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所謂試探

  林寒的臉上帶著戲虐的笑容，既然選擇了和他繼續唱這台大戲，就不要怪他手段兇殘了，他倒要看看這位張管事到底可以裝到什麼時候。

  「他會來麼？」

  穆凌飛點了點頭，林寒的這個理由的確可以說的通，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怎麼那麼向林寒給準備的鴻門宴啊。

  「來不來對我來說重要麼？今天的事情我就算是他賭贏了，我想知道他有沒有繼續賭一把的勇氣，算上昨天晚上的刺殺和今天的馳援，他已經算是在我這個謫仙人身上小勝了兩把，所以我想知道他是打算見好就收呢，還是繼續加注呢？」

  林寒望著手裡的茶杯輕飄飄的說到，眼下的局勢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占據上風，但是愣是被林寒玩出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哥，你不覺得你玩的越來越大了？」

  穆凌飛罕見的一臉戚戚然的對林寒說到，很顯然他並不贊同林寒玩火。

  「小飛，你知道麼？對於心中有鬼的人來說任何一個選擇但是一種試探，這和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是一個道理，所以說眼前的局勢的確我不占上風甚至還有可能不得不被他牽著鼻子走，但是只要這層臉皮沒有撕破，那麼在我和這位張管事的交鋒中，占據主導地位的只會一直是我，無論我做什麼，他都得接著！」

  林寒笑的很純粹，一雙眸子就好像一汪清泉，但正是這種沒有絲毫的善惡之意在配上林寒那篤定的語氣，才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在穆凌飛看來林寒和麻衣老者的交鋒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麻衣老者只是在按部就班的執行著計劃，雖然也是針對林寒，但本質上依舊是林寒願意玩，但林寒不同，林寒的每一步都是走在麻衣老者不得不應對的節點上。

  眼下的局勢分明林寒落了下風，但是被牽著鼻子跑的反而更像是麻衣老者。

  夭壽了，見鬼了，就這樣的情況局勢還能一步一步的跑到林寒的節奏中去，是麻衣老者太弱了？不是他這位大哥太強了。

  麻衣老者依舊是著了林寒的道，林寒的所有算計都是從人心出發的，這樣的算計對那些自詡為仙的仙門中人或許沒有多少效果，但是現在和林寒做對手的麻衣老者不是仙門那些怪物，而是一個人

  就好像遊戲中的打boss一樣，如果每一次攻擊都是強制扣除一點血的話，恐怕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絕望，進而不報任何希望的放棄副本，但如果你先後讓boss掉了兩管血呢？就算是林寒這個boss的血條已經上兩位數了，但是麻衣老者是選擇放棄還是選擇用自己之前行之有效的方式繼續打boss呢？

  有些時候希望這種東西的確顯得彌足珍貴，但有些時候希望這種東西又是坑死人不償命.

  都贏了林寒兩次，誰又能篤定的告訴麻衣老者不可能贏第三次呢？

  我既然可以贏一次兩次就能贏三次四次，這是人之常情，也是賭徒的心理，贏了的想繼續贏下去，輸了的想要下一把翻盤，麻衣老者也不能免俗，區別就是麻衣老者可能需要很多次方才可以喪失理智。

  林寒不求麻衣老者喪失理智，他只想讓對方繼續賭下去，這種僥倖心理某種程度會影響人理智的判斷，而此消彼長之下，也算是削弱了對方實力。凡事最殘忍的不是有沒有希望，而是給了擁有了希望之後再一次面對絕望。

  「大哥，我覺得你才是反派」

  穆凌飛突然有些同情麻衣老者了，現在麻衣老者除了既定計劃外其他每一步都得按照林寒的步驟來走，這樣還能贏了林寒才叫見鬼了。

  「去聯繫張管事吧」

  林寒沒有理會穆凌飛，而是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無論是偷奸耍滑還是以勢壓人，麻衣老者都贏了他兩次了，無論方式如何贏了就是贏了，這個時候麻衣老者會選擇認輸麼？林寒不知道，不過他卻是很期待麻衣老者的反應。

  穆凌飛的信很快擺在了麻衣老者的面前，雖然上面是穆凌飛的筆跡但是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林寒的意思，而且就這封信無論怎麼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在林寒和穆凌飛到蘇州府前他就做好了被林寒接見的打算，甚至他也是因為這件事而沒有去暮雲山莊。

  正宛如林寒說的那樣，對於心虛的人來說每一個選擇都是一種試探，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已經暴露了，但是冥冥之中卻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大手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冒險，冒險.

  他已經贏了一次兩次，憑什麼不能贏三次四次？

  他從來沒有小看林寒，他只是不想功虧一簣，自己臥底在穆府臥底在穆凌飛林寒身邊不是為了全身而退，而是為了拿到可以帶來勝利的消息，林寒若是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希望也就罷了，但是偏偏讓他贏了兩回，這讓本打算見好就收的他如何甘心就這麼放棄？

  林寒為什麼要試探？不正是因為林寒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臥底？如果確定了恐怕也就沒有了今天一天的試探和這一封信了吧。

  那麼他在這個時候退縮不前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麻衣老者的腳步有好幾次已經邁出了房門，但是最後他還是縮了回去，他目光複雜的盯著穆凌飛的信。

  「你到底是篤定老夫不敢出現在你面前，還是說自信哪怕是將老夫留在身邊也可以贏得這一場勝利，或是只是單純的試探，亦或是一場所謂的鴻門宴呢？」

  麻衣老者喃喃自語到，好似此時此刻林寒就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卻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盯著他，這讓麻衣老者感到壓力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不甘，誰也不想讓人小視，更何況不想被自己的手下敗將小視。

  雖然說林寒是麻衣老者的手下敗將著實有些勉強，但事實就是他的確用手段從林寒的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誰能說這不是勝利？

  他的確是一個人不假，但現在他已經拜入了仙門，成仙近在眼前，而林寒撐死了也就是一個謫仙人，就地位而言他也沒有怕林寒的理由，更何況這一次公子的命令也很簡單，可不勝.

  既然如此何不搏一搏？

  最差又能怎樣呢？他落入林寒的手裡，但林玉還在他的手中，林寒是一個聰明人，絕對不會願意和他一拍兩散的。

  想到這裡麻衣老者不在有絲毫猶豫，將穆凌飛的信揣入懷中後大踏步跨出房門，向著林寒穆凌飛下榻的小院走去。

  而麻衣老者卻是沒有想過，當這樣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中時他已經著了林寒的道，也沒有想過自己做出這個決定開始他已經輸了，等待他的不是通往勝利的契機，而是一個接一個的選擇，或者說是一個接一個的考驗。

  麻衣老者每走一步身上的仙風道骨氣質減弱一分，屬於張管事的氣息多一份，直到出現在大門口時身上已然沒有了半點獨屬於他自己的氣息了，此時此刻他就是張管事，那個穆陽派到穆凌飛身邊的張管事。

  麻衣老者深吸一口氣後輕輕的在宅子大門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