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艾布的遠見

  「自今日一共派出了三波斥候，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消息傳回.」

  親兵的這第二個消息也不能讓艾布感到滿意，哪怕是他也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可以說現在的境況，完全不像是即將得勝歸來的情況，從戎這麼多年，一些該有的預感大部分人都是可以有的。

  「沒有回報麼？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艾布問出了他關心的第三個問題，在謀劃怛羅斯城下針對大寧的那個膽大的計劃時，艾布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情況，帝國內部不聲不響的出現了一股神秘的勢力，這股勢力既不皇帝哈里發的人也不是皇室家族秘密培養的力量，也不是某個總督手底下的力量，但是卻遍布整個帝國，最起碼艾布清楚波斯都督府也有對方的痕跡。

  只是一來到現在為止這股勢力並沒有任何給帝國添亂的想法，二來他現在的注意力必須放在大寧這個讓他頭疼的對手身上，不過雖然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這股神秘勢力的身上，但是調查一番還是可以做到的。

  「對方的警惕性很強，幾乎在我們探查到一點風吹草動對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掌握的每一個證據到最後都會被引入一條死路，只是到現在為止哪怕我們進行挑釁對方也沒有任

  何明確的反應」

  親兵的臉上也帶著幾分苦澀，雖然這幾件事的鍋都不能算在他的頭上，但是這些消息畢竟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總督大人現在又不能去找大寧的麻煩也不能找斥候的麻煩又找不到那股神秘勢力，能發火的就只有他這個小兵了。

  「你想要說什麼.」

  艾布的臉色陰沉了起來，雖然他也知道親兵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現在對於帝國對於他來說最大的敵人是大寧，一個外患就足以讓他感到焦頭爛額，波斯都督府絕對不能接受內憂外患雙管齊下的結果。

  只是這一番話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或者說是換個人說出來都不會讓艾布怒火中燒，偏偏這個提議是從一個小兵嘴裡說出來

  對於艾布來說讓他生氣的緣由概括起來，大概就是一句話你在教我做事？你一個親兵在教我這個總督做事

  「卑職不敢，是卑職失言，此等大事當由總督閣下定奪」

  親兵也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當即跪地求饒到，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他這個小兵所能考慮和提議的

  「說結果吧.」

  艾布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憤怒本身就是一種無能的體現，而現在的波斯都督府絕對不允許一個無能的總督

  「對方的勢力遍布廣泛，警惕性極高，手段高明，不

  似幾年間發展起來的，對方的大本營可能在帝都.」

  「試探過對方的態度麼？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事情麼？」

  「對方好似刻意躲著我們，不單單躲著我們，甚至也躲著反叛奴隸軍，我們多次的試探對方都沒有什麼反應，就好像.就好像.」

  「對這個世界本身不感興趣」

  艾布神色凝重了起來，整個勢力遍布帝國，而唯有帝都和帝都勢力輻射範圍他無法插手，哪怕沒有親兵帶來的消息他也能得出這股力量的大本營在帝都的結論，至於對方的行事風格，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

  作為阿拉伯帝國的總督，對阿拉伯帝國的發家史他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了，可以說這一套路子他們也曾經這麼走過。

  「是」

  親兵艱難的點了點頭，如果有誰單純的認為艾布只是一介武夫，那麼可能就大錯特錯了，阿拉伯帝國的總督更像是三國時期的大都督，一種偏向於軍略的軍政一把抓的地方最高長官，最有名的就是周郎周公瑾了。

  「要謹防他們與奴隸叛軍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農民接觸，同樣也要防止他們和大寧接觸.」

  艾布一針見血的說到，當年阿拉伯帝國也是靠著一群願意跟隨先知的奴隸起家，雖然不知道這股神秘勢力到底在搞什麼鬼，但是如果說想要復刻他們成功的道路

  ，這是艾布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是」

  親兵無奈的回覆到，連對方是誰對方在哪都不知道，這去哪盯這群人啊，之前大寧沒有跳出來的時候好像一切都沒什麼，但是當大寧這個勁敵露頭後，好像整個局勢都失控了，可以說所有的隱患都在這段時間接連暴露了出來。

  「盯著奴隸叛軍和農民那邊就可以了，等我們解決大寧這個來犯之敵在回過頭來收拾這些人.」

  艾布也也有些煩躁，雖然和大寧硬剛也免不了被奴隸大軍鑽了空子，但是如果放著大寧不管的話，麻煩只會更大，倘若可以短時間內鎮壓奴隸叛軍和農民起義軍，艾布自然也會攘外必先安內。

  但是眼瞅著剿匪也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事情，大寧這個大敵在外更加棘手，艾布很清楚這個時候還嚷嚷著攘外必先安內絕對是找死了，就算是帝國家大業大也沒有把握和大寧還有叛軍雙線開戰。

  相反如果選擇大寧這個對手的話，無論是叛軍還是農民起義軍也是可以利用的。

  「是」

  親兵鬆了一口氣，不是他明白了艾布的考慮，只是最起碼這一次總督好歹給了解決辦法，而且這個任務簡單了不少，盯著叛軍可比盯著一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要輕鬆多了。

  「一旦有怛羅斯城方向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無論我是在幹什麼.你下去

  吧。」

  艾布的目光又一次放回到了地圖上，放回到了怛羅斯城，之前的計劃本身就是一場豪賭，現在擺在他面前的無外乎兩個選擇，及時止損就此收手，還是放手一搏繼續加注，艾布就像是一個刮開了謝謝惠顧四個字中第一個謝字偏旁的人，理智告訴他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但是感性的一面卻告訴他，就算是放棄也得把這個謝謝二字刮出來。

  天才都是驕傲的，在最終結果塵埃落定前，沒有一個天才想的不是自己可以逆風翻盤，艾布也是如此。

  只是艾布現在身處的位置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刮刮樂，他的一個決定，影響的是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他要做的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驕傲買單，還需要為了波斯都督府的幾百萬人口負責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不是沒有想到過怛羅斯城陷落的結果，退一萬步來講對於他來說自己可以接受失敗，但是接受不了自己失敗了還不知道為什麼失敗，他已經在腦海里把自己計劃每一步都翻爛了，愣是沒有找到一個大的紕漏，倘若是輸在了怛羅斯城守城大軍和馳援大軍配合出現紕漏之上他還能接受，倘若問題出自計劃本身，他是死也不服的。

  「是」

  親兵鬆了一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過總督儒雅的外表下帶著擇人而噬的氣息和足以讓人腿軟的壓迫感了。

  「那個結節阻擊

  的方案我看了，只是這還不夠，讓他們再做一個反擊的方案，要切實可行，我們的戰略目的從來不是防守！」

  艾布最後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第二套作戰計劃，對著親兵吩咐到，說這一番話時他一直都在用未言勝先言敗來寬慰自己。

  他寧願這個計劃永遠也不要用上！

  「是」

  親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出總督府的，但是在踏出艾布辦公的房間的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