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不受控制的手段

  顏玉卿的臉色帶著些許激動之色，一副怪罪林寒的架勢，要知道顏玉卿對林寒一直沒有怪罪過，哪怕是林寒用莫須有給方文卓定罪，哪怕是林寒與整個讀書人為敵，顏玉卿一點也沒有怪罪林寒，但是在聽到林寒提到糧食二字時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了。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懂這個時代對糧食的渴望，餓死人或許在林寒看來十分遙遠，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時有發生的，甚至哪怕是歷史上的盛世文景之治，昭宣之治，明章之治，聽上去牛逼哄哄的盛世餓死的現象依舊沒有杜絕。

  更不要說以一州之地活天下之人這種近乎瘋狂的事情.

  「顏師恕罪，人遠遊千里尚有水土不服，更何況是良種呢？培育便是挑出良種之中適合大寧氣候良種再行推廣，至於說為什麼不進一步推廣，一來良種培育也是需要時間的，二來南北終究沒有那麼和諧，倘若貿然行事，讓某些人生出可以自立門戶的錯覺，反倒於天下安寧不利糧草二字代表的可不只是太平二字！」

  林寒自從來到大寧就比較幸運最起碼沒有挨過餓，無論是柳府的上門女婿到後來的平步青雲，可以說危險但卻也沒有受過苦，但是林寒依舊能理解老爺子現在的心情，名以食為天，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就算是在後世，要不是出了一位能比農皇的農業大佬，饑荒問題搞不好會一直都會死而不僵.

  「你小子辦事果然面面俱到，此事倒是老夫太過著急了，大交通計劃也有應對這種情況發生的作用吧，當陸路水路可以將整個大寧不分南北無論東西貫通在一起時，那麼列土封疆恐怕只是一個笑話.」

  顏玉卿很快就明白了林寒一番話的含義，林寒要的是一個統一強大的大寧，而在沒有制約的力量前，交給江南的良種只能帶來災禍而不是盛世，而無論是大交通計劃還是京杭大運河就是林寒準備的制約計劃。

  有糧就可以造反？也得看林寒給不給這個機會好不好，搞不好別有用心之徒前腳剛準備好揭竿而起，後腳朝廷的大軍就來查水錶了。

  更何況林寒搞的是大交通計劃前行京杭大運河在後，水陸並進的計劃。

  「這件事小子一直都在做，現在的江南不合適的緣由還有穆府的緣故，任何野心的滋生都是與實力增長成正比的，而將一國安危寄托在某一個甚至某些人的道德之上本就不現實，所以江南必須握在朝廷手裡，哪怕穆府世代忠良也不行」

  這個時空之中沒有發生黃袍加身的狗血劇情，但是沒有發生並不代表著不會發生，如果把江南交給也算林寒自己人的穆府去開發，穆陽穆凌飛手上自然不可能出現黃袍加身的情況，但是再往後就誰也說不準了。

  雖然林寒看上去除了遊山玩水就是和妹子遊山玩水，但是這些事情還真是林寒盯著的，畢竟這些計劃每一個都是大傢伙，哪怕是自己的便宜舅舅實力沒的說，林寒也不敢放著不管啊，搞不好真的會要了大寧的命啊。

  「沒錯，所以你小子這三年去江南一方面是去處理神神鬼鬼的事情，另一方面卻也是為了給以後的計劃做鋪墊？」

  顏玉卿愣了片刻，林寒為什麼要去南方，一開始顏玉卿以為林寒只是為了讓趙宏這位新君成長起來，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林寒的眼光也遠見，江南必須是朝廷的江南，如果現在不做提前布置，否則日後江南的事情就不是半年就能解決的了。

  「只是順手而為罷了」

  林寒無奈的說到，穆府的事情還真是順手解決，在沒有去江南以前林寒也沒想過穆府竟然作了這麼大一個死，穆府之中一大半的人竟然不歸老穆家管，林寒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整個人也是奔潰的好不好。

  「對你來說是順手而為，對其他人來說就大概是另一個情況了，你的眼界老夫一直都是信服的，看你小子的表現這一次歸來應該是不會參合朝堂之事了，胡人歸化的這個框架應該是你小子的主意吧.」

  顏玉卿看向林寒的眼神也帶著幾分複雜之色，如果是之前林寒表示自己對朝堂沒什麼興趣，顏玉卿一定會拿拐杖揍林寒的，畢竟林寒這樣的能耐不為國效力簡直就是一種可恥的浪費，別人對林寒的浪費不敢說什麼，他顏玉卿可不會慣著林寒，該抽林寒，林寒絕對躲都不敢躲的

  但是經過這一次談話後，顏玉卿卻息了這個想法，在他看來林寒的手段已經臻至化境，就算不在朝廷也可操縱風雲，這樣的話，林寒不入朝堂可能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一方面可以威懾朝堂，第二方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寧也需要這樣一個旁觀者的角色，而林寒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是其實初衷只是為了安慰人罷了，只是這件事時間跨度較大，有的是時間進行調整，倒是不急於一時，漢家起三代吃下胡人，第一代的目標只是消磨仇恨，勞其筋骨，睏乏其身，最起碼讓他們有重現輝煌的心也沒有重現輝煌的力氣，仇恨和執念這種東西其實時間是最好的消磨方法」

  林寒見顏玉卿提起這件事，就知道這件事大概是落在了顏玉卿的頭上，而且這件事以後也得讀書人去做

  「第一代只是如此？」

  顏玉卿愣了一下，雖然他也知道化胡一事不可操之過急，但是林寒的計劃未免也太慢了一些？！

  「給予一個渺茫的希望，不見邊際的懲罰他們的肉體，讓他們對大寧百姓的生活生出羨慕嫉妒渴望之情，劫掠搶奪，好吃懶做是刻在胡人骨子裡的東西，若是不將這些東西磨掉，化胡不過是空中樓閣，最後養出來的也不過是一隻白眼狼罷了，慢工出細活，一代不行磨兩代就是了，從秦漢以來大幾百年都過來了，不差這幾十年」

  林寒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出於一個多麼惡毒的源頭才說的出這種看似和平的方法的。

  剁碎胡人的脊樑磨掉胡人的桀驁與野性，林寒做的事情是覆滅一個種族，從靈魂的層面上覆滅一個種族。

  哪怕是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林寒都是不為過的，但是在這個時代林寒不會被當做惡魔反而會被大寧上下稱之為英雄。比起殺光胡人的仇恨，林寒算是給了胡人一條活路，可以說是大善人了，雖然林寒給的活路是一條不歸路，但是在大寧上下看來，我隨手都能把你丫弄死了，現在卻給了你一條活路，這就是大仁慈。

  至於不歸路，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想這有的沒的？要不去朔方城那片廢墟看看？

  「是這個道理，這種事情的確急不得，如果養出一群白眼狼的確是個麻煩，好在有你盯著只是老夫以個人的身份問一句，你就沒有一個相對較快的法子？」

  顏玉卿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光華，時不我待啊，他真的想向上天再借五十年啊，如此盛世就在眼前，他卻看不到了，或許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能懂這種殘忍吧。

  「有只是小子不敢這麼幹罷了，如果說眼下這個法子只能算是殺人不見血的惡毒的話，那個方法小子也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的邪惡了，甚至只消得一年就可以讓胡人不再是胡人，但您老也知道凡事具有兩面性，越是駭人的力量越是難以掌控，眼下這個計劃最多是耗時一點不會有危險，就算是出了岔子小子也有自信兜回來，但是那個法子」

  林寒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快的法子自然是有的，看看後世被某些組織洗腦的倒霉孩子，如果對象是胡人這種文盲殺傷力只會更大，但是林寒不敢玩啊，玩脫了真的會引火燒身的，而且玩脫了之後林寒卻是沒有反制的能力。

  不是沒有反制的方法而是就算有法子制約大寧也沒有實行這個反制方法的能力.

  「這般危險？」

  顏玉卿倒吸一口冷氣，能讓林寒說話間都打冷顫的法子他自是懂其中的危險，哪怕林寒沒有說，顏玉卿也能大致感覺到林寒心間的那份戰慄。

  「那是一個使用方法門檻極低，但是制約方法門檻賊高的法子，玩砸了別說胡人全得殺就連參加這個計劃的所有人都得殺，而且就這麼做也不一定能真的制約住，也是您老問了，如果您老不問，我可能打死都不會提這方面的東西.」

  林寒對涉及心理學的東西一向是謹慎又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