如此難為自己.」

  林儉猛地低下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恐怕就算是離自己這位大兄最近的

  他也無法體會到大兄的苦楚，這個行將就木的男人扛著林府和對自己親人的愧疚走到了現在，他實在難以想像到底什麼樣的一個人才能堅持到現在這一步.

  「那可是你我的小妹啊，本應該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卻葬送在了她曾經最為信賴的大哥手中，怎能不在意？不過你我乃至整個林府卻是欠我們那位外甥一個天大的人情，林寒不是以德報怨之人，卻能做到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溫柔的方式來復仇，這個人情我們得記著，得還.」

  林倬低聲說到，上了年紀的人最是回憶傷人了，這也是林儉回來了，否則這些話他只能憋在心裡

  「是小妹有一個好兒子啊.」

  哪怕是林儉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林寒對林府已然不是夠意思那麼簡單了，要不是必須報仇，林寒可能連打林府主意的想法都不會有。

  「為兄的精力可以說是大不如前了，既然二弟回來了，朝堂的一些事情免不了二弟代勞了，當罰則罰，當殺則殺，此乃大寧生死存亡之際，當摒棄一切私心，唇亡齒寒國之不復家何存焉，還望謹記之」

  不是林倬有多高尚也不是林倬真的想陪著老趙家去死，而是對於林府對於他來說，他別無選擇

  「是」

  林儉重重的點了點頭，京城依舊風平浪靜

  ，但是他已經可以感覺得到整個大寧已經身處在風暴之中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的住，不過林儉轉念一想眼下的情況無論他是否能扛得住他都得頂上去，不單單是為了大寧，更是為了林府.

  無論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已經活了這個歲數的林儉已然不認為自己是被眷顧的存在，不過看著年老體衰的大兄，林儉的心中卻是生出了一個其他的心思，或許他應該為了這個兄長做點什麼.

  在林倬的示意下林儉緩緩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