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為期二十年的計劃

  「這幾日老夫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林寒每一次做事可曾有失敗過，沒有的話會在找尋一個普通丫頭這件事上陰溝裡翻船？如果到現在依舊沒有什麼消息傳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妹的性子你們都知道，找到找不到都會給個口信，現在林寒都啟程回京了，小妹的口信都沒來，這.很不符合常理」

  林倬一番話說得很慢，就好像在拉家常一樣，一來他不相信林寒會在找尋林玉這件事上翻船，二來林倬又察覺到了這件事不對勁的地方。

  這讓他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大哥的意思是林玉那丫頭出什麼意外了？」

  林傐接過話頭低聲說到，事實上林玉對於林府的價值也可以忽略不計了，但是既然是因林玉所起，這件事總是需要有一個交代才是。

  「老夫只是感覺林寒這一次會給我們帶來一個大的驚喜，包括陛下，市井流言曾提到過一個觀點確實很有趣，這位林大欽差每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總會帶回一個紅顏知己，雖然只是戲言，但」

  林倬好似想到什麼一樣隨口一說，他也沒想這句戲言會成真。

  「兄長的意思是」

  「你說這一次有沒有可能是林玉那丫頭呢？」

  「嘶」

  「林府的財富雖然日漸增長甚至更甚之前，但是林府的地位好似許久沒有壯大了，倘若真的如此，或許也是林府所求多時的契機」

  林倬依舊是那個林倬，之所以和林寒聊得來是因為林寒的大餅里包含著林府的利益，他想的最多的還是林府，比起自己兩個發木的兄弟，林倬卻是開始有些希望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了

  穆府已經就剩下一口氣了，趙宏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對穆府怎麼樣，但是恐怕趙宏會將目標放在林府之上了，之前是因為林寒這位趙宏心中最大的保障不在身邊，現如今林寒歸來，恐怕就要對林府下手了。

  穆府不能有事啊，穆府的結局恐怕就是林府的結局，看來和自己的外甥談一談是必須要提上日程的事情了。

  林府現在的目標不應該是如何保持現在的威勢，而是如何抓住可以繼續存在的機會，就好像穆府一樣.

  「二弟明日就安排人參穆陽吧.無論咱這位陛下是什麼性子，聖明的只能是陛下，倘若好事都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幹了，難道還讓陛下去當這個惡人？」

  林倬看了一眼林儉，林府握著吏部這個位置時間太長了，也是時候拋出去換一些林府需要的東西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吏部也成了被林府捏在手裡的燙手山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這些個老臣不讓位的話，可能真的會招來殺生之禍了。

  「是」

  林儉點了點頭，將門是一定要保穆陽的，趙宏肯定也是要留下穆府的，如果林府再選擇站在穆府那一邊，絕對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願意看到的，所以這個惡人必須由林府去做，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老夫年長你有十餘歲吧」

  林倬看著林儉低聲說到，他看的出來哪怕是林儉也沒有想到他的話題會這麼跳躍。

  「大哥年長十三歲」

  林儉低聲說到，在這個時代男性普遍比女性長壽，這也就導致一個家族裡同輩人的歲數會相差不小.

  「呆在京城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二弟有沒有去外面休養一陣子的想法.」

  林倬的語氣好似在真的在關心自己的兄弟身體狀況一般，但是他的眸子裡的堅定的神色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憑兄長吩咐.」

  林儉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的說到，林倬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考慮，林府現在的困局林儉也是有所察覺的，但是在他看來林府的情況要比穆府危險的多，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不是想退就能退的，退一步海闊天空，在某些方面不過是欺騙對手或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大兄，林府已然到了這般地步？」

  林傐心頭一驚，好似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事情一般緩緩開口了。

  「三弟終究是成熟了，只可惜也沒有了更進一步的空間，著實有些可惜了，到了這個歲數了，也該是替身後事做打算的時候了，等穆府這件事過去後老夫會與將門有一次談話，此後老夫會舉薦你為兵部右侍郎，這件事有八成的可能會成功，在陛下眼中會看做這是林府放過穆府的條件.或者也可以說是讓林府讓步做出的妥協。」

  林倬看了一眼林傐，林儉和他的差距差了一點點，而那一點點就是天人之隔的差距，就是因為一點點差距導致他可以和林寒打的有來有回就算是贏不了也不會輸的太難看，但是林儉就會被林寒按在地上打，而林傐如果在幾年前有現在的心態或許還有機會達到林儉的高度，現在的話卻是沒什麼希望了。

  林倬這一句可惜，實在真的可惜，好似從林寒出現後，林府就耗盡了自己最後的氣運一般.

  「兄長.」

  「大兄！」

  林儉林傐兄弟二人齊聲呼和，林倬以前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事情，畢竟死亡這種事情但凡一個生物多少都會有所忌諱。

  「生老病死乃天道，誰也不可避免，有些事情也需要提前準備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準備就太遲了，老夫會藉此機會告老還鄉，但是陛下不會同意，你我的那位便宜外甥也不會同意，他大概希望老夫幹活死在這個位置上，雖然可以留下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名聲，但是著實讓人有些鬱悶，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棋差一招，讓他得逞了」

  林倬已經明白過來林寒打算怎麼給自己父親報仇了，但是就算是明白過來他也無力改變什麼，甚至有些樂在其中，如果說忠心是穆府的保命符，那麼他現在幹的事情就是林府的保命符，做好了，這個人情可以保林府不會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做不好就是真的萬事皆休了.

  「大兄的意思是這是咱那位外甥的謀劃？」

  林儉頓時明白了自己大哥話中的意思，但正是如此，卻讓他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和林寒的差距著實有些大了，大到林寒的招式他看都看不懂！

  「殺父之仇，豈能不報？當年事終究是老夫對不起小妹，如此償還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而且他就算是不說老夫還能不做了？殺掉妹夫的命令終究是老夫下達的，林寒沒有牽涉其他人，甚至潛移默化的這麼做，已經算是給林府留了很大的情面了，願賭服輸，不說這件事了」

  林倬對此反倒沒有了多少感觸，他甚至隱隱察覺到了林寒還有更深層次的謀劃，只是他看明白罷了

  「是」

  兩人皆盡稱是，林倬說的沒錯，這樣的方式已經稱得上溫柔了，為什麼林寒從龍之功而且頗受聖眷，依舊沒有多少勛貴結交，究其原因就是殺父之仇不得不報，林寒一日不報仇，勛貴階層一日不會認同林寒的地位。

  勛貴說白了就是一種貴族，講究的是十世仇尤可報，當然在林寒的眼裡，大概勛貴認同不認同也沒什麼大的區別就是了。

  「在老夫請辭被拒後，二弟你便辭去吏部尚書的位置去金陵吧，林寒的大交通計劃老夫現在做的只是前半部分，後半部分除了陸上交通外還有一個便是京杭大運河，北起燕京，南至蘇杭，你也可以提前著手調研一番.」

  林倬看到兩人表態後這才繼續說到，在摸透了林寒的性格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林寒是一個願意為了天下利益暫時放下私人恩怨的人，只要你有價值，而且守規矩，林寒絕對不會掀桌子送你上路。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林府現在的每一個牌面都有林寒不得不用的價值。

  「是」

  林儉沒有拒絕，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大哥的意圖，讓他退不是為了林府犧牲自己，而是想讓他接現在林倬的班！

  「二弟退出後陛下整治吏部是預想見的事情，但是哪怕是有林寒從旁相助整治吏部也是一件難事，所以等陛下受挫時，老夫會舉薦三弟升遷至吏部左侍郎，三弟要做的就是全力幫助陛下整改吏部，這是三弟你更進一步的資本，如果運氣好的話林府的第二個十年就得靠三弟你了.」

  林倬繼續說到，二十年，他所謀劃的極限便是二十年了，但是林寒，他這位外甥的謀劃每一件事都是二十年起步，這差距著實讓人心生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