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孰忠孰奸

  穆凌飛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自己老爹和大哥都發話了，這件事八成是沒的商量了，不過越是如此穆凌飛反倒心裡越不是滋味，他終於能體會到趙宏面對林寒時那種糾結的心情了，而一旦有什麼變故又必須林寒去解決，事後林寒又一點也不貪戀權勢，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生出了希望林寒可以貪戀權勢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但是林寒貪戀權勢吧，他們又不放心，畢竟力量落在普通人手裡和非人類手裡絕對不是一個性質。

  雖然穆凌飛沒有不放心林寒的問題，但是心境和那些人沒有兩樣，比起現在的不食人間權勢，他更希望林寒還是對權勢或是什麼東西有一些貪戀之色，這樣最起碼他們心中會好受一些.

  在穆陽與何烈的陪同下林寒走進了穆府的密室，安外必先攘內，雖然內院也的確重要，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沒有什麼比自己手裡的力量更重要的了，最起碼穆陽手裡需要的是一股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有一半是二五仔的隊伍。

  穆陽神色複雜的掃視過眼下三十多人，這些算是他穆陽的影子，有很多人都是跟他一起歷經戰場生死的老人，若不是林寒親口告訴他這些人中有很多人有問題，穆陽是決計不信這些人中會有內奸。

  但是林寒的態度卻讓他又不得不相信。

  三十人中最起碼有十五人有問題？穆陽只覺得自己一顆千錘百鍊的心都在滴血，無論哪一個他都不相信會是內奸啊，穆陽避開這些人熱切的視線將目光投向了林寒，在手底下一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送林寒登上了主位。

  「在下林寒，或許你們之中有聽過我名字的，也有沒有聽過我名字的，不過現在你們應該都知道了，雖然我坐在這裡在你們看來有些很不符合規矩，但是既然穆老公爺都默許了我的出格，想來你們也不會因此否定穆老公爺吧，事實上今天的這一次見面不是穆老公爺的意思只是單純我想和諸位談談罷了」

  林寒也沒有客氣坐在主位上後十分自然的找了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沒辦法雖然斷掉的四根肋骨在這些日子的將養下的確恢復了，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過了幾天。

  對於林寒的開場白在場的人都沒有回應，好像場面一度陷入冷場之中，雖然林寒說的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們是穆陽的人，對於林寒來說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而現在他們選擇沉默從某種程度來說已經代表了他們的意思。

  「你們之中有內鬼，當然我不是來求證什麼，而是告訴你們結果，到底誰是內鬼，我知道你們中的某些人或許之前不知道，但現在也該知道了，我也不期待你們站出來，雖然我林寒素來喜歡講道理，但很是抱歉，今天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講道理的」

  林寒並沒有被眼前的氣氛所影響，自顧自的說著，有人配合自然是極好的，若是沒有人這獨角戲也不是唱不下去

  「你有什麼資格.」

  人群中閃過一個沙啞且淡漠的聲音，若非百戰不死，千殺不亡之人絕對不會有如此的語氣，而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近乎三十多道看死人一般的視線齊齊的聚集在了林寒的身上，這不是某一個人的想法，而是這些人同樣的想法。

  林寒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裡，林寒的確是天下謫仙，但這裡是穆府，他們是穆陽的人，而他們也只需要對穆陽負責就行了。

  「我坐在這裡，穆老公爺站著，這便是資格，我林寒不一定會讓人輸的心服口服，但卻做的到讓人死的心服口服。你叫穆甲，原名杜力，年幼之時因為醉酒打死了自己的大嫂，你大哥找你拼命你不願傷其性命故而遠遁千里，當時正值時局不穩之際，穆府應召募兵，你便投了穆府，隨後跟著穆公爺南征北戰數十載，是也不是？」

  林寒的目光定格在了第一個沉默不語，目光如鷹似隼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來給他來一個狠的五十多歲漢子說到。

  「是又如何？」

  穆甲沙啞的回答著林寒，他很清楚，或許穆陽讓林寒坐在主位上還不足以證明林寒是否有資格決定他們生死，但是當林寒說出他的這些密辛時，就已經證明林寒這麼做是穆陽的意思了

  「你為人桀驁，不服天下人，唯獨只服穆老公爺，雖然戰功赫赫，然縱兵搶糧濫殺無辜可謂是無惡不作，穆公爺一來為了制約於你，二來又有著惜才之心方才收你為家將帶在身邊，這麼多年來雖然心性稍有收斂，然本性難移，替穆府出手二十餘次，自己出手十餘次，每一次皆有死無傷，殺戮無辜生命三十六條，老弱七，婦孺九，我說的可有紕漏？」

  林寒卻是沒有理會穆甲的反問看了一眼手裡的資料，聲音中竟是沒有任何波動，就好像在說既定事實一般。

  「你怎麼知道」

  穆甲這一次終於露出了異樣之色，帶著些許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林寒，只可惜這個時候林寒已然將他的那份資料放在了一邊。

  那樣子好像一點和穆甲計較的想法也沒有

  別說穆甲了，就連一旁嚴陣以待的何烈，還有多次想要開口的穆陽都有些搞不懂林寒這是要幹什麼了，穆甲做了這麼多對不起穆府的事情接下來不該是開殺麼？

  「穆順，三十五年前穆老公爺北上禦敵，行至晉陽一處被草原狼族劫掠過的村莊掩埋屍體之時，在村莊的地窖中尋得你與你兄長，那時你兄長已然命不久矣，便以自己的性命求穆老公爺收了你，隨後你從一名馬夫做起，一步一步的成為了穆老公爺的親衛，文治武功忠孝禮義堪稱一絕，穆帥本有心將你收為義子，但是卻被你拒絕，並且提出做穆府一名家臣以報救命之恩.」

  林寒眯著眼睛看著手裡的資料好像就沒有理會過那個中年漢子一般。

  「是」

  穆順驕傲的看著林寒回應到，相比起穆甲的劣跡斑斑，他的履歷可以說是完美至極的，就連穆甲林寒都不計較，林寒還敢殺他？

  「據說你沒戰必守在穆老公爺身側，擋槍擋劍擋流矢可謂是不計其數，甚至多次救穆老公爺於危難之際，別說是一般的義子便是親兒子都鮮有做到這一點的。穆凌飛與你站在一起若非是樣貌差距恐怕你才是穆府世子」

  林寒繼續發問，說實話做人能做到這份上的也是絕無僅有的。

  「無良之人流言蜚語不提也罷」

  穆順平靜的回答到，一點也沒有被誇贊的覺悟，好像這些事情就是他該做的。

  「聽說你效仿關雲長夜讀春秋不恥下問愣是認識了千餘字，並且憑藉這一點在一次行動中識破了敵人偽造的軍令？」

  「些許小功不足掛齒.」

  「穆公爺有心教你兵法傳承卻被你拒絕.」

  「穆順一心報恩，又豈敢有其他貪圖？且順實非良才，恐墜了公爺威名.」

  穆順一板一眼的回應到，好像這種事情都是他應該做的，完全不值得驚訝，相比起穆甲來說，穆順簡直是另一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