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林寒的野望

  顏玉卿倒吸一口冷氣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果然是林寒一貫的做法，手筆不是一般的大，之前有些擔心林寒，現在顏玉卿卻是有些同情那些傢伙了。高度決定眼界，眼界決定格局，而格局卻是可以主導勝負啊。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就是最好的寫照，而林寒現在表現出來的便是一覽眾山小，哪怕是那些仙人在林寒的眼中也不過是眾山之一罷了。

  「老爺子您犯不著這麼驚訝吧，小子我一直都在做這件事，以前的鹽塊多少錢，現在的精鹽多少錢？就算是窮人吃不起精鹽，也能吃得起粗鹽吧，就算是粗鹽也比以前的鹽塊要好太多了，又有多少人努力努力就可以嘗到精鹽了？往後退個幾十年，精鹽何嘗不是眾人嘴裡只有神仙才有資格品嘗的寶物？」

  林寒沒好氣的回答到，面對顏玉卿他還是不敢鄙夷的，不過小小的表現一番情緒還是可以做到的，然後他就被顏玉卿腦門上給了一拐杖。

  「雖然你小子說的確有那麼幾分道理，但還是該抽，還有什麼法子與老夫說一說，過不了眼癮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顏玉卿一副我老我有理的樣子對林寒說到，現在的他已經不打算和林寒講什麼道理了，肚子裡一堆想法也不知道說出來讓老人家快活快活，一個人憋著偷樂，完全就是討打了，不止打的有理，在顏玉卿看來這一拐杖還打的輕了。

  林寒一臉的怨念，他自然不會傻到和老爺子掰扯道理的地步，能被老爺子揍也是一種榮耀，就算是趙宏那小子想被揍還不一定被揍的了。天下讀書人又有多少人想被顏玉卿教訓呢？

  林寒只好粗略的解釋了一番他的計劃，什麼要想富先修路，交通對大寧的影響，再加上以後的幾個計劃京杭大運河開發魚米之鄉什麼的。這些東西或許對顏玉卿來說只能是在神話中才能出現的事情。

  林寒卻是不止給出了目標，還切實的給出了實現目標的方法一方面是空想另一方面是現實，而林寒卻在這兩者之間搭上了一條橋樑，顏玉卿不由得聽的入了迷，更讓顏玉卿歡呼雀躍的是他的每一個問題林寒都有對應的解決方法。也就是說林寒所說的這些情況卻是切實可行的.

  如果真的按照林寒這一番計劃下來，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傢伙的恐怕真的就變成了野人了啊。

  「哈哈哈哈哈，好手段，果然是好手段，你小子卻是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句話利用的爐火純青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都無法阻止天下百姓自己的訴求，可是你小子又是如何解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問題的？」

  顏玉卿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寒，問出了他心中最後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很多仙人自稱自己就是天道就是天命，對此顏玉卿十分的嗤之以鼻，但是林寒這個從來都是以讀書人自居的小子卻給顏玉卿一種天命昭昭不外如是的感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件事本就是看針對的人，如果是個人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但如果是面對整個天下，能變得更好為什麼要故步自封呢？雖然百姓會功利一些，但讀書人的意義不就是替天下守住本心，有錯改錯，無錯持心守正嗎？」

  林寒好像在回答顏玉卿的問題又好像在捫心自問，對於這個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了。

  「沒錯，讀書人存在的意義不正是為天下守住本心，這便是所謂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當初哪怕是老夫也以為你小子是隨便說說，卻是沒想到你一直為此努力而且做到了這般地步，世間萬事說易行難，讓老夫慶幸的是你做到了，老夫替天下萬民謝過了。」

  顏玉卿看著林寒由衷的說到，他沒有給林寒行禮，林寒遠遊在即，長者大禮對林寒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林寒笑而不語，算是接下了顏玉卿的這句話，他知道如果自己選擇了矯情，恐怕才會讓老人看不起了，老人一輩子就這樣，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誇你就受著，那是你應該得到的，如果你做的不好老人絕對不會開口。

  「所以說小子需要的只是時間罷了，大寧這輛戰車已經開始奔騰，任何勢力擋在面前也只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無論是追求長生的瘋子還是自詡為神的傻子亦不會有所例外，事實上當小子北疆回來那一天開始小子已然立於不敗之地了。種子已經種下，小子要做的只要和天下有識之士呵護這顆種子長大，成為蒼天大樹即可。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

  林寒自得的說到，雖然聲音很輕，也沒有堅決到什麼程度，但卻好像在說一件無可更改的既定事實一般。

  「不難.生於天地之間，幸得君為友，實乃老夫之幸，天下之幸。你選擇陛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或許陛下並沒有先皇的魄力，但陛下卻是一個聽勸的好孩子。」

  顏玉卿笑的就好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甚至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林寒不止一遍的告訴他告訴天下人世上沒有所謂的神仙，要有也不過是一群居心叵測的人，但這一刻顏玉卿很想說如果世上真的有仙，那麼這個仙人只能是林寒，如果沒有那麼林寒絕對是最接近仙人的那個存在。

  「於大寧來說陛下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但卻是最合適的」

  林寒的回答就好像在附和顏玉卿的回答一樣，趙宏作為一個皇帝來說的確算不上優秀，乃至於秦王都比趙宏要好，但對於林寒來說趙宏卻是最適合他的君主。

  有些時候合適比最好還要好一些.

  「的確如此，還真想看一看你嘴裡所說的那個世界啊.走的時候別告訴老夫了，人老了卻也是見不得離別了，你小子是新婚，老夫這個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傢伙就沒必要參合了，你小子可是以寫詩著稱的，今時今日可否送老夫一首詩呢？」

  顏玉卿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對著林寒說到，眼底滿是惡作劇一般的神色，林寒到底能不能做得出來顏玉卿卻是不在乎的。

  「全詩倒是沒有，略有所感的小句倒是有兩句，還請顏老品評一番了。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林寒輕聲說到這是一首詩的中間四句話，去頭去尾就剩下這幾句了，倒不是林寒不記得全詩，而是全詩並不適合現在的情形，唯有這幾句詩卻是合了顏玉卿此刻的心情了，也算是應景了。

  「好一個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萬事萬物皆如此，天下亦是如此，老夫算是明白了你小子為何如此篤定自己會贏了，世上哪有病樹勝萬木的道理？」

  顏玉卿滿意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了，林寒的詩才已然無需證明，既然林寒說了略有所感偶得小句，若是刻意追求完美就有些不美了。

  林寒對顏玉卿的誇讚還是有些不習慣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