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秦營論罪

  每一個人都低垂著自己的頭顱，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坐在上首的秦牧。

  白起站在他的身前，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寶劍，渾身上下殺意瀰漫。

  許褚站在他的身後，雖然他一語不發，但是其眼眸中儘是擔憂的神色。

  郭嘉站在他的旁邊，雖然同樣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非常清楚秦牧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絕對捨不得對自己麾下這些能臣猛將下死手的。

  但是眼前這些將軍們在營中飲酒，而後又擅自出營。

  他們雖然獲得了勝利，畢竟是犯下了軍規。

  秦牧如果不懲戒他們，今後還有誰會將秦國的軍法放在眼底？

  也正是因為如此，站在秦牧面前的白起，恨不得親手宰了這群人。

  這群人之中，張飛關羽等人不說，像是呂布，馬超，太史慈，張遼四人可都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弟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從他們入營第一天便灌輸給他們的軍規軍法，到最後竟然被這群人帶頭給破壞了。

  但話說回來，人心都是肉長的，無論是從個人的角度還是從秦國的角度，他都不願將這些人處死。

  然而不處置，又屬於是罔顧軍法。

  不論是秦牧還是白起都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局面。

  這些人酒醉的時候氣勢洶洶，一副秦王老大我老二的架勢。

  但是等他們酒醒了之後，在面對秦牧的時候卻是頗為惶恐。

  他們當然不擔心會殺了他們，秦王無論如何也干不出自斷手足的舉動，但是他們同樣十分的畏懼秦牧。

  曾經的糜竺便是一個極好的榜樣，他因為擅自同意了秦國與蜀國的聯姻，最終被秦王冷藏了多年。

  作為一名將軍，如果秦牧除了他們的官職，不讓他們上陣打仗的話，恐怕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秦牧一聲不吭，在場所有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單膝跪地的秦營諸將卻是越發的慌亂。

  「王上，您別不要說話呀，有什麼懲罰儘管衝著俺老張來，就算是要摘了俺老張這顆腦袋，俺老張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伴隨著張飛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齊齊將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隨即又偏頭看向秦牧。

  秦牧聞言之後，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隨即勃然大怒道：「白起，聚眾飲酒，擅自出兵該當何罪？」

  伴隨著秦牧怒氣沖沖的話音落下，白起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秦牧，而後又看了一眼秦牧身後的郭嘉，隨即咬了咬牙，緩緩開口說道：「為將者軍中飲酒杖責一百，不聽號令擅自出戰——斬立決。」

  伴隨著他冰冷的話音落下，秦牧心底暗自叫苦。

  「我的個白大將軍也，你就不能委婉一點嘛~」

  耳聽著白起聲音洪亮的斬立決三個字，他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秦營諸將在聽到了這三個字的時候，身形各自也是一顫。

  「玩真的？白將軍這是…」

  他們只感到頭皮發麻，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秦王仁慈，但是他們都忽略了白起是一個什麼樣的主。

  心底暗暗叫苦，就算是張飛此時都有些慫了。

  看著整體氛圍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秦牧面色有些脹紅的偏頭看了一眼郭嘉。

  郭嘉卻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目光的樣子。

  一旁的許褚是個老實人，他大大咧咧地開口說道：「白將軍，諸位將軍都是初犯，要不就小懲大誡一番罷了，要是把他們都宰了，誰替俺們王上上陣殺敵呀~」

  耳聽著許褚瓮聲瓮氣的求情，秦牧也是一陣氣惱。

  諸將沒有想太多，只是聽到許褚在替他們求情，便各自向許褚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然而許褚見到白起與秦牧都沒有說話，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得秦牧不快。

  「要不，俺許褚今後替王上作先鋒？」

  秦營諸將頓時心底一陣拔涼，剛剛還有些感謝許褚，結果許褚轉眼間就把他們給賣了。

  聽著秦牧還是不說話，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許褚隨即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哎呀，俺卻是忘了。咱們還有魏延，夏侯惇，唐琅等諸位將軍嘛~哪裡輪得到俺作先鋒，嘿嘿，嘿嘿嘿…」

  眾人聞言之後便各自翻起了白眼，站在他旁邊的郭嘉一手扶住他的腰，強忍著笑意，憋得滿臉通紅。

  許褚看著郭嘉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咋啦？郭大人，俺說錯了什麼話了嗎？」

  「咳咳~」

  眼看著許褚還要犯傻，秦牧終究忍不住發出一聲咳嗽，隨即向著一旁的郭嘉問道：「郭愛卿以為該當如何處置？」

  伴隨著秦牧的話音落下，郭嘉也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隨即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將軍軍營飲酒，乃是重罪，應當重罰一百軍杖。

  但是關將軍乃是我秦營大將，他連夜率領諸位將軍奇襲聯軍大營，也算是有功。

  故而微臣以為，當重賞諸位將軍的功績，也該重罰諸位將軍的過失。」

  聽到了他的言語之後，秦牧隨即一愣，這才想起關羽等人乃是五虎上將。

  而作為國之上將，他們也確實是擁有臨機決斷的權利。

  如果秦牧想要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出戰自然就是過。

  如果想要保全他們的性命，那他們出戰就是臨機決斷，大功一件。

  秦牧偏頭看了一眼身前的白起，白起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軍營飲酒倒也罷了，頂多也就杖責一百軍杖。

  但如果認定他們是擅自出兵，為了以儆效尤，絕對不能夠有絲毫的姑息。

  否則今後秦營將帥動不動搞這麼一出，那到時候置秦國君法於何地。

  定罪是不可能定罪的，但是當秦牧看見那群跪倒在地上的猛將們之後，又覺得不能夠輕饒了他們。

  隨即秦牧咬了咬牙，當即對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