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流程

  心理干涉什麼的對付胡人的確是最好的利器，但是會這個方法的人轉過頭來對付自己人，而且門檻低的讓林寒感到絕望，出了事情後林寒就算是知道該怎麼解決，也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啊。

  看看姜尚對林玉做的事情，林寒的法子可是對一群人搞還能成功啊，心裡干涉這玩意搞砸了真的收拾不住好不好。

  而這也是林寒在第一時間就將這個危險的方法排除在了對付胡人的方法中了，林寒甚至有些慶幸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只有他知道。

  「果然不是一般的危險」

  顏玉卿看著一身冷汗的林寒，好似對林寒的戰慄感同身受，再也不提這件事了，一個失控後就連號稱謫仙的林寒都束手無策的方法，絕度不是一般人能觸及的，就好像神明都視作禁忌的力量，凡人覬覦只會招來災難！

  「小子還是繼續說自己的計劃吧，第一部分完成後計劃的重點就可以放在教化之上，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對付那個時候的胡人應該十拿九穩，這些事情您老比小子清楚，只是需要注意兩點，行教化之事教授一些禮制之事四書五經卻是可以的，但是涉及到某些可以讓胡人失控的技術還有手段卻是不行.」

  林寒繼續說到，很顯然剛剛的話題讓林寒也有些心悸，他需要一個話題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是害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情發生？」

  顏玉卿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印象中林寒不該是這么小氣才是，不過對於林寒的話顏玉卿還是信服的。

  「或許在顏師看來這些東西只是細枝末節的存在，但是在他們沒有真正認同自己是大寧人之前技術類的東西是不能對他們開放的，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胡人最擅長的就是利用爪牙劫掠，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誰也不能說是錯，但是好不容易才將胡人爪牙敲碎，還不能胡人長腦子就給他們新的爪牙，殊為不智.」

  「就好似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我們剛剛將他手裡的棍棒奪過來，然後隨手遞過了刀劍一般？」

  「就是這個道理，各種技術，醫術等等這些本就是胡人的短板，在胡人沒有徹底變成自己人之前，教這些東西給胡人，就是在資敵，先明禮再做人，然後成才，只是胡人明禮做人的時間要很長很長.」

  「原來如此，此事老夫記下了.」

  顏玉卿明白了林寒想要表達的意思，也終於明白了以前儒家的教化為什麼不成功了，明禮做人成才三步，漢人明禮從先秦到漢朝走了近乎千載，想幾年就讓胡人明禮，簡直就是玩笑，明禮這一步都沒走完，就讓胡人成才了，不失敗都沒天理了。

  「事實上這一步於我漢家百姓也是有利的」

  林寒就好像偷吃到雞的小狐狸一樣頗有幾分炫耀的看著顏玉卿。

  「哦？老夫就道你小子做事絕對不會如此簡單，說來聽聽，讓老夫高興高興」

  顏玉卿頓時來了興致，這件事自然是於大寧有利，但是林寒說的卻是於漢家百姓有利，這其中自是不同的。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來，雖然恩科取仕給寒門開了一條路，但是若是說幼有所教還是有些遠，一方面是門閥從中做阻另一方面是百姓自己也沒有這個想法，倘若百姓看到先生在教蠻夷識禮認字會如何？」

  林寒一副自己奸計得逞的樣子，沒辦法這個時代的教育推廣就是這麼扯淡，一方面是勞動力不允許家中有脫產者，另一方面就是百姓壓根沒有讀書的概念，大寧贏了胡人，現在胡人都可以讀書認字了，大寧百姓自然心生不平衡。

  一個胡人都有資格認字了，為啥我們的孩子就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不行再苦不能苦孩子，必須也送去讀書認字，要不然連那些蠻子都不如，這不是丟人麼？

  最起碼林寒的這個法子解決了普及教育的一大痛點！

  求著別人學，還不如讓這些百姓求著先生教.

  「百姓自是會不平衡，進而主動求學，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世人皆說你聰明過人，果然如此啊.而且那個時間段恐怕在江南普及良種也有成效了，家中就算少勞作力也不會有所影響這才是真正的幼有所教啊！」

  顏玉卿說到激動之處拍著自己的大腿，笑的和一個孩子一樣，他早就知道林寒是在干一件大事，現在終於摸到一些端倪，林寒做的事情一環套一環，相輔相成，即便是現在表露出來的東西都足以讓人感到震撼了。

  抓胡人來執行大交通計劃一方面可以讓大寧成為一個整體利國利民，另一方面可以消磨胡人的仇恨，等大交通計劃差不多告一段落，胡人另一邊繼續做京杭大運河計劃一方面接受教化，與此同時占城稻良種也可以在江南推廣了，一州之地活一國之民，又給普及教育打下了物質基礎

  一環接著一環，簡直讓顏玉卿都感覺到嘆為觀止！

  「就在這兩步進行時北疆早已納入了大寧的領土，而一些個大型牧場也已經建設完畢，胡人難以對付就在於他們屬於逐草而居的遊牧方式，若是有了大型牧場後，遊牧便成了放牧，大寧有士農工商四個階層，他們的出現相當於多了一個牧的階層，為大寧放牧的自己人，這樣一來三代胡人歸漢便是成了！」

  林寒如是說到，這何止是顏玉卿的驕傲，也是他的驕傲，封狼居胥古之亦有，正所謂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如果只是拿下草原狼族雖然功勞不小，但是有漢朝珠玉在前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將北疆草原納入國土消滅了胡人這個民族的存在意義就大不相同了。

  「其功不下於始皇掃六合築長城，別說三代歸漢，便是五代歸漢又如何？老夫等不起但大寧等得起，快哉快哉，一環扣一環，完成此事功比三皇德蓋五帝啊，小子看你的意思這件事你並不打算親自下場？」

  顏玉卿心潮澎湃，激動之處手拍著自己的大腿，雖然儒家一直叫囂著自己教化有功，但是怎麼教化對儒家來說卻屬於一知半解，聖人教化的過程他們知道，但是誰也不是孔子啊，沒有孔老爺子的能耐就別學孔老爺子那一套。

  就好像一般人學超級賽亞人打架能不能找到屍體都兩回事了，而林寒的出現就給了他們一個切實可行的框架和計劃，雖然裡面的東西需要自己填，但和之前的盲人摸象已經是大不相同了

  「顏師應該知道這件事我來牽頭甚至參合其中並不合適，小子的意思是您老牽頭先搞出一個模板，搞出一個階段性成功的案例，然後做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章程，然後讓後來者蕭規曹隨就是了，只要大方向錯不了，剩下的問題都是小問題，而且有小子盯著，最起碼五十年內大概不會有偏差.」

  「具體如何操作呢？」

  「胡人之中也有愛慕中原文化願意歸附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拿這些人當模板的話會省事一些，流程的時間可以儘可能縮短一番，步驟不能少，只要能形成一個流程的話，一切都好說以顏師的名望您定下的規矩，一般人還是不敢破壞的，若是小子上手，恐怕得被儒生噴死.」

  「先定下一個章程，然後出一些階段性成功的案例，將這期間遇到的麻煩和解決的辦法列出來，一來可以給後人留下參考案例，二來也能避免後來人出什麼大的岔子.」

  顏玉卿看著林寒很快就明白了林寒這麼做的好處是什麼了，同時以前不太明白的地方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最起碼他終於明白了林寒為什麼不急著動林府了，他需要林倬給後來人做一個大交通計劃的模板和總結一番修路會遇到的麻煩，一來讓後面幹活的可以有效避免犯同樣的錯誤，二來也能給後來者遇到問題時提供一個解決問題的參考。

  雖然林寒的計劃一個比一個驚人，但是林寒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是穩當，這才是讓顏玉卿佩服的地方，制定計劃，小部分驗證計劃可行性，然後矯正計劃，最後大範圍鋪設展開計劃，不斷的調整不斷的完善，這麼下來顏玉卿表示就這樣玩林寒還能搞砸才叫見鬼了，妥妥的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