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師徒對峙

  林寒親眼目睹著娜仁托雅眼中某一樣珍貴的東西逐漸的消散而去。

  或許從這一刻起，娜仁托雅就再也回去之前那個性如烈火的狼族公主的身份，現在的娜仁托雅不過是一個為了族人生存而以身侍魔的傀儡。

  殘忍麼？林寒不知道，他只知道娜仁托雅真正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或許這一次經歷的確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只是誤會就好像一張被揉成一團後又一次被鋪平的紙，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平復的褶皺。

  或許娜仁托雅並不知道，也正是這一次算不得多麼美麗的誤會，讓多少草原狼族免於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林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而就在林寒為情所困之際，蘭墨煙和柳明珠終於找到了黑衣人的蛛絲馬跡，兩人也因此而確定了黑衣人大致的活動範圍。

  看著遠處那道一閃而逝宛如鬼魅的身影，柳明珠的僵硬的停下了腳步，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會離這個曾經是她最尊敬的那個人那麼近。

  她猶記得那個人曾經心灰意冷的對她說過要在山中閉死關，也是柳明珠親手將山門封閉，而那道無比熟悉的影子就這樣打碎了她心中所有的僥倖和心中僅存的那一絲絲幻想

  「是他.」

  柳明珠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那一句話，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說完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追」

  比起柳明珠的心情複雜蘭墨煙的情緒就簡單的多，那就是無窮無盡的恨意。事實上她在得知真相後比柳明珠也好不到哪去。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說是師父對蘭墨煙來說和父親也沒什麼兩樣。

  柳明珠好歹還有一位父親，但蘭墨煙自幼父母雙亡若不是玉劍真人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也正是如此，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後可想而知對蘭墨煙的打擊有多大。

  哀大莫過於心死，或許對蘭墨煙來說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然死了吧.

  柳明珠點了點頭兩女開始不顧一切的加速好像要追上早已不見了蹤影的黑衣人一般！

  終於兩女在一處還算平坦的開闊地停下了腳步，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宛如雪山之上最美的風景，只這一幕便可成詩成畫。

  柳明珠和蘭墨煙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凝重之色，太傻了她們真是太傻了，直到這一刻她們方才意識到，自己恐怕中了玉劍真人也是她們師傅的圈套，在這片開闊地上，沒有任何地勢可以利用，拼硬實力，她們絕對不是玉劍真人的對手.

  「好久不見，煙兒還是那麼容易衝動，至於明珠，真讓為師感到震驚啊，沒想到與你的那位夫君呆的時間長了竟然學會了思考，按照為師的預料你們師姐妹應當水火不相容才是，真是可惜了.」

  空曠的開闊地響起了黑衣人沒有任何一點感情的聲音，聲音雖然還是那個讓兩女熟悉的聲音，但韻味卻早已不是多年以前山門中對她們諄諄教誨的那個祥和老人了。

  柳明珠和蘭墨煙在這個聲音中聽到的只有無盡的冷意，好像說這一番話的早已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沒有生命沒有情感的草木石雕。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蘭墨煙的情況要比柳明珠好太多，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嘗到背叛的滋味，雖然有些意外但比起上一次自己愛人的背叛來說已經好了太多太多，再加上提前知道了真相，這一刻反而冷靜了下來。

  「煙兒是說你被名門正派圍攻的那一件事？」

  黑衣人就那樣平靜的出現在了兩女的面前，就好像一直存在一樣，平靜的讓人在感到不安之餘還有幾分難以接受的不真實。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蘭墨煙並沒有因為黑衣人的話而發狂，她知道黑衣人就是在裝糊塗，也是在刺激她，如果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真的會著了黑衣人的道，但現在她還真的需要感謝林寒，若不是林寒，恐怕她真的要吃虧了。

  「煙兒，你與明珠不同，你是老夫一手帶大的，可以說你的一切都是老夫給的，連你都是老夫的，更何況那個男人.既然是老夫給的老夫自然有權利拿回來，道法有雲，鼎分正邪，正鼎好得，邪鼎難求。不過好在道家有言物極必反，卻是讓老夫看到了希望，而你也沒有讓老夫失望，因情所傷墜入魔道，方才有了今日的萬丈紅塵！」

  黑衣人的聲音波瀾不驚就好像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樣，眼神中卻滿是成就感，打量蘭墨煙和柳明珠之時就好像在打量一件自己的作品。

  蘭墨煙愣住了，她想過兇手是她的師父，甚至她想過很多的理由藉口，其中不乏有替玉劍真人開脫的，但她從來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可笑，原來她一直是玉劍真人手裡的棋子，而什麼養育之恩什麼師恩似海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笑話。

  原來從一開始她的命運都被算計好了，她原本以為自己掙脫了命運的苦海，誰成想到頭來依舊是佛陀手心裡的猴子！

  「為什麼是師姐！」

  柳明珠緩緩的開口了，她的聲音與蘭墨煙截然不同清冷宛如腳下這座千年沒有化開的雪山.

  「至於說為何是煙兒，只因為當時明珠心有牽掛尚且年幼放在當時著實無法獨當一面，就算老夫對你父親出手，你除了幹掉兇手為父報仇只會更加清冷，不會放縱也無從放縱，甚至老夫也沒有想到你會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黑衣人打眼瞄向了柳明珠，柳明珠比起蘭墨煙來說變化就不是那麼大了，還是那麼的清冷死板，最讓他在意的還是蘭墨煙。

  柳明珠的臉色愈發的清冷了起來，她終於對黑衣人死心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怪物而不是她記憶中的師傅，能讓她感興趣的也黑衣人提到的林寒。

  或許是因為環境的原因黑衣人並沒有注意到柳明珠的異樣，並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真相後柳明珠的氣息已然完美的融入了環境之中。

  這是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或許就連林寒也不過是本著瞎貓碰上死耗子萬一成功的想法告訴柳明珠所謂的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還有九陰真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也想不到，柳明珠竟然真的成功了，因為心念林寒所以柳明珠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導致哪怕是蘭墨煙也沒有察覺到柳明珠已經走到了她的前面！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在林寒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薰陶下就連不靠譜的和尚都進步了，更何況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林寒把什麼他所知道的什麼功法都一股腦的告訴了柳明珠。就算是觸類旁通也早就通了

  真正讓柳明珠突破的契機還是柳明珠聽到林寒失蹤的消息後柳明珠心境不穩進而生出心魔，那一次的兇險哪怕是柳明珠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不過好在柳明珠挺了過來，沒錯靠著腦海中的那個男人挺了過來，而在戰勝心魔的那一刻她也水到渠成的踏足了先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