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來自良心的譴責

  林寒也不吊著孫思逸的胃口了，他甚至感覺如果再不說的話孫思逸絕對會和他拼命，想到這裡林寒隨即一臉神秘莫測的對孫思逸說到。

  「若是您老可以幹掉天花，方才算得上懸壺濟世，超宗越祖也不再話下，如此方才可不愧對孫思邈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如今頹廢可要不得。」

  林寒語氣頓了一下，半開玩笑的對孫思逸說到，緩緩的從懷中拿出一摞紙，好似這一摞紙有千萬斤重一般，以至於林寒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林寒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方才將不過半厘米厚的紙張放在桌子前，緩緩的推向了孫思逸。

  再看此時的孫思逸哪裡有一點頹廢的意思，整個人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目光死死的盯著林寒放在桌子上的一摞草紙！

  還未等林寒的手離開紙張孫思逸就迫不及待的將紙攥住，林寒甚至抽都抽不回來，再看孫思逸此刻雙目血紅，好似一頭髮怒的公牛，若是林寒這個時候收回這些紙，孫思逸絕對會向林寒拼命，在林寒看來此時此刻的孫思逸已然失去了理智！

  事實上林寒將手中的一摞紙張剛剛拿出來後他也開始後悔了，拿出來就意味著面前的老人可能陷入危險之中，林寒是帶著個人私慾的，他自己很怕死也怕身邊的人死，林寒突然發現自己的舉動像極了一個膽小鬼在戰場人忽悠著別人衝鋒，林寒深知自己現在的舉動自私至極，乃至於在將資料交給孫思逸時，他甚至不敢與孫思逸對視。

  難道真的就這麼目送這位老人入鬼門關嗎？

  林寒多想一把奪過孫思逸手中的紙張付之一炬，但林寒驀然發現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竟然連孫思逸也打不過.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林寒的手僵直的停在半空中好久好久好似那一摞草紙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手中.

  「師叔不必自責，看師叔的情況想必此間過程一定兇險異常，若非如此師叔也不會這般猶豫掙扎了，唯有赤子之心方才會愧疚，師叔果然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師叔大可不必自擾，先祖曾經以一己之力覆滅瘟疫，身為孫家子弟當以此為榜樣，現在師叔給了在下這樣一個機會，在下感激還來不及，怎敢有非分之想？」

  孫思逸逐漸平靜了下來，虔誠的好似求道者一般，如果必要林寒絲毫不會懷疑孫思逸會不會為了他的目標殉道

  林寒剎那間明白了過來，想要說的話也被強行憋了回去，他看到孫思逸如此態度就知道，這天下沒有人能阻止的了孫思逸了。成功或者死，只要這兩種可能，再無其他選擇

  「對於到底怎麼做小子實在幫不上您什麼忙，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如果您真的準備著手這件事，必要的防護必不可少，而且需要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樣一來，若是也可以將損失降在可控範圍內，您可以先在動物身上做實驗確保萬全之後再考慮人，小子只有一句話送給您.」

  林寒看著緊緊將資料摟入懷中的孫思逸，眉頭皺了皺想要說些阻止的話最終還是作罷了，只好肅穆的告誡著孫思逸，至於那個『若是』，林寒甚至每每想到都感到自己心臟一陣鑽心的疼.

  以林寒對孫思逸的了解，若真的進行到了人體實驗的那一步，就算是林寒再怎麼勸諫孫思逸，他雖然嘴上會敷衍，但實際行動絕對不會按照林寒的意願來，孫思逸絕對會拿自己來做活體實驗，典型的不成功便成仁。

  孫思逸不是林寒，沒有那麼多的禁忌，作為一名醫生，絕不會允許自己草菅人命，無論那些人命到底多麼罪不可赦。林寒清楚孫思逸明白他的意思，林寒的想法若真的到了在人身上做實驗，找幾個死囚就行了，但孫思逸的樣子也相當於告訴林寒，若是真的到了這一步，他絕對不會找其他人而是二話不說在自己身上開刀！

  愚蠢嗎？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愚蠢.

  但就是這種愚蠢，讓林寒有落荒而逃的衝動，此刻在孫思逸的面前，林寒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內心骯髒的小丑！

  「師侄明白其中利害，還請師叔示下」

  孫思逸平靜的將資料放入自己的懷中，恢復了之前和善的模樣，只有林寒清楚的感知的到孫思逸眼神中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光芒。

  「只有您還活著，預防天花就有可能，此事萬不可心急，保留有用之身方是最好的選擇」

  林寒將自己的頭猛然低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低，好似這一刻他的卑微與孫思逸的高大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多謝師叔，您放心，師侄心中有數」

  孫思逸十分簡單的答應了下來，至於到底會不會聽林寒的話，恐怕也只有孫思逸自己清楚了。

  「那小子就不多說了，小子在這裡提前祝您旗開得勝」

  林寒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不管裡面到底是多少度的酒精，一飲而盡，好像只有這樣方才能讓他感到一絲絲的釋懷，這一刻林寒與孫思逸一開始的身份好似互換了一般，好似辭行的成了孫思逸.

  一杯烈酒下肚，林寒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好似燒了起來一般。但林寒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杯接一杯的繼續喝著，他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現在這般希望自己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