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兄弟分裂

  說完，葉凡便翻身上馬，領著大部隊離去。

  而李秀寧則帶了一千名翊師軍士兵留了下來，處理宇文智及留下的爛攤子。

  看著葉凡離去的背影，竇線娘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敬：「李將軍，葉將軍他，向來都是如此嗎？」

  「別叫我李將軍了，如果你願意，喊我一聲秀寧姐吧。」

  李秀寧憐惜的摸了摸竇線娘粉嫩嫩的小臉蛋，越看，就越喜歡這個小丫頭。

  這個小丫頭的經歷，與她神似。

  只不過，李秀寧的父親造反，雖然也有幾分無奈，但更多的，是出於他的個人野心。

  而竇線娘的父親竇建德，更多的，是迫於宇文智及的威逼。

  但她們身為女兒身，有心想要改變這些，可是卻因為性別限制，她們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李秀寧對竇線娘，除了幾分同情外，還有幾分同病相憐的關切。

  「線娘，以後，若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就做你姐姐，姐姐帶著你，在軍中建功立業，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人的欺負！」

  「姐姐！」

  竇線娘瞬間淚如泉湧，一把撲進了李秀寧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饒是哪位少女親眼看到自己的至親被人殺死在眼前，都會崩潰，竇線娘之前能夠與宇文智及的親兵進行戰鬥，那是因為仇恨在支撐著她。

  現在宇文智及死了，她內心的仇恨也瞬間煙消雲散。

  她有過短暫的迷茫，不過想想自己父親被逼無奈躲進高雞泊躲避官兵的追殺，她又有了幾分動力。

  她要利用自己的戰功，抵消父親殺害縣令的罪過。

  所以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參軍。

  人群中，一個神秘的男子看到這種情況，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模樣。

  最終他還是忍著所有的衝動，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高雞泊蘆葦從中。

  「里長，里長，你爹娘和嫂子，都被宇文智及給殺了！」

  負責打探情報的一個兄弟跑回來，咬牙切齒的說道：「線娘被一個過路的叫葉凡的傢伙救了，現在線娘說要參軍，我聽他們說，還要勸你不要與朝廷作對……」

  「那人說，若是你現在願意投降，就對咱們的過往既往不咎……」

  「我呸，朝廷都是一群虛偽的混蛋，我才不信他葉凡的鬼話！」

  孫安祖怒罵一聲。

  竇建德也是一臉陰沉，始終沒有表態。

  「里長，咱們這麼多人集體逃兵役，那宇文智及殺害了咱們那麼多鄉親，我又親手手刃了縣令，這份血海深仇，他葉凡有什麼權利，說對咱們既往不咎，就可以既往不咎？」

  「就是啊，就算他葉凡說既往不咎，萬一天子知曉此事，盛怒之下要把咱們全部抄斬，咱們豈不是有冤都無處伸？」

  人群之中，開始爆發起反對之聲。

  「我聽說過葉凡。」

  忽然，竇建德開口說道：「這個人，深明大義，而且在朝堂之上話語權極重，就連天子都要聽他幾分。他說可以對咱們既往不咎，那一定不會食言，我願意相信他！」

  說著，竇建德立刻站了起來：「諸位兄弟們若是信的過我，就隨我一同前去向朝廷官兵投降，繼續落草為寇，終究沒什麼出路！」

  其實說實在的，竇建德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內心承受的巨大煎熬，是別人難以想像的。

  他的妻子，他的父母都被殺害，他不怨恨朝廷嗎？

  怨恨！

  但是竇建德還是對朝廷抱著一線希望，對葉凡抱著一線希望。

  更何況，他還有女兒，女兒已經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若是繼續落草為寇，起義造反的話，女兒怎麼辦？

  「竇建德！」

  孫安祖忽然憤恨的瞪了竇建德一眼，立刻跳出幾米遠，用刀指著他：「我念在咱們二人情誼深厚，不想讓你走上絕路，你若回去，必死無疑！我等兄弟們願意推你為主，咱們共謀大業，日後壯大自己的勢力，反了朝廷，這天下，由咱們兄弟做主，豈不快哉？」

  「老孫！」

  竇建德急切的說道：「你知道造反要死多少人？你希望那麼多兄弟，僅僅是為了你對權勢的追求，而丟掉性命嗎？」

  「竇建德，我敬你是里長，救你一命，你別不識好歹！」

  「孫安祖，把刀放下，不准對著里長！」

  一部分支持竇建德的人，立刻將竇建德護在了身後。

  「好，好，好！竇建德，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跟不跟我干？」

  孫安祖一副鐵了心要造反的架勢，逼迫一般追問道。

  竇建德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搖搖頭：「老孫，我勸你還是不要走到這一步的好。」

  「咱們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

  孫安祖把刀往地上用力一插，立刻領著大部分人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了蘆葦叢中。

  而竇建德身邊，只剩下了十幾個忠心的兄弟。

  「哎，老孫他……太固執了。」

  竇建德深深的嘆了口氣。

  孫安祖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去年縣令以逃稅罪，要抓孫安祖治罪，結果孫安祖跑了，官府抓不到他，就抓了孫安祖的妻子。

  杖責之後，孫安祖虛弱的妻子二人，也就一命嗚呼了。

  妻子身亡的孫安祖，對朝廷充滿了怨恨。

  竇建德當然能理解他，如果不考慮追隨自己的這些兄弟們，竇建德一定會和孫安祖一起干，起義反了殺千刀的朝廷。

  可是竇建德重信然諾，為人仗義，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身邊的兄弟們因為自己的仇恨使然，而丟掉性命。

  孫安祖與竇建德是摯友，可是孫安祖卻根本不願意理解竇建德。

  二人分道揚鑣之後，竇建德只得深深的嘆了口氣：「老孫，希望你可以多多保重吧。」

  隨後，竇建德讓跟隨自己的兄弟們，將手裡的武器全部都丟掉，十幾個人便出了高雞泊的蘆葦叢，返回了漳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