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以理服人

  「賢弟千里迢迢趕來了而已，著實辛苦了。來，孤王敬賢弟一杯，為賢弟接風洗塵。」

  眼看著秦牧入座之後並不說話，場面顯得有些僵，周天子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主動接過了話茬開口與秦牧客套了一句。

  秦牧聞言之後，臉上嚴肅的表情收斂而去，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沒有與周天子客氣，端起一杯酒水一飲而盡。

  周天子見秦牧爽快的飲酒，腦海中想起二人當年在周王城的日子，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緬懷之色。

  「來，孤王再敬你一杯~」

  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隨後再一次舉杯相邀。

  但是這一次秦牧卻沒有與他一同舉杯，緩緩斟酒的同時，開口向他發問道：「不知天子是以大王的身份與臣子飲酒，還是以兄長的身份與兄弟飲酒。」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天子微微一愣，隨後看了一眼秦牧道：「自，自然是以兄長的身份與賢弟同飲~」

  秦牧聽聞之後，便徑直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二人由原本的分賓落座，變成了面對面的對立而坐。

  「賢弟…」

  周天子正準備開口說話，秦牧卻是突然出聲打斷道：「初見兄長之時，兄長英姿勃發，渾身上下，盡顯男兒風流之氣。

  再見兄長之時，兄長雖然日漸頹廢，但目光之中真誠猶在，你我兄弟，更顯親近。

  今日再見兄長，緣何兄長一派虛情假意，著實令人生厭。」

  秦牧的話音落下之後，徑直將手中酒盞砸在案底之上，在發出「哐」的一聲巨響之後，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周天子問道：「兄長，在怕什麼？」

  伴隨著秦牧的話音落下，周天子的身形本能的一顫，

  而後看著面前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秦牧，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為君治國，選賢任能。

  夫子學貫古今，有經天緯地之才。

  以仁禮治國，雖然見效緩慢，但不失為強國之政。

  周天子之國雖顯頹敗，但是底蘊猶存，正適合夫子這般仁政。

  兄長有長者之風，胸中亦有仁義，何以棄夫子而不用？」

  聽到了秦牧的言語，周天子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猶豫，但他張了張嘴，卻並沒有回答秦牧的話。

  「這是孤王的朝堂之事，今日乃是家宴，孤王不想提及這些~」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天子便欲再給秦牧斟酒，意圖岔開話題。

  「還沒有恭喜賢弟大婚，來，為兄再…」

  沒有等他的話音落下，秦牧便徑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酒盞之上。

  「大兄當真是不願與小弟明說嗎？」

  周天子微微一愣，看著灑了一地的酒水，覺得一股無名業火由心而生。

  「秦牧，你大膽~」

  他的喝斥之聲剛才出口，秦牧卻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原地提了起來。

  「真爽~」

  他的心底暗自生出了這樣的想法，畢竟原本他與周天子武力相當，要想將周天子這般提起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他的武力值卻是甩了周天子幾百條街，故而在動手的時候，周天子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秦牧，你幹什麼？來人呀~」

  周天子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秦牧會直接動手，他的面頰變得有些潮紅，急忙開口呼喚門外的護衛。

  守在門外的護衛聞言之後，當即便要推門而入，但是卻被李然喝止。

  「都不許動，給我退開~」

  伴隨著李然的話音響起，眾護衛對視了一眼之後，最終還是聽從李然的命令退去。

  李然孤身守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推門而入。

  秦牧一把將周天子提起來抵在了牆上，在對方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下，他厲聲喝斥道：「回答我~」

  周天子的腦袋嗡嗡作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時如同暴露雄獅一般的秦牧。

  他方才不過露出絲毫的怒容，身前的秦牧便成了一隻兇悍的野獸。

  他覺得要麼是自己瘋了，那麼就是秦牧瘋了。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他的腦海中一直迴響著這四個字，其他的事情卻是一概想不起來。

  「回答我，你在怕什麼？」

  秦牧的咆哮之聲再一次在周天子的耳邊響起。

  如同洪鐘大呂一般，叩開了周天子的心弦。

  「孤，孤…」

  周天子本能的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卻始終吞吞吐吐，一個旁余的字也說不出來。

  秦牧頓時一咬牙，隨後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啪~」

  周天子頓時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秦牧。

  「你，你敢打我？」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本能的伸手向著秦牧一巴掌呼去。

  秦牧單手接住他的胳膊，雖然他有著遠超於對方的武力值，但單方面的碾壓並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在避免了對方傷到他臉的一巴掌之後，他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周天子一拳。

  而後二人便如同地痞流氓打架一般扭打在了一起。

  等到周天子的力氣耗盡，秦牧也裝作力竭的樣子與他一同躺在地上。

  二人沉默了半響，誰也沒有說話。

  門外的李然急得團團轉，他有心推開門進去查看二人是否有受傷，一旁的許褚卻是嘿嘿笑道：「沒事兒，俺們秦國君厲害得很。天子這樣的，他一個人打一百個~

  裡面能夠打這麼久，定然是國君讓著天子呢~」

  伴隨著許褚的話音落下，李然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

  也就在李然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殿內秦牧的聲音卻是再一次響起。

  「大兄，你在怕什麼？」

  秦牧的聲音有些沙啞，周天子聞言之後，內心卻不再像是最初那般惶恐。

  他偏頭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的秦牧，見對方盯著天花板沒有看他。

  他也同樣將目光落到房頂，而後喃喃自語的說道：「孤，孤王在怕丟了這大周天下，對不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