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挖坑

  但是希帕蒂亞自己浪也就算了還帶著袁姝兒浪他就不接受了。

  「師父.我也是您的學生.」

  過了好一會回過神來的袁姝兒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寒，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師父如此失態，但是就在林寒生氣的那一刻袁姝兒卻是感到了一股暖流湧入心田，從來沒有生氣過的師父沒有因為怛羅斯城的情況而動容卻是因為她而選擇了和希帕蒂亞爭鋒相對，她不傻，又怎麼不知道這是林寒對她的關心呢.

  「這件事就此打住吧，以後師父不會讓你出現在戰場上了，做一個看客就好，這裡不屬於小姝兒，事實上現在我已經後悔沒有把你留在你小雅師娘那裡了.」

  林寒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卻是帶著幾分寵溺和歉意，哪怕他自己也知道，他對袁姝兒卻是比自己的兒女更加上心，一方面是因為袁姝兒跟在自己身邊時間更久一些，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對這個小女孩的確是給予厚望的

  不單單是袁姝兒愣住了，就連希帕蒂亞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著林寒，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波瀾不驚的男人有失態的時候，也是在這一刻她知道了這個男人說過的袁姝兒是他徒兒的真正含義

  這個小女孩將來要繼承的是這個男人的衣缽，就好像上一任希帕蒂亞將希帕蒂亞這個名字交給她一樣，如此想來林寒為什麼憤怒，她突然有些理解了。

  袁姝兒重重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師父從來沒有錯過，林寒說這裡不屬於她，那麼就是真的不屬於她了，她沒有必要也不會留戀。

  看到林寒對著她招了招手，袁姝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乖巧的撲進了林寒的懷裡，師父師父，亦師亦父，這個男人給了她父親能給的東西也給了她父親所不能給的東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這個男人的地位已然在她的曾祖父之上了。

  一個人的言語會騙人行為會騙人，眼睛會騙人，但是付出是不會騙人的，哪怕是她也認為林寒對她太好了，甚至好過自己的親生兒女。

  對於袁姝兒來說，林寒是正義還是邪惡都不重要，這是一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沒有之一，如果林寒是謫仙，她願意做謫仙身邊的道童，如果林寒是惡魔，她願意做為虎作倀的魔鬼

  林寒是好是壞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很重要，但是對於她來說卻並不是那麼重要。

  袁姝兒很快在林寒懷裡睡了過去，在夢裡這個女孩也會害怕到顫抖，但是在林寒的安撫下很快平靜了下來.

  而直到這個時候林寒方才開口了。

  「怛羅斯城主的確該死，但這充其量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我不可能提前知道對方到底幹了什麼，事實上如果我知道對方提前幹了什麼卻不出手阻止的話，那麼我才比怛羅斯城主更可惡，你沒有必要和我道歉，怛羅斯城主是一個惡魔並不意味著我就是幹掉惡魔的勇者，事實上我們同樣屬於邪惡，只是他的行為更邪惡罷了.」

  林寒看著希帕蒂亞低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事實上他並不在意希帕蒂亞的道歉，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如果怛羅斯城主沒有幹掉城中的平民，那麼幹掉平民的就一定是他，只能說是怛羅斯城主先行一步，卻不能說林寒就是一個好人。

  「您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別人巴不得把自己包裝成一個聖人模樣，您卻替自己是個惡魔而辯解，事實上您卻比惡魔更尊重生命，對於數學來說美妙的求證過程固然重要，但是如果答案是錯的，再怎麼美妙的過程都是沒有意義的，或許您的確不是個好人，但是作為一個人類，面對阿拉伯帝國這樣的邪惡您的做法並沒有任何問題.您接不接受我的道歉是您的事情，但道不道歉卻是我的事情」

  希帕蒂亞奇怪的看著林寒，在她看來林寒是一個怪人，一個比任何人都奇怪的怪人，從來不高高在上，卻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她突然想到了學生中某位先生對林寒的評價，如果說這個世上有神明的存在，那麼林寒就是這個神明，如果世上沒有神明的存在，那麼林寒就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這個說法的確有些誇張，但是現在希帕蒂亞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形容林寒了，和那些個把自己擺在一個高高在上位置的神明，林寒更像是一個神明真正該有的樣子，平等，公正且包容.

  「我卻是忘了希帕蒂亞女士信奉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律法，如果您有功夫的話可以研究一下關於大寧的律法，或許您會有不一樣的答案，對我來說怛羅斯城主到底做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挫骨揚灰也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好，恕我直言，怛羅斯城現在需要的不是對怛羅斯城主罪惡的鞭撻和挫骨揚灰，怛羅斯城更需要從戰爭中站起來」

  林寒撇了撇嘴除了數學方面希帕蒂亞在其他方面在他看來已然不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了，比起和希帕蒂亞在這裡理論，他更想這個女人專心致志的研究數學。

  「比起我的歉意這些更重要？」

  希帕蒂亞有些不能接受林寒的答案，她突然發現林寒好像對她的一切都十分了解，相反的是她對這個男人並不了解。

  「雖然有些冒犯，但事實如此，怛羅斯城中和城外的屍體需要儘快處理，否則會產生疫病，城中的猛火油需要處理，一旦發生意外的話恐怕不少人會葬身火海，這些擺在眼前的事情要比希帕蒂亞女士的道歉更加重要一些.」

  林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是他現實，而是這些麻煩就擺在他的眼前，希帕蒂亞或許可以發現問題，提出問題，但是不具備解決問題的能力，而林寒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發現問題的人才

  「我能做什麼.按照大寧的邏輯來說既然我的薪水是您給發的，那麼我算是您的員工，我相信我既然可以幫您改良弩床就一定能做其他的事情，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等價交換，否則我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您的僱傭否則我會瘋的。」

  希帕蒂亞愣了一下，她的確沒有想過這麼多，而這些事情也的確不需要她來考慮，但是她卻是願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無論是為了自己心中自我安慰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都不能什麼都不做

  「事實上我的確有些事情需要勞煩希帕蒂亞女士，但是並不是這種事兒，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處理這樣往往可以事半功倍，恕我直言，您並不是這一方面的專業人士，我們有專業的處理屍體的人員和處理猛火油的人員，您的價值需要在戰爭結束後才能體現出來.」

  林寒攤了攤手，希帕蒂亞自然是有大作用的，只是現在的事情用不上林寒，畢竟如何處理屍體如何處理猛火油這些事情，林寒早就有所安排

  「看樣子您早已有了安排，事實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除了擺弄數字還能幹什麼.」

  這一次換希帕蒂亞苦笑了，她不知道林寒對她的看好到底源自哪裡，那種自信哪怕是她也不曾擁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優秀

  「怛羅斯城需要改造，而從怛羅斯城到大寧的路需要儘快修通，而這些卻是需要大量的數學計算和數據來做支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這段時間可以在不給其他人添亂的前提下帶著學生們在怛羅斯城內多走走看看，我記得學院書柜上第三排有一個關於怛羅斯城改建的方案書，您可以去看一看，當然只是一個大框架，具體實施還是需要聽一聽您的建議.」

  林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