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糾結中的蘇方烈

  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祈禱林寒對此有什麼好一些的法子了，他們的大都督可是一個一直都在創造奇蹟的人啊。

  三十萬大軍的調度對於大寧來說依舊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哪怕是大軍趕到城下要想立刻投入戰場絕對是痴心妄想，而此時此刻蘇方烈和他的大軍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中軍和後軍是疲憊之師，但是蘇方烈的大軍可是經過休整的，有蘇方烈和他的大軍盯著，就算是怛羅斯城的守軍想要搞事情也是殊為不易。

  如何安營紮寨如何派遣斥候，這些事情林寒不懂也不會插手，那是寧冷和陳慶蘇方烈的問題，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為戰死的士卒舉辦了一場莊嚴肅穆的祭奠儀式，林寒並沒有責怪蘇方烈

  打仗難免會有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告訴所有的袍澤，大寧不會忘了這些人的貢獻，他這個大都督也不會忘了這些人的貢獻。

  「大寧得勝之日，我帶你們魂歸故里享受大寧百姓綿延不盡之祭祀，凡每年節日牲畜不斷香火不絕，若違此誓，人神共棄之.」

  林寒的聲音不高，但極具感染力，在這個不能隨便發誓的時代，誓言的約束力遠比一些契約的約束力要大的多，地位越是高的人越是在乎這個。從軍中士卒的反應來看，很顯然這些士卒也沒有想到林寒會這麼在乎他們。

  當林寒當著蘇方烈的幾萬人說出這一番話時，這些人的臉上滿是動容之色，他們感覺的出來，那個站在犧牲將士骸骨面前的男人心中是裝著他們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的，士為知己者死，就憑林寒的這個誓言，他們願意為了林寒去死。

  誰有願意自己為國效力之後被遺忘呢？

  「大寧萬勝，大寧萬勝，大寧萬勝.」

  沒有提前彩排也沒有故意安排，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有些時候歸屬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這一戰他們要贏，無論是為了大寧還是為了戰死沙場的袍澤，亦或是為了眼前這個略顯儒雅的男人，他們一定要贏。

  這個男人的心中裝的是整個大寧，他們自然願意替這個男人完成心中的夙願。

  事實上每一次放鬆士氣多少都會有所回落，畢竟士氣這種東西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但是這一次大寧的士氣非但沒有跌落反倒有了小小的上揚，修整三日，林寒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在做一件事，一絲不苟的抄錄著每一個陣亡士卒的名字，一萬多個名字沒有一個是假其他人之手完成的。

  軍中之人很是單純，但是他們不傻，誰在故作姿態誰是真心流露，他們心裡門清，對於一個能將他們放在心中的大都督，雖然這些人嘴上不說，但是卻已然在行動中有所表露了，調整狀態，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蘇方烈看著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林寒有些著急，林寒現在的架勢完全就是把大軍交給了寧冷，由寧冷來指揮這一場大戰，甚至到全軍匯合之後，愣是沒有下過一道關於軍事上的秘密，這種場面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但是林寒現在的情況卻是與北疆那會大為不同，在北疆重要的決斷好歹也是林寒來拿主意的，而現在林寒竟是完完全全當起了甩手掌柜。

  「如果是軍中事宜，老蘇去找寧帥，仗怎麼打我是真的不懂，如果是其他的問題，老蘇儘管說就是了，我也沒有不好說話到讓你開不了口吧」

  林寒雖然沒有抬頭但還是不急不緩的說到，蘇方烈說起來算是真正意義上他的嫡系，這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情，軍中也是講究關係的，而蘇方烈混得開的關係就是他林寒，趙宏也知道他對朝堂沒什麼興趣，但是林寒也不能不賞，態度總是得有的，於是蘇方烈的地位自然是平步青雲了

  「大都督，阿拉伯帝國的表現屬實不正常，末將以為此戰當慎重對待」

  蘇方烈猶豫良久之後終於開口了，要知道開這個口可不容易，不單單是有些得罪寧冷，而且有動搖軍心之嫌，也是林寒是他的老上司，要不然他還真的不敢開這個口。

  「老蘇也看出來了？如此的話恐怕對方也有所察覺了，兵法有雲只要速度快被看穿了其實並不可怕.」

  「兵法？」

  「我自己瞎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看兵法的，阿拉伯帝國的表現自然是不正常的，但是我們也拖不得了，怛羅斯城必須要拿下，要不然大寧在西北終究是無根浮萍，倘若稍有動盪，大寧就被壓回到了龜茲，這是大寧如何也無法接受的正常這仗得打，不正常這一仗也得打」

  「大都督早已知曉？既然如此末將就放心了.只是這速度快被看穿並不可怕是何解？」

  蘇方烈心頭一震臉上卻是一喜，林寒果然是林寒啊，他豬腦子啊，自己都能感覺到的問題林寒會感覺不到，不過對於林寒的觀點他還是記下了，雖然林寒不看兵書，但是林寒的每一句話卻是暗藏道理。

  「信息的傳遞是有時間差的，而信息本身也是有時效性的，就好像大軍傳遞命令，從我到你手底下的一個伍長這期間需要多久？這段時間得到的情報和沒有得到是一樣的，只要夠快，完全可以在對方消化這個情報前幹掉對方，說白了就是兵貴神速的一種解釋.」

  林寒撇了撇嘴說句老實話他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都說論語是孔子學生總結孔子和孔子學生一些言論成集的著作，好像他身邊也多了一些幹這活的人，雖然就虛榮心來說還是很爽的，但是林寒實在是害怕誤人子弟啊。

  其他的還好一些，兵法一道，稍有不慎可是要出人命的！

  「多謝大都督解惑」

  蘇方烈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也沒想到林寒會給出解釋，而且還是這麼詳細的解釋，不過對他來說林寒這一番話的確是有很大作用的。

  「事關人命我也不敢說的太籠統了，現如今飛天軍化作傳遞軍令的中繼站也是一種縮短傳遞時間的手段，而利用摩爾斯電碼來傳遞軍令本身也是一種完善信息傳遞的手段，一般的大軍團指揮都是提前預判做出反應提前調度的，但是現在西北沒有這麼一個大佬，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縮減信息傳遞在時間上的誤差。勉勉強強也是可以玩的.」

  林寒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他是真不敢亂說，但是既然開了頭，為了不讓聽的人亂猜，他覺得還是自己說的詳細一點更好。

  「大都督的意思是我們要抓住的也是對方信息上的這個誤差？」

  蘇方烈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也不是傻子，林寒雖然不看兵法，但是林寒的某些理念卻和兵法有著不謀而合的地方，再加上蘇方烈本身也不是行外人，他更多的是一種對自身的完善.

  「我沒什麼意思啊，這一仗是寧帥在指揮，而且道理只是道理，有些道理老蘇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罷了，我只是表達了出來，這一戰到底怎麼打，我是真沒想法，做什麼事兒最忌諱的就是天有二日，這個理論或許對老蘇你日後自己幹活有用，但也別什麼地方都往上套」

  林寒撇了撇嘴，他總不能告訴蘇方烈他打算開著無雙強殺吧，這和他剛剛的理論完全相悖，而且還不是一個畫風的，況且到現在情況都不明確，林寒能做的也只是留一個暗手，他說的越多可能越會誤導這些人的判斷。

  「呃咳咳咳咳，是末將激動了」

  蘇方烈有些尷尬的看著林寒，他當然知道林寒這話的意思，林寒在西北待不了多長時間，但是他蘇方烈要想建功立業，西北才是他的舞台。

  「眼前這仗的事情我卻沒什麼辦法，但是如果說這一戰之後的事情到還是需要老蘇上心的，你要是想聽的話，咱嘮嘮這個？」

  林寒抬起頭看了看蘇方烈，無奈的說到，他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眼前的事情還沒個結論呢，林寒就算是想的遠一些，也是不願意拿出來的。

  「還請大都督示下」

  蘇方烈愣了一下當即點了點頭，他的確是有些無所事事了，接下來的大戰實際上他需要出力的地方並不多，畢竟寧冷和陳慶的人也是需要展現的機會的，就算是他是林寒的嫡系，林寒也不能偏心到所有彩頭都讓他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