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最好的結果

  「你真的認為高句麗和東瀛很好打麼？」

  林倬也知道林儉畢竟沒有坐在他這個位置上對帶兵打仗更是一點也不懂，他看向了掛在書房的地圖輕飄飄的說道。

  「難道.」

  林儉並不是蠢貨看向了地圖，他並不傻，之前只是沒有往那一方面想，現在看到地圖後他怎會不明白高句麗東瀛有膽子這麼玩的底氣。

  「就是你想的這樣，雖然大寧的確無懼高句麗東瀛小國，但是打高句麗拼的是補給和水軍，二者缺一不可，打東瀛拼的就是單純的水軍了，你沒有去海邊任職的經歷卻是不懂也不為過，行使在淡水中的船和海水中的船是不同的，大寧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極為欠缺的，恐怕就連林寒也沒什麼辦法.或許還有其他什麼原因是老夫也沒有想到的」

  林倬如此說道，打高句麗沒有船路也修不過去單靠補給線玩，哪怕是大寧也吃不消的，雖然大寧有了北疆輸血，衣食住行的壓力不算太大，但是也經不起這麼敗家啊，就算是走北疆最東面的新城運送補給物資，這一仗也是得不償失的。

  和高句麗打一場甚至都快趕上幾年前北疆之戰的消耗了要知道之前打的可是盛極一時的草原狼族，現在為了一個小小的高句麗完全不不值得

  至於說海戰和陸戰完全不同，如果說拼陸戰大寧可以說是能把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錘個遍，但論海戰大寧也就是和高句麗東瀛一個級別了，要知道這放在大寧的體量上已經算是很丟人的一件事了。

  帶兵打仗是講天賦的，那麼海戰就是對天賦要求最為變態的沒有之一，這個時代，不說這個時代哪怕是林寒所熟悉的時代，海戰除了大勝就是大敗，想在茫茫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打不過就跑，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要不然是把敵人丟海里餵鯊魚，要不就是自己被丟海里餵鯊魚，沒有其他的可能，簡直殘暴的不講道理。

  當然林倬並不知道高句麗這個國家也是有毒的，在林寒熟悉的歷史中大隋就是在高句麗翻車的，強如李二也差點翻車。尤其是在林寒已經打算開啟京杭大運河計劃時高句麗這個國家林寒更是碰都不打算碰一下.

  就算林寒很有自信自己作為穿越黨會比隋煬帝牛逼，但是能讓一個王朝翻車的毒點真不是說用主角光環就能扛過去的。

  想想王莽開掛一樣的經歷，算是主角光環滿滿吧，最後不還是被位面之子辣個名字中帶秀的男人制裁了？

  穿越黨是有優勢，但不代表不用帶腦子就能贏好不好。

  「就連林寒都沒有辦法？」

  林儉愣了愣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林寒都沒有辦法的士氣，而且自己的兄長還說的如此篤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工匠沒有水戰將領，沒有熟悉水戰的士卒，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就這樣了，更何況林寒只是一個謫仙.就算是都有，一塊適合造船的木料成型就需要少說三年時間.從現在開始算，沒有十年見不了成效的.」

  林倬如是說道，他並沒有開玩笑，這件事真不是一個林寒就能解決的，不是看不起林寒，而是事實如此

  「如此一來林寒方才選擇了殺雞給猴看麼？未免也太」

  林儉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讓他不可置信的不是自己兄長給他的答案，而是林寒的決斷，林倬這麼說是基於林寒的決斷而分析出來的，但是林寒呢？除了一開始就看穿了這一切的一切，林儉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的林寒這麼幹的理由。

  林寒從一開始就知道高句麗東瀛打不了，這件事乍然聽上去也就那麼回事，畢竟比起林寒的其他神奇之處這種決斷看來並沒有多麼出彩，但是在林儉眼中這才是林寒最恐怖的地方，無時無刻都無比清醒的頭腦還有身處高位已然能做出最正確決斷的魄力，有多少人是被勝利沖昏頭腦而身敗名裂命喪黃泉的英雄人物。

  是他們不夠聰明麼？還是他們能力不夠呢？或許他們缺少的不是其他的正是林寒這種清醒還有說退就退不為名利所滯的魄力吧。

  鮮花著錦伴著烈火烹油，很簡單的一句話，或許這句話對於聰明人來說簡單到是個人都懂的地步，但是在面對巨大的誘惑之下，還能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並且抵抗住誘惑著實有些無法想像了

  無論是權利地位美色還是即將到手的勝利都屬於誘惑的一種，而在任何一種誘惑下迷失自己都將是萬劫不復.

  「他與我等皆不一樣，他看重的是人，而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們非他，亦怎知他所想.」

  林倬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對著自己的兄弟說到，只是這話更像一種服軟的態度，天下人的確不是林寒，但是林寒也不是他們，卻將他們的所思所想一猜即中，這不正是林澤的特殊之處麼？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麼？」

  林儉笑了笑，林寒的存在好像就是在一次次的打擊著他們，直到他們習慣甚至麻木，林儉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個比他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不過對他來說這就是現實

  「或許吧」

  林倬模稜兩可的說道，林寒最厲害的不是有多麼強大，林寒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強大，林寒最厲害之處是明明這麼強大還能保持本心，被力量所驅使的人終究會被力量所吞噬，而掌控力量的人卻能一步步登上巔峰。

  如果林寒這一次回來可以二話不說放下所有權利，那麼林寒最差也是一個周公的名聲，甚至林倬很清楚，壓根不用如果，林寒恐怕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將手中的權利交卸，但林倬這一次卻希望林寒可以在那個位置上呆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北疆是一塊空白的區域，而大寧現在並沒有那麼多的人才儲備去填充這種空缺，北疆急需一個能壓得住場子而且能讓各方勢力都信服的人壓住場子，而這樣的人林倬心中只有一個，那就是林寒。

  如果有的選擇，他寧願讓林寒接下來的西北之行都不要去了，安安心心的在北疆再待個五年左右

  只可惜這些事情卻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事實上現如今的北疆戰場已經沒有了林寒出現的價值，林寒這位北疆大都督除了能拔高士氣以外，其他的作用還不如一個小兵，但是林寒還是選擇遵守自己的承諾，這一次出行他只帶了娜仁托雅.

  一方面是想帶著娜仁托雅逛一逛草原另一方面，對狼族可汗的假死計劃無論是他還是那人托雅出現都不合適。

  「真的沒有可能麼？」

  娜仁托雅看著越來越遠的朔方城捂著臉低聲的啜泣道.

  「你的父汗是一個英雄，若是真的將他帶回長安，恐怕對他來說比死亡更加可怕吧，作為敵人我更應該給他一場英雄一般的葬禮，只可惜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單單是敵人，對大寧來說自此以後狼族可汗已經死了，狼族也已經煙消雲散，無論是這個人還是這個民族都已經化作塵埃，這就足夠了」

  林寒很難和娜仁托雅解釋什麼叫社死，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正是對狼族可汗進行社死，當然這個事情到底有多少成功率林寒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取決於狼族可汗到底會選擇自己僅存的族人，還是選擇我以我血薦軒轅.

  人心終究是最難懂的，林寒之所以每某必中更多的是他的謹慎和兩千餘年歷史記載的一個個案例

  「只要父汗永遠不要出現在大寧的視線中，就會沒事麼」

  娜仁托雅很清楚自己的父汗和狼族會踏上一條什麼樣艱辛的路，一頭沒有家的頭狼帶著一支流浪的狼群踏上一條不確定的路，為的只是活下去。能走到哪一步靠的除了上天的眷顧，還有大寧的憐憫

  「希望他不會回頭吧，任何事情有再一再二都不會有再三再四，當一個個體對環境有所價值時一切都是好操作的，但是當價值不在，任何手段都將是徒勞的，很不幸從現在開始狼族可汗對大寧已經沒有價值了」

  林寒回答道，這就是狼族可汗活下去的代價，而林寒很願意相信狼族可汗會做出他想要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