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替未來考慮

  他只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看到這本書的人是穆陽，一個敲開門就可以窺得未來的兵家大佬.

  「庸者見術，智者見略，集大成者窺得未來。未來的確是未來，卻不適合現在是這樣麼」

  穆陽咀嚼著林寒的一番話，臉上的表情逐漸從崩潰到激動最後卻是定格在了落寞之上，這一刻的他生出了和顏玉卿一樣的情緒。

  夜盡天明，而他們卻註定倒在最後一片黑暗之中.

  「其實也是一個方向問題，既然天雷的威力如此之大，為什麼不能做其他的事情呢？為什麼非要人去丟，綁在箭上射的不是更遠？綁在八牛弩上呢？為什麼非要人去射呢？將天雷當做一種代替人力的動力呢？一種可以將上百斤的巨石掀飛好幾丈距離的力量，用來將箭頭射出去的話，會有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量」

  林寒的聲音很是平靜，因為他曾見過這樣的成果，雖然只是在電視手裡上看到的圖片畫面，但卻是真實成功的。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番話究竟會掀起多大的風浪，他越是波瀾不驚，對穆陽來說恐怕就越發的震撼吧……

  「嘶」

  穆陽這一刻冷汗淋漓，好似整個人都被林寒的一番話嚇傻了。林寒的問題他一個都回答不上來，但他的心中卻都有了答案。

  「戰爭不就是為了勝利麼？我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就將你幹掉，我為什麼要騎著馬和你肉搏呢？都知道熱氣球會被八牛弩打下來，那麼我為何不讓天雷也長上翅膀在你八牛弩打不到的地方發起攻擊呢？每一個人都會沉醉在強大的力量中，但是能從這種沉醉里清醒進而去追求更大的力量恐怕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吧，只可惜.」

  林寒繼續說著，古人和現代人差的是什麼？是智慧麼林寒想不是的，差的除了站在時光下游的眼光外恐怕就只有一種思維方式了。

  而這兩點不是一兩個大佬就能解決的，想想文藝復興多少大佬前仆後繼的玩了多少年，方才算是開了民智，給西方插上了翱翔的翅膀。

  林寒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最起碼自己沒有因為奇怪的言論被綁在架子上做了燒烤，最起碼陰差陽錯的謫仙身份，讓他的每一句話都得到了充分的尊敬和信任，這讓他能做成很多靠智慧靠眼光很難做到的事情。

  很多時候你是對的並不值得高興，但是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對的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謫仙的身份就讓林寒有了後者的機會。

  「只可惜什麼.」

  穆陽有些口乾舌燥的看著林寒，這一刻的他渾身都綻放出了炙熱的光芒。林寒的一番話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朝聞道夕可死矣，不過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穆陽掐死了，他可捨不得死.

  「只可惜我能教天下人聰明人如何做事，但卻教不了天下人如何變聰明，我記得有段時間龜兔賽跑的小故事也挺流行的，兔子跑的再快也會被烏龜追上，即便是神倘若故步自封，恐怕也免不了被凡人追上的結果吧，小子一直覺得自己的作用只是讓大寧的起點更高一些，讓其他力量追上大寧的時間更久一些，而不是讓大寧直接抵達終點啊.」

  林寒無奈的說到，這就是他無奈的地方，有些路哪怕知道是對的，也需要人自己去走，這就是制約林寒的因素了。

  「追求強大固然直接尊敬，但放下榮耀繼續上路的勇氣自是更值得敬佩才是，大寧有你便是最大的幸事，老夫帶兵打仗一輩子了，還是談帶兵打仗的事情吧，小子你說的那些現在的大寧能做得到？」

  穆陽懂了林寒的意思，但是他更感興趣的反倒是林寒剛剛提到過的關於戰爭的觀點，穆陽說的沒錯他只是一個將領。

  「自是能做到的，熱氣球那個戰術的話，小飛應該放過風箏吧，飄過去就是了，至於說將天雷用作動力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大量的優質鋼鐵，而且對匠人的要求也不低，事實上這一次在江南我可以死裡逃生便是靠著天雷作為動力的武器才得以逃生的，那一槍差點將先天高手打死」

  林寒隨手拿起一張紙放在手裡鼓搗了半天，變成了一個環狀的紙飛機，站起了舉過頭頂鬆手，明明沒有用力，紙飛機卻直接從大堂滑了出去，飛出去幾丈遠。

  至於說火銃林寒也早就搞出來了，但是這成本高的當時趙宏都快哭了，計算上低的可憐的成功率大寧一年開採的鐵礦全砸進去也無法將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完成配裝。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用不起啊，到最後也只能是暫緩了，不過當看完火銃的威力後趙宏的哈喇子都流到腳面了。肉眼可見的威力，比弓弩更加強大最起碼比一些弩機更加便攜，趙宏表示砸鍋賣鐵也得搞，但是希望林寒有一個不怎麼需要砸鍋賣鐵的就可以搞定的法子。

  對於煉鋼的辦法林寒是有的，而且也不是不能給趙宏，但是這個時代對鐵的鍛造一直都是鐵匠鋪這種形式，完全無法滿足大寧對鐵的需求，這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專業人士的缺失.

  有技術沒有專業人士，當時就造林寒手裡的火銃，林寒看著要求一樣但是交上來的東西長短粗細都略有差距的時候差點奔潰了。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四個階層，工的階層稍微比倒霉的商人要好一些。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說標準化什麼的

  事實上以林寒的眼光來看要想完成標準話搞流水線最起碼得需要五年的時間，有些東西林寒可以交給胡人去搞，修路挖河什麼的，先勞動改造然後以工代賑，沒什麼問題，但是煉鋼這種事情別說林寒了，哪怕是趙宏也知道不能交給胡人。

  林寒倒是給趙宏遞了一個關於對於煉鋼這一行業的改造計劃也不知道趙宏做到哪一步了

  「嘶既然如此為何不給將士們配發.」

  穆陽問出了一個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以林寒的性子，有這樣的好東西絕對不會虧待自己人才是，但是穆陽卻是沒有聽到這一方面的任何一點動靜。

  「缺人，無論是煉鋼的匠人還是鑄造的鐵匠還是將士都有很大的缺口，樂觀估計全大寧一年的鐵也只能勉勉強強夠列裝一隻五千人的隊伍，但是大寧不可能將一年的鐵都用來幹這個啊，甚至整個大寧都找不到五千人能玩得了這種武器的人」

  「什麼？」

  「火銃威力巨大不假，但是需要維護的步驟也與尋常刀劍不同，不止是擦拭防鏽就行了，最重要的是防潮，當然大寧現在天雷的產量也不足以讓火銃大規模列裝，反正就是缺人，而且大寧現在用人的地方也不少，最起碼短時間內是很難改變什麼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麼？卻也是難為你了老夫終於知道朝廷為何要鼓勵生育了。」

  對於大寧的局勢來說穆陽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雖然大寧太平了有二百多年，雖然時有災亂發生但是總體上人口還是增長的，但是現在卻落得個無人可用，大交通計劃需要的人可以用胡人代替，北疆的大牧場計劃需要的就是實打實的大寧人了，而且牧場的牛羊戰馬不止和大寧的根本利益掛鉤，而且跟滿朝文武甚至一些世家豪門的切身利益掛鉤。

  哪怕是穆府在北疆的生意就抵上謫仙樓的收入了，哪怕是穆陽也知道北疆那一塊無論是大寧還是文武百官什麼的已經無法鬆口了。

  「只是這些年大寧稍稍比往年忙碌了一些，顯得有些到處缺人了，小子別的本事沒有給人找事兒乾的本事還是有的，既然您老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方向，那麼這方面的事情就交給您老去把握了，到時候讓蘇方烈去您的手下一起搞搞，過幾日小子在將一些書給您送過去，您在書院裡也找尋一些個好苗子，小飛是指望不上了，您最好收一個衣缽傳人什麼的」

  林寒很顯然不想在這種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了，帶兵打仗他真的不在行啊，自己在北疆上除了靠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力量恃強凌弱外，就是做一個吉祥物，像是這種專業問題就算是穆陽有疑惑他也不敢胡亂講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