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鑄魂
2023-11-18 01:10:10 作者: 逆月流光
與穆陽分別的日子不久沒什麼說的,穆凌飛依舊是生無可戀的樣子,薛君侯孤家寡人沒什麼說的,陳慶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接下來就是寧鋒了,寧冷還在北疆幹活自然是不可能趕的回來,還有一個蘇方烈,再往下一層的林寒認識的就沒幾個了。
雖然林寒掛著將門的名,實際上林寒卻是很少插手將門的事情,但是他這個將門掌門人的身份反倒是越發的穩當了。
而這一次要談的自然是穆陽退位讓賢的事情了,這既是穆陽的意思也是將門的意思,穆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很顯然已經很難庇護到將門什麼了,而將門的確需要一個新的領頭人
另一方面就是關於如何撈穆府一把的事情了。
「小子,好大的架子,江南去了幾年,還得老夫親自去請不成?」
薛君侯看著林寒不情不願的樣子,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之意,畢竟林寒也不能要求一個敢攔在御史台門外等著他的人好好說話不是。
不過幾年不見薛君侯的狀態卻是好了不少,甚至還多了幾分慈祥之色.
這就有些扯淡了,正所謂慈不掌兵,說其他人像是慈祥的老爺爺也就罷了,一個和張飛差不多的傢伙慈祥,林寒表示自己真是活見鬼了。
「薛帥,小子雖然是將門的人,也上過戰場了,但是小子這身子骨可比不得你們,您不能把我和皇家軍事學院裡的倒霉蛋相提並論不是.」
林寒苦兮兮的抱拳告罪到,看著這些人的眼睛,林寒就有種奪門而逃的想法,這些老傢伙絕對不單單是想要打他的主意這麼簡單。
「小子坐吧.」
寧鋒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指了指主位的方向說到,意思很明顯,將門群龍無首,需要一個帶頭大哥.
「這不符合規矩啊」
林寒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幾個林寒要是自己不坐的話鐵定把他按椅子上的老傢伙,表示自己真是識人不淑啊,怎麼就遇到了這麼幾位不講道理的大爺,丫丫個呸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小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將門這些日子的處境不好受,雖然你小子撇了一個計劃吸引了不少火力,但是將門總是需要一個人拿主意的。」
穆陽一副老子都不介意你小子矯情個屁的架勢瞪著林寒,事實上他也知道這一次有些強人所難了,但是將門也是別無選擇,雖然林寒一次次的表示這一次穆府不會死,但是穆陽也知道,穆府這一次最多也就是不會死了。
絕對好不到哪去.
「好吧,事實上我計劃中坐這個位置的是過幾年的小飛,諸位也該知道就算是我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也是不能進入朝堂的,能給將門的幫助不能說沒有,但是也大不到哪去,林府已經讓文臣快姓林了,倘若我在頂著將門老大的名頭站在朝堂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林寒撇了撇嘴,卻也不再拒絕,事實上林寒很清楚自己接下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燙手山芋,雖然不至於要命,但絕對很麻煩。
「見過林帥.」
首先是穆陽起身帶著穆凌飛,帶著赤焰軍的一眾將領對著林寒抱拳行禮到,這意味著新老的交接
也是林寒有北疆一戰的大功勞要不然單憑穆陽寧冷幾個人林寒還真鎮不住這裡的場子,現在就不一樣了,沒說的,林寒的功績比天大,一把火燒了整個草原狼族五十萬精銳,就算是有所微詞也願意給林寒一個面子。
「見過林帥.」
隨後是薛君侯和他的青林軍將領,還有陳慶手底下的人,畢竟陳慶和薛君侯算是同一系的存在。
「見過林帥.」
第三個起身的是寧鋒,事實上他的玄甲軍是最不像是將門的將門中人了,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見過大帥.」
蘇方烈的稱呼和別人就不一樣了,他算是林寒的嫡系麾下了,雖然兩人從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從屬關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蘇方烈能有現在的地位靠的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林帥.」
最後一個起身的是一個林寒不認識的人,對方的態度也很是讓人尋味,神色之間甚至多了幾分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
「大寧尚武,故而為將者在朝堂上有了與文官不相上下的地位,自古文武有別,而且玩腦子的事情尚武的將軍力有未逮,為了保證切身的利益,在一代代先皇的默許下便有了將門這樣的盟約性組織,而將門平日裡卻是不走動的,唯獨涉及到與朝堂之上文臣交鋒方才會站在同一戰線之上」
林寒開口了,並沒有接這些人的禮,也沒有還禮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說著,好似在用自己的語言來給將門定性一般。
而這一番話卻是讓一屋子的人聽的一頭霧水.雖然事實的確像是林寒說的那麼回事,但是說這些有什麼用。
在場的人都不是什麼咬文嚼字的人,張口閉口沒有罵娘已經是很克制了。
「這樣未免太狹隘了?將門應該是一個為了大寧千千萬萬前仆後繼保家衛國活著的犧牲的將士說話的組織才是,每一個為國捐軀的人或者說是正在為國捐軀的人都值得被銘記,將門要替他們說話,這是我打算做的,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也是將門應該做的事情,只是在朝堂上和一些文官扯皮為了些許的蠅頭小利爭來奪去的事情我不會做.」
林寒的目光掃過包括穆陽在內的所有人,事實上林寒並不知道作為一個將門的掌門人該幹什麼,畢竟在朝堂上為了將門打嘴炮這件事他幹不了。
「林帥的意思是」
穆陽頓了片刻對林寒說到,哪怕是他對林寒這一番話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是迷迷糊糊的,好似抓住了什麼,好似什麼也沒有抓住
「每一個活著的死了的士卒將領都值得去銘記,這件事文官們不做身為將門的我們就不做了,大家聚在這裡大抵上都是為了維護將門共同的利益坐在這裡的,而且能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大概是相信我能做到維護大家的利益了,但是很抱歉,既然是選擇我當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給在座的各位謀利.」
林寒的表現不像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反倒像是來拆台的,沒錯拆自己的台,可以說是作死作出了新高度。
如果不是要維護林寒老大的威嚴,現在的穆陽薛君侯等人已經打算讓林寒閉嘴了。
「林帥恕罪,在場的都是苦哈哈,腦子裡沒有多少墨水,有什麼話還請明說」
薛君侯站了出來低聲說到,這些人推林寒出來就是想要林寒維護大家共同的利益,現在林寒卻表示自己不打算這麼做,這不是找死呢?
「我要為死人謀利,為每一個戰死沙場的勇士謀利,他們不應該為國捐軀後便抿於塵埃,被人忘卻,每一個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人都值得被活著的人銘記,包括在座的我與諸位,包括三省六部的那些官員,也包括每一個因此活下來的黎庶百姓,我要讓所有人都記住他們,在我看來這才是將門最該做的事情.」
林寒的聲音不高,但是在這一番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卻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一屋子的人皆是沉默,如果這個聲音從任何一個人嘴裡說出來,他們只會覺得這個傢伙瘋了,但是這一刻卻沒有人覺得林寒瘋了,這個年輕人說出了每一個從戎的人壓在心底想說卻不敢說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就憑這個勇氣,足以讓這些人為之側目了
「我們總不能求著別人去銘記我們的兄弟,如果我們自己都不去銘記,那麼死去的兄弟可就真的死了啊。文人為什麼看不起將門?真的是因為將門的人胸無點墨麼?因為我們都未曾想過銘記自己啊」
林寒的視線從穆陽身上滑到薛君侯的身上從薛君侯的身上滑到寧鋒的身上直到落在坐在末尾的將領身上。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露出了羞愧之色一個個面色羞赫低下了頭,沒有一人敢與林寒對視,丟人啊,祭祀死去的將士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但是祭祀本身他們很清楚,能坐在這裡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過話說回來但凡有點條件的誰逢年過節不看看自己的祖先,而將門自詡可以與文臣較量愣是沒有想過祭奠自己死去的戰友,難怪被那些讀書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