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神乎其神

  如果是他，他絕對不會在對手面前主動炫耀自己的聰明，這在秦王看來是得意忘形，得意容易忘形，忘形就會給對手以機會，看來這一次談話還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外收穫，在他打算放棄試探時，娜仁托雅竟然主動挑釁起來了！

  「你若能殺的了我早就動手了，這一路上你沒有出手就意味著你在忌憚我，或者說是忌憚保護我的力量。不是麼？」

  娜仁托雅得意的看著秦王，好像對她來說可以看穿秦王的真正意圖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佩服.」

  秦王意義不明的笑了笑對娜仁托雅拱了拱手，至於說是真的佩服還是裝模作樣，就只有他一個人清楚了。秦王終於確定了一點，娜仁托雅身後的確有高人守護，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就是肯定了。而且這個高人娜仁托雅也是知道的，也就意味著娜仁托雅可以和對方交流。

  既然能交流就表示對方是一個人，而且娜仁托雅對背後的高人也沒有多大的約束力。

  高人？高人也不過是人，在戰場之上高人又能起多大的作用，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一旦不再神秘那麼所謂的恐懼感也就少了很多。

  就好像現在秦王對娜仁托雅背後的高人就沒有了畏懼感，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就有可能遭到算計。

  草原狼族的聰明人？還是永遠的留在定襄城的戰場中吧。

  可以說秦王現在就十分後悔為什麼沒有拿走一顆哪怕是一顆林寒的天雷，對於見識過『天雷』威力的他來說天雷充其量只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武器，但對於從來沒有見過的草原狼族又怎麼會相信世上有『天雷』這樣的武器？

  或許娜仁托雅做夢也想不到她的威懾並沒有打消秦王打她主意的想法，反而讓秦王更加堅定了做掉她的真正想法。

  「我在這裡奉勸先生一句，還是將心思用在該用的地方。否則後果恐怕就不是先生可以承擔的起的了。」

  娜仁托雅留下一句話瀟灑的離開了就好像一隻戰鬥得勝驕傲的公雞。

  「多謝殿下提醒.」

  秦王優雅的回應道，就這樣目送著娜仁托雅離開了他的視線中。只是他心中到底想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自從蘇方烈接手城防後林寒每天都會在城牆之上巡視一圈，而這幾日林寒也將他的猜想一一和蘇方烈交代了一遍，無論是流民衝擊城門還是幕後黑手會出現在這一次戰場上。林寒的分析條理分明邏輯清晰。

  讓蘇方烈不得不信服之餘對林寒的能耐也是有了一個真正的認識。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因為林寒對他的信任給與林寒相應的尊敬，那麼現在蘇方烈是真的是被林寒折服了。

  林寒是真正的智者，一個可以左右戰局勝負的智者。他雖然是一個粗人，但他知道歷史上和林寒一樣的人就是諸葛亮了。

  智多近妖啊，歷史上又有幾人能有這樣的評價。

  林寒並不知道蘇方烈此刻內心的想法，他巡視城防也不是不放心蘇方烈，而是想告訴守城的士卒，他的話不是說說而已，既然選擇同生共死就需要有所行動，有些事情是要做出來的.

  「林大人，你說他們真的會來嗎？」

  蘇方烈在見識過林寒的神奇之處後對林寒可謂是心悅誠服。但能把敵人什麼時候出現都算出來，而且精確的什麼時辰，這完全不講道理啊。倘若草原狼族真的會在那個時候出現，那麼就連蘇方烈也會認為林寒是神了。

  「蘇將軍，我們派出去的探馬不是帶回了消息嗎？如果按照路程算他們早該在今天早上就到定襄城下了，估計算這個應該對你不是什麼問題，既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那麼對方也該知道，路就那麼長清晨還沒到，那麼對方打著什麼主意就不言而喻了，以逸待勞對我們對草原狼族都適用」

  林寒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柄羽毛扇子，掩面對著蘇方烈說道。倒不是說林寒在刻意模仿誰，這裡的風沙著實大了些，有扇子攔著不至於一張嘴就是土。

  「以逸待勞嗎？」

  蘇方烈貌似有些懂了但依舊有些不明白以逸待勞就是林寒做出結論的依據。

  「我們占據地利自然是一種以逸待勞的方式，但是人總會有懈怠的時候，而勞累了一天的黃昏不正是這樣一個好時候？你若為草原狼族鐵騎的話是願意急行軍清晨出現在定襄城與軍士正盛的大寧守軍打個過場呢？還是願意稍作調整等到大寧軍勢見露疲態的黃昏開戰呢？」

  林寒看著蘇方烈細細的解釋了起來，這對他來說是不可違抗之力，他能做的就是用同甘共苦的方式儘可能的消除大寧守軍的疲態。

  「那自然是黃昏.」

  蘇方烈順嘴說道，隨後難掩心中的震撼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寒，被林寒點透後的確算不得多麼困難，但如果沒有人說誰又會想的到，如果沒有準備突然發現地平線出現一支軍隊，哪怕是精銳也難免會有慌亂，但如果有了準備呢？

  蘇方烈突然意識到如果朔方城當時有林寒這樣的一位智者恐怕也不會落得淪陷的下場，而楊懷禮也不會殞命了。

  「每個城門的四具八牛弩都調校好了吧，屆時但凡有衝擊城門的情況發生，蘇將軍應該知道怎麼辦了吧，我給了他們走的機會，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林寒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如果有可能他也不願意手中沾上大寧子民的生命，但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林寒婦人之仁。

  「林大人放心，這一戰末將已經等太長的時間一定會萬無一失.」

  蘇方烈的嘴角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這個時代衝擊城門無異於造反，殺了也就殺了，說破大天也罪不再他，甚至林寒不知道的蘇方烈給定襄城內想要搞事情的流民沒個城門口準備了八架八牛弩。

  八架八牛弩意味著什麼？林寒看著那一根比他胳膊還粗單單是槍頭就比他還高的玩意，恐怕過去就是一道血線，稍微被刮到的都不會留下一個全屍，更何況還是齊發。一個人間地獄已經無法形容即將發生的事情。

  蘇方烈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想當什麼好人，現在的他只想報仇，以舒心中之恨。任何攔在他面前的人都該死。他很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林寒，一個願意相信和支持他復仇的人，這也是為什麼蘇方烈願意聽林寒話的原因。

  「這件事交給你我放心，你也知道我對軍中的規規矩矩反倒是不太清楚，一會真要開打的話，我這個小胳膊小腿就不給諸位兄弟添亂了。」

  林寒自嘲的對蘇方烈說道，而且聲音也並沒有掩飾的打算。這一番話他是說給蘇方烈聽的也是說給守城士卒聽的，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有些時候不插手反而是對別人最大的幫忙！

  林寒的一番話引起了周圍士卒的一陣哄堂大笑，他們雖然是一個粗人但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耍心眼還是清楚的，林寒很顯然屬於前者。貌似林大人這位文官好像與其他腐儒大不相同，軍中就是如此，越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越容易被人察覺，而這個時候藏著掖著反倒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