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所謂公平

  這才叫親兄弟

  至於說無論是楚南風還是梁步珏，甚至何雪霽都可以算得上是林寒的朋友，但是唯獨穆凌飛是林寒的兄弟。

  趙宏勉強算半個，因為沒人敢和皇帝稱兄道弟，哪怕趙宏仁厚，林寒沒有野心，他也不敢這麼幹

  雖然蘇小小很想說不是什麼人都能有自己夫君的眼光，人和人終究是有差距的，但是看著林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蘇小小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有人想到自從大寧立國以來就安定的江南會有朝一日陷入動盪不安之中，整個江南或許只有林寒小院是唯一算的上風平浪靜的地方。

  穆府倒了，江南的各個力量卻沒有占到便宜，或者說是沒有占到他們希望得到的便宜，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在江南大地上除了穆府和林寒外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力量，天家的勢力

  等到這些人回過神來後已經遲了，李公公以一種不講道理的方式接收了穆府的力量，再加上穆府的刻意配合，一切顯得那麼的天衣無縫，雖然這期間不免讓江南被穆府壓得抬不起頭來的勢力占點小便宜，但是也就是殘羹冷炙了。

  只是一個詭異的現實卻讓這些打算靠著穆府的屍體狂歡的勢力逐漸冷靜了下來，代表天家的李公公幾乎接受了穆府所有的生意，但是對和林寒交好的幾家的行為卻只是警告一番而穆凌飛的酒樓和蘇小小名下的生意卻是一點動的意思也沒有。

  一個已經淡出他們腦海的名字又一次浮現了出來

  林寒

  自從動盪開始後曾經在北疆力挽狂瀾的肅寧侯林寒就好像睡著一般一點動靜也沒有，既沒有對穆府的行為表示支持也沒有站出來阻止穆陽的殺伐，除了一開始雷聲大雨點小的舉措，林寒就沒有任何動作。

  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盡然，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位大名鼎鼎的林侯就已然將穆府的一切瓜分完畢了。

  在明白這一點後那些剛有了些許抬頭之意的勢力果斷的又一次縮了回去，就好像穆府無敵的時候一樣，而他們在看江南林寒府邸時的目光與之前看穆府的眼光是一樣的。

  江南的確變天了，只是從一片雲變作了另一片雲罷了，而對他們來說這片雲到底姓穆還是姓林亦或是姓趙，其實是沒有差距的。

  依舊是他們所無法匹敵的.

  三個月，江南的動亂持續了整整三個月，或許並不能稱之為動亂，只是穆府的私人恩怨，但是之前強橫到不可一世的穆府卻是在這三個月其間轟然倒塌，再也沒有了什麼的只知穆府不止天家的傳言，因為整個江南大地都已經是天家的了。

  除了少數幾個家族占到了便宜，其他的人該是孫子還是孫子，就好像這一次變故只消除了大寧內部不穩定的因素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對江南的其他小家族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甚至可以說是不公平的。

  林寒的家裡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很多時候家裡的大小事都是吃飯的過程中討論出來的

  「大抵上還是和預期差不多的.」

  林寒聽著蘇小小的匯報滿意的點了點頭，最起碼這場動盪對底層的百姓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要知道在古代上層的動盪往往遭殃的就是底層的百姓，赤野千里伏屍百萬不是什麼玩笑話

  林寒為什麼允許楚氏和梁氏介入說白了就是一種交易，楚氏和梁氏負責穩住百姓，林寒給他們享受饕餮盛宴的資格。

  「夫君，這樣是否對那些小勢力不太公平」

  蘇小小最後還是問出了那個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林寒現在的行事風格與之前極為不同，作為一個一直強調公平的人，在處理江南事物上反倒一點也沒有公平可言，若是其他人這麼做蘇小小不會疑惑，偏偏這麼做的是林寒。

  「若是對他們公平了，對整個江南的百姓就是一個災難了，倘若他們的第一選擇是救濟蒼生，我並不介意讓他們參與進來，但是他們第一選擇卻是置百姓於無物，給我幹活我讓他們吃飽，這是天經地義的，不幹活還想著賺個盆滿缽滿倒是想的美，小小你所站的角度有問題啊」

  林寒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說到

  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尊敬，江南的這些錯綜複雜的勢力在林寒看來也是百姓之一，他所站的位置從來都是蒼生。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小小懂了，她不得不承認林寒的決定是正確的，放那些勢力入場的確對他們來說很是公平，但是越是窮的地方反倒越是能滋養貪墨之徒，林寒做的事情除了切割穆府財產外還在穩定江南的局面，穩定市場，穩定江南大地上柴米油鹽吃穿用度的一系列問題。

  林寒從來不介意有人占他便宜，但是前提條件是可以表現出相應的價值，你想成為一州知府最起碼你得有讓一州之人活下來的能力，做到這一點後，能賺多少貪多少，那就各憑本事了

  而被林寒拒之門外的勢力每一個都沒有這種覺悟，他們只會中飽私囊，利用穆府的養料壯大自己.

  至於說百姓，恐怕他們自己的心中從來沒有什麼百姓吧。

  「破而後立是沒錯，但是如果你提前沒有對如何立有個清晰的計劃和清楚的認知，破只能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穆府倒了，並不會給江南帶來好的改變，只會給江南帶來更加嚴重的破壞，既然我在江南負責這件事，那麼我要做的就是讓更多的人活下來而不是不管大部分人的死活讓一小部分人吃的滿嘴流油倘若小小說的那個是不公平的話，這個又是什麼？」

  林寒輕飄飄的解釋到，他這些話是說給蘇小小聽的也是說給袁姝兒聽的，更是說給趙宏聽的

  雖然監視他不是趙宏的本意，但是流程就是這麼個流程。

  「原來如此.」

  蘇小小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低聲呢喃到，事實上不止她有這個疑惑，就連柳明珠陳洛汐娜仁托雅都是如此。

  不是林寒變了，而是他們的眼界低了啊。

  「江南除了穆府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有遠超常人的眼界和目光，哪怕是楚氏和梁氏，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江南世家和勢力承擔不起，承擔不起的下場皇冠掉下來或許砸不死這些人，但是會砸死百姓的，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更多的該考慮的就是如何保證大體環境的公平，世上又哪來的絕對公平呢？」

  林寒低聲說到，他很清楚他的這些話負責保護他的人一定聽的到，也一定會告訴趙宏的.

  「江南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的環境，而不是一個混亂不堪的環境，後者對那些江南勢力公平，但是對整個江南百姓卻是不公平的對麼？」

  娜仁托雅一臉凝重的看著林寒，這個男人總是能在需要清醒的時候保持清醒，在草原時她就和李雍討論過公平的話題，只是睿智如李雍依舊沒有說服她，但是這一刻林寒的一席話卻是讓娜仁托雅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