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悲歡不同

  「你以為這就是全部了麼？對方把盾衛和遠程打擊軍團放在了怛羅斯城的背面，當我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終於可以突圍的時候.投石車投射的猛火油，遠程打擊軍團的長槍，直接讓怛羅斯城的背面淪為了一片地獄.」

  阿普杜拉冷笑一聲繼續說到，什麼叫絕望，是看不到希望的黑暗麼？阿普杜拉以前也以為是，但是他改變自己看法了，絕望大概就是在希望觸手可及的那一刻將希望當面拿走的黑暗.

  大寧就是那麼做的

  艾布倒吸一口冷氣，他突然意識到阿普杜拉還能活著回來還真是真主的庇護，這玩意絕對是運氣層面的影響，而不是實力使然，畢竟這種打擊絕對不會去分誰是將軍誰是士卒，換做是以前的打法，主將鎧甲的防禦力和士卒的自然是大為不同，可能流矢射在士卒身上會死射在主將身上連防禦都破不掉。

  但是就大寧的攻勢，無論是猛火油還是長槍，被打到除了死路一條就是死路一條，能留下一個全屍都算是一種幸運，事實上很多人不是成為焦炭飛灰就是被打成

  了一攤血色漿糊.

  要麼活要麼死，這種戰場上不會出現也不可能出現傷者，當然在艾布看來這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至始至終帝國對這樣的攻擊都沒有什麼好的反制手段，這是真的打不贏，在絕對實力差距面前計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敵人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使盡渾身解數別說打在敵人身上讓敵人來一個強制扣血，就是打都打不到對方

  單是聽一聽都能體會到阿普杜拉這一番話中的絕望，恐怕也只有某個地方拿著弓箭和熱武器玩命的民族能體會到這種絕望了。

  「等我們逃出來後，大寧的騎兵軍團還在以逸待勞打算追殺我們說真的，也是老夫上了年紀，艾布，倘若老夫再年輕個二十歲，發生了這種事情，二話不說直接回我的地盤五年時間拉出一隻大軍必須要你一個交代.」

  阿普杜拉這一番話說的十分認真，甚至就連身上的殺氣都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就連阿普杜拉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大度，或許說自己這隻老狐狸真的是老了吧。

  艾布卻是反常的沒有反駁，他不是一個能換位思考的人，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都不免生出一種如果他是阿普杜拉麵對現在的自己會如何的態勢，恐怕能不能做到和阿普杜拉一樣心平氣和的說話都難吧。

  兩人之間因為這件事完全可以反目成

  仇，甚至可以說現在已經反目成仇了，之所以沒有爆發出來，只是因為有大寧這樣一個強敵的存在。還有就是阿普杜拉這隻老狐狸的確是太老了，沒有精力來做這件事了。

  阿普杜拉的確有自己的驕傲，但是比起自己的驕傲他現在更想守住帝國的驕傲，或者說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在這件事上也輸給大寧的那位年輕的大都督吧。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並不是現在」

  艾布也感覺到了來自東方的威脅，但是作為一個驕傲的人，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他從來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阿普杜拉說的沒錯，怛羅斯之戰打成這個樣子，他這個計劃的制定者絕對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如果說他老老實實的選擇在怛羅斯城下和林寒的三十萬大軍對壘，就算是戰局再怎麼糜爛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

  在怛羅斯之戰沒有結果前大寧和阿拉伯帝國之間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算上天時地利與人和之後帝國還要占一點優勢，只可惜一次冒險讓所有的優勢都淪為了泡影，現在帝國在局勢上非但沒有優勢反而陷入了不可逆轉的掠視。

  大寧贏阿普杜拉的大軍抓住的就是一個糧食二字，大寧沒有理由發現不了這個隱患，對方一定爭對這種隱患留有後手，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穩住當前局勢的同時，儘快調集兵力乘著對方立足未穩

  而進行反擊。

  「隨便吧」

  阿普杜拉對此卻沒有多大興致，在親身經歷過對手的強大之後，他遠比艾布要更加現實，大寧的那位年輕的不像話的總督，遠比他要強大的多，可以說雙方壓根不在一個層次上，阿普杜拉甚至覺得林寒對戰爭的理解已經超越了戰爭本身

  他不行，艾布更不行，波斯都督府的得失利弊已然不是某一個總督就可以一言決斷的事情，這是來自兩個帝國的對決，而他，艾布，都不過是大局之中的棋子，而大寧的林寒，阿普杜拉有種感覺，對方更是執棋人！

  棋子拿什麼和執棋人斗呢？

  艾布點頭致意起身離開，他和阿普杜拉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或者說對方和他也沒什麼好聊的了.

  「我們的內部有問題，雖然怛羅斯一戰失利的原因可能不是他們搞的鬼，但是在我們撤回來之前怛羅斯暫時沒有淪陷的地區已經亂做一團了，對方到底什麼目的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對方的野心絕對不小」

  就在艾布走到門口時，阿普杜拉開口說話了，這只是他的一種猜想或者說是直覺，他也並沒有抓住任何證據和苗頭，但是他相信這是真的。

  「我也有同感」

  艾布撂下一句話後離開了，好似並沒有將這個提醒放在心上，又好像聽了進去，不過就算是真的他暫時也沒有精力

  去顧及那麼多的事兒，怛羅斯戰役一敗，需要他面對的問題只會多不會少.

  除了要解決波斯都督府已經夠糜爛的局勢之外，還要解決來自帝國內部的壓力，而真正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絕對不是什麼帝國的信任，而是他手中的力量，甚至艾布有些慶幸執行怛羅斯一戰的不是他，阿普杜拉算是給他擋刀了。

  「還真是麻煩啊，不過人數和糧草對你來說終將是一個制約.」

  艾布的目光望向了東方，那是怛羅斯城的方向，他知道他的對手就在那裡，和阿普杜拉沒有一點防備栽了跟頭不一樣，他有著大把的時間來研究自己的對手，雖然對手的確很強，但他卻不認為自己會輸.

  比起阿拉伯帝國這一邊的凝重，林寒這一邊就略顯輕鬆了許多，大勝和大敗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結果，更何況大寧這一戰可以說是大勝完勝，哪怕是沉穩如陳慶者都一改往日的行事風格豪放了幾分。

  大寧和阿拉伯帝國的交鋒在剛剛結束的怛羅斯之戰前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落了下風的，和林寒這種半路上出來的人物相比陳慶更加明白這一戰的不容易，從一開始的吃虧到現在的大勝，其中悲喜沒有親身經歷的人很難理解，雖然陳慶的心境有些瑕疵，但是那也是針對大寧的，而不是針對士卒。

  林寒揉著發

  疼的腦袋晃晃悠悠的從臥榻上爬了起來，沒錯他又喝多了，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又這個字，但是雖然嘴上說著要想辦法不喝酒，但是在三軍同慶的時候林寒還是親自下場了，雖然他的確提前做了一些手腳。

  但是就算是水桶也架不住所有人都往死里灌吧，林寒就不能理解了，為什麼男人的感情非要用酒來表示呢，普通士卒的敬酒他可以拒絕或者說是代表性的喝一點就行了，但是一個個軍團長來敬酒，林寒卻是逃不開了。

  二十多萬人近四十個軍團長，林寒表示自己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場的，一人一杯都夠林寒喝蒙圈了，更何況軍中人飲酒拿碗喝都是小氣的表現，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罈子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