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顏府的立場

  「大哥回家本不該打擾的，不過雖然老爹提前給了大哥七天假，今天也是第三天，但我爹的意思是無論是卸職還是點卯，大哥還是得到軍中去一趟，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給一些人留下不必要的把柄，陛下身邊的黃公公托我爹想要和大哥私底下見一面，我爹想問一問大哥的意思。」

  穆凌飛一旦提及正事便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什麼事情可以開玩笑，什麼事情不能開玩笑，穆凌飛還是能拎的清的。

  「見就是了，黃公公不過是想兜底罷了，探探我的底，想來也是經過陛下同意的，畢竟是要在將門頭上動刀子，繞不開你爹也繞不開我。」

  林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東廠既然願意談，林寒哪有拒絕的道理，只是在這個時候談，對名聲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免不了一個狼狽為奸的名頭。

  「具體時間呢？」

  林寒隨口問道，既然打定主意要離開長安城一陣子，那麼一些安排是少不了的，這裡面的事情可謂是馬虎不得的。

  「我爹沒說，好像是看大哥你的意思.」

  穆凌飛雖然很不希望林寒和這些閹人扯上關係，但林寒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想法。

  「那就不用太著急了對了，朝堂上這幾天有沒有關於怎麼安排我的風聲？」

  林寒頓了頓好像想到什麼一般問著穆凌飛，他就好像一個游離於戰場之外卻最終改變了戰局走向的因素，無論是封賞還是遺忘都處在一個模稜兩可的位置，所以對朝堂之上的風聲林寒還是很滿意的。

  「據說，我也是聽我老爹說，朝堂都亂成了一鍋粥，說大哥有功和有過的人一般多，只是奇了怪了就連林府都開始和稀泥。就看這個情況恐怕還得吵一段時間.」

  穆凌飛撇了撇嘴，很顯然他對朝堂之上的事情也不怎麼關心，如果說論功行賞那麼林寒的功勞可就海了去了，但林寒才二十多歲就高官厚祿封賞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這樣一來事情就複雜了起來，具體賞不賞怎麼賞就成了讓人頭疼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穆凌飛對朝堂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原因所在了。

  「這樣啊」

  林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上面穩如泰山下面鬧成一鍋粥也是無所謂的，這恰好表示滿朝文武都在觀望，到底是等他給出的蛋糕還是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呢？如果是前者的話事情反倒簡單了，倘若是後者又是哪一方勢力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穆凌飛並沒有打擾林寒的思考，或許他因為林寒的存在可以不考慮朝堂之上的陰謀陽謀，但林寒又能靠誰呢？

  終於林寒緩緩的抬起了頭，從思考的狀態回過神來。

  「大哥，這裡面有貓膩？」

  穆凌飛不放心的詢問道，在朝堂上將門能給林寒的支持實在是有限，玩陰謀將門著實不是三省六部的文官一系的對手。

  「你說我的那位舅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林寒敲擊著桌面好像是在詢問穆凌飛又好像在問自己，林倬是什麼樣的人林曦最清楚不過了，但林寒卻並沒有詢問林曦的打算，外甥和舅舅鬥法，母親夾在其中卻是最難做事的一個.

  「不知道，不過我爹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放在漢朝就也是不亞於漢初三傑的人物，了不起也是荀彧那樣的人。」

  穆凌飛嘟囔道，林倬很厲害，這是整個大寧都知道的事情，但具體怎麼厲害卻很少有人說的上來，穆凌飛記憶中很少見穆陽誇過別人，而林府三傑卻是一個例外，當然林寒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按照穆陽的說法林府能出林倬這樣的人物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至於說林寒絕對是一個意外，倘若沒有這個意外大寧說不好就會改姓了。

  穆陽說這番話時滿臉的凝重，絕對不是什麼危言聳聽，野心總是伴隨著力量而成長的，倘若林府真的生在林府，就算是林倬可以持身以正，林府其他人也會躁動，就算是林府自己不反寧皇也不會允許這樣的勢力出現。

  「我那位舅舅在我看來卻是諸葛亮與司馬懿的合體，雖然除了大寧考慮的就是林府，但卻是鞠躬盡瘁的很，也沒有司馬懿的野心，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與其他自作聰明的傢伙不同，他很清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這一點很難得」

  林寒低聲說道，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帶著對林倬由衷的欽佩之意，而且林寒也知道自己和林倬之間哪怕是沒有殺父之仇也不可能成為朋友，這是妥妥的道不合不相為謀，雖然兩人都想大寧變好，但林倬的本質不過是大寧變好可以讓林府變好為前提的。

  「很聰明？大哥怎麼也說的出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穆凌飛有些不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林寒和林府之間是有解不開的矛盾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句話在這個時代絕對不是什麼玩笑話，甚至林寒現在使出手段衝進林府將林倬給幹掉，罵林寒的絕對比現在罵林寒一把火燒了五十萬草原狼族的人少。

  凌統在三國的名聲為什麼不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恩是恩仇是仇，甘寧殺了凌統老爹，只是救了凌統一命就化干戈為玉帛了？骨氣呢？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才是男子漢該做的事情

  「他很強，但我更強罷了，這件事不提也罷.」

  林寒半開玩笑的對穆凌飛說道，事情需要一件一件的解決，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清流的問題，一旦涉及到清流文壇，那麼顏玉卿就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人物，朔方城那把火雖然好處是不可想像的，但也是老爺子所不能接受的。

  鐵血與教化自古以來就是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很顯然林寒的這番舉動讓顏玉卿無論再怎麼想幫他說話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而且林寒也清楚這件事他只能等人找上門來，卻不能自己主動，他要是主動拜訪顏玉卿恐怕會把老人都給拖下水。

  穆凌飛最後還是離開了，後花園只剩下林寒一個人，無論是沉迷於故事的小芹小月還是蘇小小娜仁托雅都沒有來打擾林寒的意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身在長安這個深不見底的江湖那麼有些事情就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小小帶著娜仁托雅給林寒添置了炭盆和熱茶。

  一片片雪花無聲飄落下來

  「下雪了又是一年.」

  林寒輕輕的對著蘇小小娜仁托雅說到，只是無論是蘇小小還是娜仁托雅都無法感受到林寒眼底那抹寂寥之色。

  雖然林寒曾提出打雪仗的想法，而且得到了小姑娘們的一致贊同，但很不幸被兩個擁有一票否決權的大佬給嚴詞拒絕了。

  當然讓林寒放棄打雪仗的一個原因就是來自顏府的一封拜帖，與其說是拜帖倒不如說是戰書，一封代表清流給林寒下的戰書，大年初二國子監辨禮。顏玉卿將代表清流和林寒來一場辯論，不是私底下的那種而是公開的辯論，賭上雙方清譽的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