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為什麼前行

  「或許我與您認識里的和平有著不同的概念，不過我是不是應該期待一番呢」

  希帕蒂亞笑了笑，她還是第一次聽這個男人如此自信的說出這樣的話，的確該是期待一番了……

  「怛羅斯城，或許會成為這片土地上人類智慧結晶的象徵也說不定」

  「人類歷史上從來不缺人類智慧結晶的象徵，只是沒有什麼可以抵擋的了野蠻的力量，希望您可以破除這個詛咒」

  「知識本來就是一種力量，只是那些掌握知識的人不知道怎麼用罷了，只是這個問題恰好我知道如何解決，知識輸給的從來不是野蠻而是對自己認識不到位罷了，沒有力量的正義本身就是一種孱弱的偽善，沒有手裡的刀劍又拿什麼去捍衛所謂的正義所謂的智慧？知識可以讓你有能力和野蠻人講道理，而拳頭卻可以讓野蠻人乖乖聽你講道理，兩者缺一不可。」

  林寒看著希帕蒂亞認真的回答到，他很清楚希帕蒂亞到底說的是什麼古希臘古埃及不是沒有過短暫的輝煌和領先的文明，只是這些算得上是人類隗寶的東西無一不是會在了野蠻的手裡

  「只是大都督又如何保證力量會用來保護智慧而不是毀了智慧.

  」

  希帕蒂亞差點就被林寒說服了，事實上她和林寒的對話到最後都會變作一場辯論，雖然迄今為止她就沒有贏過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她對此還是樂此不疲，當然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感慨林寒大腦中那簡直多到離譜的知識儲備量。

  「力量只是力量，從來沒有所謂的正義與邪惡，刀劍握在好人手中可以抵禦危險，落在賊人手裡卻可以成為行兇利器，這能說是刀劍的錯麼？至於如何保證力量會用來保護智慧而不是毀掉智慧，只要讓知識成為力量的源泉就可以了，沒有誰會為了自己門前的一汪清水而挖斷上流的源泉，不是麼？」

  林寒自信的回答到，雖然現在這麼說還有些不現實，但是林寒知道世上如果真的存在真理的話，那麼這一句就是了，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這可是一個哪怕到了後世也被奉為整理的理論

  「知識成為力量的源泉？這怎麼可能」

  希帕蒂亞雖然也曾想過這樣的問題，想過在柔弱無力的知識和野蠻的力量之間架起橋樑，但是她毫無疑問是失敗了。

  「事實上已經成功了，希帕蒂亞女士不若去大寧床弩軍團轉一轉，看看俄羅斯之戰後士卒們對你的態度是不是有所好轉，或者說你有沒有發現當床弩軍團展現出足夠的力量後周圍將士對您的態度也不是能同日而語的，倘若您現在

  說自己還能繼續增加殺傷力什麼的，恐怕這些人對你只會更加尊重」

  林寒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對著希帕蒂亞說到

  「這種尊重我寧願不要」

  希帕蒂亞的臉色變了變，好似壓根不願意提及這種事兒一樣，尤其是在目睹了怛羅斯城前那宛如地獄的一幕之後，更是如此了。

  「不可否認的是當知識和智慧可讓力量更加強大時，知識就可以代表力量，或者說知識本身就是力量，當然力量並不意味著就是武力，還有其他的種種展現形式，當大部分人享受到了知識帶來的便利之後，對知識和知識背後的智慧智慧越發的尊重，雖然現在談這個還早了一些，但最起碼我開了一個好頭不是麼？」

  林寒攤了攤手，他很難和希帕蒂亞解釋什麼叫應用科學什麼叫基礎科學，一棵樹的主幹還沒有完成便聊起分支絕不是明知之選.

  「大都督閣下，你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希帕蒂亞愣了一下，她自然聽的懂林寒這一番話中的道理，還有這一番話背後蘊含的廣闊天地，她甚至在這一刻從林寒這一番話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任何個人走入其中都會顯得格外渺小的世界，那是一個比現在這個世界還要大的多的世界

  當然眼前這個男人除外，這個男人是這個她所憧憬

  的世界裡的巨人！

  「事實上我不知道的東西反而更多.每一個人的世界就好像一個圓，知道的越多圓的半徑就越大，而圓的邊境之內是知道的東西，邊界之外就是未知的東西，圓的半徑越大只能意味著周長越大，而在知道的東西越多的同時同樣意味著」

  「未知的東西也越多.」

  「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所以就需要很多人堅持不懈的去探索去發現，這不正是我們這些做老師的該做的事情？」

  「所以閣下才會說他們遲早會超越你這個老師，因為人類的歷史一直都是向前的被超越是正常的事情，相反不被超越反倒才是反常的事情麼.」

  希帕蒂亞苦笑一聲，所有人都以為林寒鼓勵學生的話只是單純的鼓勵，現在看來那些話哪裡是林寒的自謙，只是林寒對這個世界最清醒的認知罷了。

  「就是這樣，從茹毛飲血到現在的時代我們走了很久很久，如果說危險挫折恐怕我們的先祖面對的並不比我們面對的危險要小，他們都從未輕言放棄，我們又哪有什麼理由故步自封停滯不前呢？而你我不過是加速了人類前進腳步的人罷了，誰又能想到千百年之後的世界會是多麼美好呢？想想是不是有些期待了呢.」

  很多話林寒也只能和希帕蒂亞說，嚴格意義上來說希帕蒂亞算

  是最接近文明人的存在了，這個文明人可不是後世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林寒想形容的是思維，也只有和希帕蒂亞這個另類說這些話的時候才會顯得他不是那麼另類。

  當然林寒也知道在希帕蒂亞的眼中他也算是一個另類，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如果在希帕蒂亞的眼中他都算另類了，那麼在其他人眼裡，他恐怕只能是一個妖怪了。

  「不要把我和你放在一起，我不配.」

  希帕蒂亞尖叫一聲，好似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她突然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做到林寒希望她做到的事情，那種對未知的事物發自內心的恐懼足以讓她的靈魂都感到戰慄，這是生而為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在自己的前面還有眼前這個男人是多麼幸運的事情，她終於明白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去面對真相.

  同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說這個男人是整個人類的光明，那麼這個男人所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黑暗，當這個問題浮現在腦海時，她甚至連繼續想下去的勇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希望的盡頭就是絕望，就好像光明的所無法觸及的地方便是黑暗一般，前進的確需莫大的勇氣，但是穿越層層黑暗之後誰又能保證黑暗之後不是光明呢？如果黑暗的背後也是黑暗那麼為什麼我們的先祖要上路，我們要在路上呢？如

  果因為眼前的黑暗而放棄了遠方的光明，那該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呢.」

  林寒笑著搖了搖頭，他很想和希帕蒂亞說自己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勇敢，他也不是那麼面對黑暗還有勇氣往下走的人，他之所以可以走下去是因為他的眼光早已穿越了千年，他身上背負的是人類接下來千餘年智慧的結晶。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而他可不是那個有勇氣凝視深淵的人。

  「如果不是光明我們為什麼要啟程呢？因為眼前的黑暗而放棄追尋遠方的光明的確可惜」

  希帕蒂亞喃喃自語到，好似這只是一種無意識形態下的不受控制的行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