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挑戰底線的方式

  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沒有生命的冰冷的殺戮機器對著肉體凡胎的普通人露出獠牙一般，任何生命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都是那麼的渺小。

  無論是怛羅斯守軍還是這一切的締造者大寧，這一刻都失聲了，哪怕是陳慶寧冷等人都感到手足冰涼，靈魂深處在發顫。在這樣的力量面前生命這兩個字都是那麼的渺小，無論是怛羅斯城守軍的生命還是大寧士卒的生命。

  他們終於有些能理解林寒的自信還有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到底來自哪裡了，但是這一刻哪怕是打了半輩子仗的陳慶和寧冷寧願自己不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戰爭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只是單純的屠殺

  「寧大哥，你做夢都不會想到你錯過了一個多麼珍貴的機會，這就是我的作戰方式，一個不需要腦子的殺戮方式，非接觸飽和式打擊，一個傻子也可以玩得來的作戰方式，還真是無趣的很啊.」

  林寒低聲呢喃到，寧冷的表現不能說是不好，但是從這以後寧冷再也沒有挖掘站在局外獨立思考問題這個能力的機會了，這一戰之後林寒很清楚自己的對手不單單是阿拉伯帝國的統帥同時還有姜尚，哪怕是寧冷想冒這個險，他也不會允許寧冷冒這個險了.

  「這便是大都督的盤外招麼？」

  寧冷臉色慘白的看著林寒，他知道林寒想要說什麼，也明白他到底錯過了什麼，正如林寒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極度依賴後勤，但是傻子也能玩的了的戰術，非接觸飽和打擊戰術，一個不等對方衝過來就可以宣布勝利的作戰方法。

  一個哪怕是說起來都是那麼蒼白且無趣的方法，但是寧冷很清楚這種方法的有效性，從眼前的場景就看的出來林寒這個方法效果多麼顯著了。他想到了盾衛，盾衛和這個軍團簡直就是絕配，盾衛防禦點滿沒有進攻手段，而這個軍團可以說是徹底捨棄了近戰相當於沒有了防禦

  「傳令下去，我要把他們全都留在這裡，說二十萬支弩槍給他們送行就二十萬支弩槍，就算是給我把怛羅斯城打穿了，二十萬支弩槍一支都不能少.」

  林寒的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波動，如果說這一刻的戰場已然化作了屠宰場，那麼此時此刻依舊淡漠的林寒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屠夫，不能說是屠夫，更像是一個俯瞰螻蟻的神祇，或者說是惡魔也不為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是說老天不仁把天下萬物都當做豬狗來看待，而是天地本就沒有什麼主觀的思維，無論是豬狗還是萬物在天地眼中都是一樣的，既然沒有什麼差別自然就不會有什麼愛恨。

  而此時此刻林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如此，沒有愛恨，沒有任何個人的情緒慘雜其中，與之前和怛羅斯城主談話的文質彬彬大國氣度簡直判若兩人，但又讓人找不出絲毫割裂的痕跡，那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從來沒有把怛羅斯守軍當做自己的對手自然不會太關注，一群自己都不關注的生命，又憑什麼去愛去恨呢？既然都是螻蟻，那麼踩死一隻螻蟻和踩死一群螻蟻又有什麼區別呢，而現在怛羅斯守軍在林寒眼中就是螻蟻。

  「大大都督.」

  寧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強忍住自己看著眼前的慘狀作嘔的衝動，臉色煞白的看向了林寒，好似又回到了那個林寒一把火將朔方城燒那一天，甚至恐怖程度來說遠比那一天更為甚之.

  最起碼大火可以將朔方城中的慘劇掩蓋，而現在卻沒有掩蓋這場慘劇這場屠殺的大火，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將校，還是底層的士卒只能看著只能受著，這個時候被眼前一幕嚇的還能尿褲子絕對不會被嘲笑，最起碼還能尿的出來，很多人在看到慘狀之後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就好像那句經典的電影台詞

  個高的被鋸了比矮個的還矮，矮個當場被嚇死了。

  現在戰場上但凡看到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的人都是被當場嚇死的矮個，甚至有不少人已然暈了過去

  「大都督此戰已成定數，我們當對付對方援軍，窮寇莫追，如此殺伐有傷天和，還請大都督三思.」

  陳慶見林寒不為所動也開口了，林寒是三軍統帥，按理說林寒做什麼決定他們是無權干涉的，但凡敢這麼說話按照軍法，林寒就算是直接拖下去砍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冤，但是眼前這一幕著實有些挑釁所有人的三觀，若非知道林寒不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人，恐怕陳慶都要以為林寒是一個惡魔了。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誠信，對活人當如此，對死人更當如此，說好的二十萬便是二十萬，要不然我心不安.」

  林寒低聲回應到，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還有些許的意味深長，他也知道這個理由無法說服眾人，但現在的他是大寧的大都督，講究的是軍令如山，而不是以理服人，說下馬威也好，說是趕盡殺絕也罷，林寒並不打算改變這個軍令。

  陳慶愣住了，眼前的林寒這一刻好似變的陌生了起來，好似他不認識了一般，但是他也再也沒有說什麼勸林寒停手的話了，林寒不會停手了，最起碼在二十萬支弩槍沒有打出去前，他是不會停手的。

  林寒沒有理會眾人目光卻是看向了身後的某個角落，嘴角微微上揚，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好似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在乎的不是寧冷的目光，也不是陳慶的看法，他真正在乎的是那個一直在暗中保護他的女子

  或許最失望的會是她吧.

  自己果然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啊，陳慶看不明白，寧冷看不明白，大寧需要的不是一個床頭打架床尾和若即若離的時好時壞的阿拉伯帝國，大寧需要的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居安思危只有四個字，但是要想做到卻是難如登天，最難的就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可以讓大寧感覺到威脅的敵人.

  不單單是將門需要這樣一個敵人，而是整個大寧都需要這樣一個敵人，怛羅斯城主不單單是一個軍事主官，而且還是一個政客，他林寒同樣不單單是一個三軍統帥，他還是大寧這個龐然大物每一個計劃的真正掌舵人！他的目光早已超出了戰爭本身，超出了大寧眼前的利益

  他需要對大寧整個將門負責，對整個大寧負責

  而阿拉伯帝國勉強可以達到這個層次，為了大寧他也不會給阿拉伯帝國可以和大寧求和的機會，他要做的就是將阿拉伯帝國這一條路給堵死。

  或許這樣會正中姜尚下懷，也會給大寧接下來的征途帶來很大的難度，但是他還是做了，或許姜尚可以贏他一時，但他要的卻是一世十世甚至百世的勝利。

  只是這些事兒放在當下來說是損害大寧利益的舉動，而站在林寒現在這個立場上這些話也是不能明說的，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從來不缺罵名。

  戰國死亡人數二百萬，白起一個人就殺了一百萬，如果按照這個標準下來，恐怕他的殺敵數很快就超過這位前輩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殺神之名會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林寒並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軍陣之中除了陳慶寧冷這些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人之外，還有一些個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人，希帕蒂亞，安平公主也目睹了弩槍遮天蔽日將戰場化作修羅場化作屠宰場的一幕，目睹了林寒是如何一己之力輕而易舉的扭轉戰局。

  也目睹了一場讓觀眾都發瘋的恐怖記錄片，安平公主直接暈了過去，袁姝兒雖然嚇的要死，但還是扶住了安平公主，小小的身影雖然搖搖欲墜卻從來沒有真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