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年關將至

  御書房中寧皇看著錦囊中紙條上寫著的四個字，眉頭微微一皺神情卻也是複雜了起來，他一方面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另一方面卻又不希望是這件事是真的，對於秦王此時的寧皇心情是格外複雜的。

  「那個小子至始至終都沒有踏進牢房一步？」

  寧皇輕輕的將紙條丟進火盆中看著它化作飛灰，然後若無其事的詢問著一旁的黃公公。

  「是」

  黃公公也將自己在牢房隔壁聽到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了寧皇聽，對於林寒得出的這個結論他是相信的，但是這一刻對於寧皇的態度黃公公卻有些摸不清楚了。

  「這件事由你負責，也不用告訴宏兒。一定要查清楚秦王的下落，倘若他只是想要平靜的活著那麼就由你保護他不受任何人的傷害，倘若依舊冥頑不靈的話，就將此事做的乾淨一些，畢竟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不是不能接受」

  寧皇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疲倦，但態度卻是十分的堅決，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將自己兒子的命運交給了黃公公。

  「是，只是林大人還有他的妾室也知道這件事」

  黃公公卻犯了難，畢竟此事還涉及到了林寒，也是當真相浮出水面那一刻黃公公才明白王珂堅持這麼久竟只是為了算計林寒，而林寒卻好像開了掛一般早就料到了王珂的計劃，這樣一個人若想針對秦王，他就算是想保也保不住啊。

  「哈哈哈哈，你這老東西比起林寒來還是差點，林寒這麼做只是為了和你劃開界限，你是朕交給宏兒的力量，只應該屬於宏兒一人，倘若他和你私交甚密以後讓宏兒作何想法？他比你聰明多了，至於最後那一番話也是告訴你，東廠的一些手段該用就用，他不會幹涉。但一些國之根本主意也不能打.」

  寧皇的臉色逐漸冷冽了起來，前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他也是清楚的，一些個太監內侍得到了權利後的肆無忌憚寧皇也是明白。之前他還在想該留下什麼後手應對不可收拾的局面，現在聽到林寒的表現後他終於放心了。

  有林寒這樣一個聰明人看著所謂的宦官絕對翻不起什麼浪來，有些時候林寒的聰明的確讓寧皇討厭也讓寧皇感到忌憚，但有些時候林寒聰明的卻讓寧皇滿意，而這一次林寒的表現就讓寧皇十分滿意了.

  「老奴遵旨」

  黃公公一臉恍然大悟的跪在了地上，若不是寧皇這一番話黃公公自己絕對想不了這麼深他之前也不過是想到了林寒希望東廠明白什麼手能伸什麼手不能伸罷了，至於說這第二層劃清界限的舉動他還真沒想到。

  而被寧皇點破後黃公公也終於承認了林寒聰明人的身份了。而林寒不幫忙拒絕教授東廠也不過是不希望和東廠有任何接觸吧，黃公公突然被林寒的冷靜嚇了一跳！

  這麼一想林寒何止是冷靜啊，簡直冷靜的不是人，就連在趙宏登基已成定數的時候依舊能保持一顆冷靜的心，這已經不是識時務可以形容的了的存在啊！

  「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既然天下人都說林寒手裡的寶劍是尚方寶劍，那麼權當是尚方寶劍好了，你親自去林寒那裡一趟，將這副字交給他，告訴他朕很滿意他辦的差事！」

  就在黃公公內心掀起滔天巨浪之際寧皇緩緩開口了，而寧皇在說話間卻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幅字

  一直沒有注意到案几上事物的黃公公順著寧皇的手指看了過去，卻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只見那桌案上分明寫著的是

  蒼生可救，當救則救。蒼生可殺，當殺則殺！

  寧皇並沒有理會看到他給林寒的題字而滿是驚駭的黃公公而是直接揮了揮手讓黃公公去辦事了，林寒就是他懸在滿朝文武包括新成立的東廠之上的一柄利刃，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長安城風風雨雨後，沒有人會小瞧林寒也沒有人會無視林寒

  比起寧皇心愛的寶劍，這幅寧皇御筆親提的字方才是真正的尚方寶劍！

  看著黃公公離開的背影，寧皇的目光卻是緩緩的掃過了御書房，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裡的每一個擺設了，如果有可能寧皇真有些捨不得死，距離除夕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了，當寧皇卻憑空生出一種感覺，他恐怕沒有辦法陪著自己的兒女過這個年了。

  辦完差事後的蘭墨煙招呼也沒打一聲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正值年關將近，長安城非但沒有一點冷落的跡象反倒是更顯得繁華了起來，到處都是置辦年貨往來的人們，他們或許還不知道整個大寧正面臨一場巨大的改變。或許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皇帝是誰完全沒有晚飯吃什麼重要吧

  「這鬼天氣還真晦氣，說下雪吧還一點下雪的跡象也沒有說不下雪吧還陰沉的要死」

  一個明顯是長安城外前來趕集的人嘴裡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從林寒的身旁走過，很多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每個人臉色都不算太好，行色匆忙

  林寒隨著行人的一聲抱怨也注意到了陰雲密布的天色，心中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想到這裡林寒也沒有了繼續觀察行人的心情了，匆匆的向著宅子趕去。

  等林寒出現在門口時，柳明珠和蘇小小陳洛汐一行人早已等在了門口，看到林寒的出現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每一次林寒去皇宮對於她們來說都是一場煎熬，雖然林寒從來沒有和她們提過皇宮之行的兇險，但三女都不是愚鈍之輩又怎能看不出端倪。

  「妾身恭迎夫君回家.」

  還未等林寒開口柳明珠三女就齊齊的屈身對林寒行禮到。

  隨後和尚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將一個火盆擺在林寒的面前，神情也沒有了尋常時候的跳脫

  「家主還請從火盆之上邁過一些污穢之物盡數消除，年關將近可切莫將年末的晦氣帶到來年.」

  和尚煞有其事的對著林寒說到，那樣子比起更像一個和尚反倒更像是一個稱職的神棍

  林寒雖然並不怎麼相信這些神鬼之說，不過看著一臉期待的其他人還是按照這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習俗走了一遭。

  「陛下特許提前休朝，夫君總算可以在家裡踏踏實實的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蘇小小好似察覺出了林寒臉上的鬱郁之色輕聲開口寬慰到，對於蘇小小來說林寒就是她的天，天氣有變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

  「但願吧，這個年關可不好過啊，不說那麼多了，咱們關起門來好好過年，正所謂『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也不知道陳叔折騰什麼勁，非要搬出去住，不知道過年就圖一個熱鬧嗎？」

  林寒輕輕的揉了揉兩個小丫頭的腦袋，打趣的對著所有人說到，隨後眼底帶著幾分不解的抱怨著，林寒在大寧朝熟人沒多少所以對於每一個自己人都看的比較重要，知道陳慶搬出去後很顯然有些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