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義渠儲君的天真一搏
2023-11-17 22:32:23 作者: 木有感情的貓
天可憐見,他翟伯真沒有布置什麼兵馬尾隨呀!
「秦君,寡人…」
他臉上帶著局促不安,正準備向秦牧解釋之時,秦牧卻是擺手打斷了他。
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秦牧笑著說道:「義渠君的手下,倒是也精通借刀殺人之計啊~」
聽到了秦牧的近乎調侃的諺語,翟伯的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但還是由衷的生出了幾分欣喜。
畢竟秦牧信任他沒有多做手腳,也就代表他此時此刻的生命無虞。
他侷促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而後言語恭敬的說道:「翟伯的腦袋還在,全靠秦君的睿智與英明。」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秦牧卻是站了起來。
「既然這支義渠的軍隊不聽號令,那寡人便替義渠君清理門戶如何?」
翟伯急忙點了點,隨即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此,便多謝秦國君了。」
秦牧面色逐漸變得陰沉,一股令翟伯感到極致壓抑的氣勢在他身上洶湧而出。
「傳令公孫將軍正面迎敵,全殲敵軍,不留活口~」
伴隨著秦牧的話音落下,翟伯心底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輕飄飄的「不留活口」四字,就仿佛是對來勢洶洶的兩萬義渠騎兵宣布了審判的神靈,他的身影在翟伯的眼眸中無限被拔高。
不久之後,戰鼓聲便已傳來。
義渠的儲君名為翟韌,在親眼見到自己的父王用原本屬於自己的王位換取了義渠統一之後,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殺意,迫切的想要讓義渠王去死。
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不像其他父親一樣愛護自己,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他的兒子,為何不論自己做什麼都會遭到他的質疑與唾罵。
原本想不明白的他借酒消愁,整日沉迷於美色之中。
仗著儲君的身份胡作非為,所謂的不過是得到對方的一聲呵斥,哪怕對方因此而責罰自己,那也能夠讓他看到一絲絲父王的在意。
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折騰,義渠王都始終沒有正視過他一眼。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便陸陸續續的有一些義渠的將軍與小部族開始投靠他。
他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因為他逐漸的成年,他的父親也開始逐漸的老邁。
這些部落都是因為他儲君的身份,想要提前投靠,混一個「肱骨之臣」,找一個代替馬相,成為義渠上卿的機會。
雖然內心非常的鄙夷這些人的趨炎附勢,但他翟韌不介意陪他們玩玩。
畢竟他有沒有機會能夠成為王暫且不說,就算是他成為了王,上卿的位置也只有一個而已。
到時候讓他們自己去爭,讓他們自己去搶,就算是打個頭破血流,殺個屍山血海那又能如何?
然而還沒有等到這一天的到來,他便徹底的失去了繼承義渠王位的機會。
他整個人都變得狂躁與不安,就在他自暴自棄的時候,他的母親找到了他。
那個被折磨的已經不成人形的母親,那個原本讓他厭惡的女人,親口向他訴說了一樁往事。
他終於解決了自己多年的疑惑,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何不得義渠王的歡心與重視。
而後那個女人告訴了他一樁情報,關於義渠王離開了義渠王城,親自前往秦國的消息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母親給他提供了一個瘋狂的計劃,這是她忍辱負重在王宮之中多年來看到的唯一復仇的希望。
趁著義渠王前往秦國軍營的時候,向著秦國的軍隊發動襲擊。
不論他是否能夠戰勝秦軍,最後義渠王都不會有機會活下來。
翟韌覺得自己可以搏一搏,萬一計劃成功了呢?
借刀殺人的計劃在這個時代確實超前,至少就瞞住了許褚不是?
但是對於有的後世見解與知識的秦牧,憑藉著理性的分析,很快的便察覺到了其中的陰謀。
找個藉口弄死義渠王確實不錯,但義渠王死了,誰能夠保證下一個繼任者會像他這般順從呢?
如果繼承者是一個頭鐵娃,非要跟他秦國拼一個魚死網破的話,那對於秦牧來說也是極為苦惱。
已經能夠溫水煮青蛙,又何必要大火烹羊,平白去耗費秦國的國力。
公孫瓚與白馬義從早已就緒,在戰鼓之聲方才響起之時,他們便已經全軍出動。
秦國君的命令是一個不留,那公孫瓚便會毫不猶豫的死死咬住對手,直到將對手屠戮一空為止。
他選擇的陣型是半月陣,以一萬名騎兵去包圍兩萬名騎兵,這看上去是一個極為大膽的舉動。
但是公孫瓚絲毫也沒有覺得危險與大意,他親自坐鎮中軍,又有凌統在旁協助,白馬義從個個精銳。
他的對手不過是一群旗幟雜亂,毫無軍陣可言的雜牌軍而已。
以他白馬騎兵冠絕天下的戰鬥力,對付這樣的對手,他想不到任何失敗的可能。
秦牧跨上了戰車,
邀請義渠王同乘來到了一處高地,但尚未等義渠王細看到底是何人擅自出兵坑害自己,便只見秦軍如狼似虎的對義渠的潰兵進行追殺。
一場一萬人對陣兩萬人的大戰落幕得毫無懸念,翟韌手中的人馬根本算不得是一支軍隊,兩軍方才碰面沒有多久,秦國軍隊之中便有一員小將發了瘋一般的孤身向他撲來。
那小將的容貌他略微有些熟悉,但無論如何卻始終想不起對方到底是誰。
對方也似乎根本沒有為他解釋什麼的意圖,目標十分明確的便是砍下他的頭顱。
起初的時候他還覺得對方有些狂妄,但隨著對方越來越近,這位義渠被放養的「儲君」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驚懼開始逃竄。
不論他怒而殺人之時多麼兇殘狠毒,但此時此刻卻是在戰場之上,他內心的殘暴根本無法化作他的勇氣。
伴隨著他的狼狽逃竄,那些原本就潰不成軍的義渠軍隊頓時四散奔逃。
凌統緊咬著嘴唇,瘋狂的催動胯下的戰馬追擊翟韌。
他心心念念這一刻已經不知多少個深夜,而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又怎麼能夠任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