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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03:12 作者: 晏池池池池
    「你幹嗎?」塗眠重新在桌上架了機位,然後把紙還到蔣徹手裡,準備把手抽離。

    蔣徹抓了他的手,指了指紙上最後一句,總結道:「它說是雙人模式,選父子還是選情侶?」

    「那還用選?」塗眠點了點「父子」那個詞,剛想說下一句,他就被蔣徹一把攬了過去。

    蔣徹的手架在他肩頭,湊到他耳邊,搶他的台詞就算了,還用低沉的聲音引誘他:「叫爸爸。」

    塗眠這人,別的委屈能受,這委屈可不行。

    塗眠:「誰給誰當爸爸還不一定呢!」

    他直接咬著牙,拉過蔣徹搭在他肩頭的手,從他的手臂下方鑽出去,把蔣徹的手往回推,一個猛勁上來就要連手帶人往桌上推。但蔣徹可是個練過的,身手給他當「保安」都不為過,翻身直接把他壓在了桌案背後的牆上,蔣徹逼近的姿勢迫使塗眠兩腳分開站著,蔣徹的手抵在塗眠的頭頂,一氣呵成地威脅道:「叫不叫?」

    塗眠向後退了半步,後背撞到牆上,本應該是一聲悶響,但是傳出來的是「咚」的一聲空響。

    這牆是空心的!

    塗眠和蔣徹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了一個來回,蔣徹才將抵在他頭頂的手拿回來,退了半步讓開。塗眠確認似的在牆上敲了敲:「這牆應該就是個出口。」

    蔣徹點了點頭同意塗眠的說法,眼睛卻看向了自己手邊的照片。

    「這照片上是一個小孩子欸!」

    照片上的小孩子赤裸著,被束縛著坐在這面牆壁前。他的臉上掛著淚痕,目光向上看著,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應該就是父子線?」蔣徹扇了扇這張照片。

    塗眠跟過去拿起這張照片翻看起來,就看到照片後面寫著的四個大字「恐懼凝視」。塗眠看到這四個字眉頭皺了皺:「你說會不會是說這個視角下的人,能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這樣看?」蔣徹按著塗眠的意思跟著凝視的視角走過去照著看,「那你坐過去,我看看呢?」

    塗眠撇撇嘴,按捺下心裡的不忿,照做了。他坐到了那個小孩兒在照片裡的位置,在蔣徹的指導下挪動到和照片裡的人重合。

    他模仿照片裡的小孩子仰頭往上看,看到的只有書房橫樑上的時鐘和不會走動的時針。塗眠百無聊賴地四處環顧,目光最後落到了斜前方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蔣徹身上。

    蔣徹一米八三的個兒,讓跪坐在地上的塗眠不得不仰頭看,這是一個讓人並不舒服的視角,至少塗眠不喜歡,就好像是被人審視著,這個人還是蔣徹,遊戲裡的「父親」。

    當然蔣徹看他,和那個父親應該不一樣,塗眠說不出哪裡不一樣,總覺得帶了點欣賞,像是個「戀子」的變態。

    「你看到什麼了?」當「兒子」的塗眠仰首問道。

    「什麼都沒看到。但是----」變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步步走近。他今天穿來的皮鞋一點點踩過塗眠面前的地毯,往塗眠的面前走來,給塗眠帶來了一股對未知的恐懼,和一種不可名狀的異樣感。

    塗眠想站起來逃跑,但他跪坐久了,腿麻了。蔣徹乘人之危地掐住塗眠下頷,塗眠皺起眉頭,抬手想要阻止蔣徹的動作,蔣徹卻豎起食指放在了嘴邊:「噓----」

    然後他用一種堪稱深情的目光細細地把塗眠的面容勾勒了一遍,塗眠的一雙眼睛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他艱難地把目光移開,塗眠卻追著他的目光,看著他把自己從發梢到肩頭,一點不漏地度量了一遍。

    塗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那是他和初戀女友要和平分手的時候,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擁吻前的對視就是這樣。是情意綿綿無聲,卻兩相吸引,是四目相對,雙唇相近時,對未來的恐懼都被感化成了眼前怪異的深情。

    蔣徹下意識手上用力,迫使著塗眠貼近他的唇,塗眠的眼神也因為心裡那個不可名狀,又近似情愫的東西作祟而變得迷離。

    「嘀嘀嘀!」

    塗眠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驚醒了這對戲中荒誕的人,卻也救了沉淪其間的塗眠。他推開蔣徹連滾帶爬地去拿了對講機,調了調頻道,回應著那一邊。

    那邊是青舒月說她們到達了要上樓的地方,問要等他們一起還是先上樓。

    蔣徹攥著手裡孩子的照片抿了抿唇輕咳一下之後,裝作無事發生一般自然地走到了牆壁另一邊的照片面前。

    「上樓吧,我們應該還要一會兒。」塗眠說完,放下對講,走到蔣徹旁邊。蔣徹回頭看了下他,一本正經地跳過剛剛發生的事,指著手中的照片:「可能父子線不太適合我們,要不看看這條線吧,寶貝兒?」

    他這一個「寶貝兒」直接把塗眠心裡還沒散去的綿綿味道變成了一股惡寒。

    塗眠瞥了他一眼:「情侶線,適合我們嗎?」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萬一呢?」說著蔣徹按著照片上的動作一模一樣地複製了。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旗袍燙了一頭風情萬種的波浪卷的女人,她被抵靠在牆上,頭微微向左偏,似乎是在躲著什麼。蔣徹也微微把頭往左偏了偏,沒有扣上前兩顆扣子的襯衣把他的鎖骨遮掩在白色的布料後面,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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