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北疆暗流

  他還不想英年早逝好不好只可惜這些話林寒也只能窩在自己的心中，不敢有絲毫表露，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說出來就不對了，腦殘和嘴殘都會害死人的，林寒沒有腦殘的毛病也沒有嘴殘的毛病。

  這一次隨著林寒北上的人又是蘇方烈和他的飛天軍，這個名字雖然林寒也想吐槽，但是約定俗成的事情林寒也不好改變，蘇方烈的飛天軍對大寧來說絕對是一隻不容忽視的力量，而趙宏好像有意的將蘇方烈和飛天軍交到他的手上，就好像穆陽手裡的赤焰軍，薛君侯的青林軍，寧鋒的玄甲軍一樣。

  林寒大抵也算是猜出了趙宏小皇帝的想法了，大概就是給林寒一個力量，萬一哪一天趙宏犯渾後能夠讓林寒有等到趙宏冷靜下來的力量，或者是將趙宏錘醒的力量。這種力量或許永遠不會用到，但是卻不能沒有。

  這就是林寒一直對趙宏說的力量的意義在於制衡和可控。

  這樣看來趙宏這個皇帝作為朋友來說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依舊改變不了林寒對大都督這個官職發自內心的怨念。

  「大都督，今日只能行至此處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外響起了蘇方烈公事公辦的聲音，林寒敢平易近人，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人卻是不能以下犯上壞了規矩。

  蘇方烈覺得幾年前自己決定相信馬車裡的這個年輕人恐怕是這一輩子做過的最正確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了，不僅洗刷掉了自己身上的污跡，同時也讓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再一次踏足北疆，蘇方烈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最起碼和現在的林寒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大寧可沒有什麼大都督的詛咒，在蘇方烈看來林寒這一次可謂是北疆軍政一把抓，這是何等的榮寵，不過想想也是也只有大都督這個官職才能匹配上林寒將門掌門人的身份了。

  「蘇將軍去安排就是了，過幾日大概就到了定襄城了吧，聽說林俊乾的還不錯」

  林寒隨口回答到，安營紮寨是一門學問，沒個三五年還真學不會，林寒自然沒有三年五載專門學這個，但是他懂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而大都督有多大的權利林寒暫時沒想法，或許做大都督可以坐馬車而不用騎馬在他看來就是唯一的特權了。

  越是離北疆草原接近，娜仁托雅卻是越活潑了起來，給袁姝兒林思秋兩個丫頭講故事事情也被娜仁托雅接替，草原上的故事林寒知道的的確不多，事實上上一次北疆之行除了娜仁托雅這位草原公主外，給林寒的回憶的確算不得怎麼美好。

  林寒首先要去定襄城和寧冷交接一下北疆的職務，然後再出發去朔方新城，北疆之上的不少事情恐怕還得在朔方城解決。

  「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吧」

  林寒望著草原的方向喃喃自語到

  在翻過曾經草原狼族神山狼神山還要往北的一處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天然牧場的小型草場上零星的搭建著幾個頗有草原狼族風格的帳篷，無論是規模還是數量乃至於牛羊的數量甚至還不及草原狼族健在時手底下一個小部落的規模，而且看著帳篷的搭建方向卻給人一種隨時丟棄帳篷跑路的架勢。

  事實也正是如此，他們就是在逃命，而且有著必須繼續逃下去的趨勢。

  狼族可汗坐在中間那頂稍顯大一些的帳篷中吃著不算肥美的羊腿，他很清楚自己都淪落到這般田地了，有的吃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能吃上羊腿。狼族可汗從來沒有見過那個讓南方漢人化作魔鬼的傢伙。

  那個被自己女兒稱之為謫仙叫做公子的惡魔，據說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果有可能狼族可汗更願意相信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開始就是一場噩夢，一場只要醒來就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噩夢.

  只可惜現實遠比噩夢還要恐怖，林寒好像是這麼叫的，那個被漢人叫做林寒的男子讓現實化作了比噩夢還要恐怖一千倍的夢魘。

  漢人並沒有像草原上傳說的那樣取得了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飲馬翰海這樣的功績後轉回，大戰結束後才是草原民族的噩夢，這個噩夢不只是爭對草原狼族，而是爭對所有草原上的胡人，那些個看草原狼族笑話的部落以為草原狼族倒下後只要自己服軟就可以成為下一個草原狼族，誰成想漢人用自己的實際行為打破了所有草原部落的幻想。

  也讓包括狼族可汗在內的所有胡人明白了一個事實，當漢人放下一切束縛後有多麼恐怖，他們劫掠漢人也不過是一個劫掠幾個州府幾座城池的漢人，而漢人劫掠他們這些胡人，卻是無論男女老幼無論是哪一個部落都不放過的劫掠。

  要麼乖乖聽話，要麼血染草原，那個血洗王庭護衛隊的天災軍團的統領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往往都是大軍過處要麼活人全都帶走送到大寧，反抗的全都幹掉，然後將不反抗的全部帶走

  當草原上的胡人和部落確定大寧不接受投降後他們才想起來反抗，只可惜一切都已經遲了，在天災軍團那堪稱無解的防禦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狼族可汗也曾幻想自己在胡人醒悟後可以成為胡人的救世主力挽狂瀾，只可惜當天災軍團毫無阻礙的打崩所謂的胡人聯軍，將自己和牛羊一般趕的四處亂逃時。

  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狼族可汗依舊記得天災軍團的統帥俯視著所有的胡人宛如宣言一般說出那句話

  大戰之後方是噩夢的開始，迎接末日的不是草原狼族，而是整個草原上的胡人！

  狼族可汗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女兒娜仁托雅的緣故，自己早已化作火場中的飛灰了，甚至這麼些年來他屢屢從大寧人的圍追堵截下逃出生天壓根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對方有意無意的在放他離開

  尤其是天災軍團的統帥，如果不是自己擁有著從天災軍團中逃生的履歷，也不可能在幾年時間裡拉出這麼一隻小型的部落苟延殘喘了。

  或許這樣的方式對其他人來說是一種幸運，但是對於狼族可汗來說卻是一種侮辱，一種讓人抓狂的侮辱。偏偏他還無法拒絕這種侮辱，他甚至連轉過頭去和寧冷拼命的資格都沒有，就好像狼群不屑對老鼠發動攻擊一般。

  如今在寧冷麵前他這位曾經的狼族可汗就是一隻老鼠。

  沒有人能理解此時此刻狼族可汗心中那幾乎將自己燒成灰的仇恨和怒火，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代領自己身邊的胡人找一塊可以躲開大寧人追擊的草場，保住胡人這個唯一的種子，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現在的大寧更像是一隻露出尖牙利齒的狼，自詡為草原主人的他們更像是一隻只待宰的羔羊。

  如果再給他一個選擇，他寧願接受自己曾經身邊智者的提議，效仿曾經匈奴的方法躲著大漢的軍隊，起三代以立國，等真的擁有了與大寧對峙的資本再進行戰爭，只可惜當時的他等不了那麼久，而現在他不止等不了那麼久，而且還一無所有。

  就在狼族可汗愣神之際帳篷外一道黑影閃過.

  「誰？！」

  狼族可汗一聲爆喝當即起身。

  伴隨他的一聲爆喝，一桿利箭刺穿帳篷朝著他的方向激射而來，雖然利箭是衝著他的聲音射來的，但利箭的目標好像並不是狼族可汗。

  果然狼族可汗並沒有躲閃利箭便扎進了他面前的土地上。吸引狼族可汗的並不是利箭本身，而是利箭上綁著的一封信。

  在制止了外面的護衛進來之後狼族可汗最後還是打開了這封來路不明的信，只是看到信封上的幾個字後狼族可汗便愣住了。

  是娜仁托雅的筆跡，沒錯，再三確認後狼族可汗終於確定了，這封信就是出自那個背叛了他的女兒的手筆。

  倘若還在被天火焚燒殆盡的時候狼族可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撕掉眼前這一封信，但是現在他卻是鬼使神差的將信打開了。

  狼族可汗從信上得出兩個結論，信是娜仁托雅寫的無疑。首先寧冷要離開北疆了；其次那個名叫林寒的惡魔要來北疆了，那個將草原狼族和他揣入深淵的男人要來北疆了，狼族可汗在得出這個結論後心中竟是生出了一抹哪怕是他也揮之不去的寒意。自從目睹的那場傾世大火，林寒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就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