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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07:16 作者: 昔在野
魏雲卿心口滋滋往外冒著熱氣,她微不自在的從榻上下來,拉開和蕭昱的距離,告辭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宮了。」
蕭昱看著她,依制,她今夜該留宿的。
她現在還是簡靜寡慾的年紀。
可能,自己剛剛的舉止真的嚇到她了。
他只能放她離去。
「天色晚了,多帶盞燈。」
魏雲卿福身告退,匆匆而去。
飛仙閣外,坐在門檻苦守的徐令光,看到魏雲卿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將披風給魏雲卿裹上。
梁時面色不解,皇后怎麼走了?
魏雲卿匆匆上輦,吩咐道:「回宮。」
梁時還想說什麼,徐令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匆匆隨魏雲卿回了顯陽殿。
梁時疑惑不解,依制,皇后五日一上食,留宿,明日平旦歸中宮。
皇后既已來陛下處用了膳,怎麼就沒留宿呢?
返回顯陽殿後,魏雲卿仍不能平靜,天子今夜很不尋常,他不會真想對自己做什麼吧?
魏雲卿想起傅姆給她看那畫冊上寫的、畫的,又開始緊張的心口撲通撲通跳。
她喚來徐令光,問道:「陛下為什麼突然召我去用膳?」
徐令光回道:「即便無召,皇后今日也是該去陛下處用膳的。」
「為何?」魏雲卿不解。
「宮規如此,皇后需五日一去陛下宮裡用膳。」
「原來如此。」
魏雲卿恍然大悟,原來還真只是單純吃個飯。
*
夜裡,魏雲卿側身躺在床上,面對著牆壁。
想起晚膳時蕭昱的舉止,不由也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那裡果然溫軟飽滿。
她試探著將手指伸入口中,如同嬰兒一般吮吸著自己的手指,溫熱潮濕的氣息包裹在手指上,她試著用舌頭舔了一下。
可是,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
天子真是莫名其妙。
她想不明白,就這樣吮著自己的手指,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飛仙閣。
輕紗曼舞,夜風瑟瑟。
蕭昱坐在榻上,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上的水漬早已乾涸,他還是緩緩將那沾著皇后口津的手指放在了唇上。
腦中同時浮現出魏雲卿春水一汪的鳳眼,艷若花瓣的嬌唇,白皙整齊的貝齒,紅潤柔滑的軟舌,他想像著自己與她在榻上唇齒交纏的情景。
她會綻放成一朵花,和他糾纏在一起。
她是他的皇后。
他可以。
她會為他誕下帝國最神聖的繼承人。
她……
腦海中叮的一聲,天子明亮深邃的雙眼霎時暗沉一片。
不——
他不可以。
黑暗中,天子再度恢復理智。
「梁時。」
年輕的小內監趨步而入,伏地行禮,「陛下。」
「記下。」
梁時秉筆,天子冷靜的聲音,清晰明亮的傳來,一字一句下達著旨意——
「追封皇后之父博陵侯魏紹為金紫光祿大夫,封皇后之母宋氏為廣平郡平鄉君,食邑五百戶,賜錢百萬,絹百匹。」
梁時領旨告退,「是。」
寂寂宮殿,再度恢復平靜。
蕭昱平躺於榻,閉上了眼睛。
夜風捲起紗幔,從他身上拂過,安撫著他燥動灼熱的心。
細白修長的手指輕揉著蹙在一起的眉頭,他告訴自己——
他不可以。
*
朝廷的封賞到來後,博陵侯府上下一派歡喜。
宋朝來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撥動著掌心的佛珠,她不在乎那些賞賜,亦不在乎那些虛名。
她只是想讓她那英年早逝,才華未能盡展的丈夫,得到追封,青史留名。
他是那樣美好,不該就這樣被人遺忘。
如今,魏紹那本不能被載入史冊的名字,將因女兒的身份得以名列外戚。
在千百年之後,還會有人知道他的風姿、他的才情。
青史留名,多少人窮極一生的追求。
她只用了一個女兒,便做到了。
魏雲卿,無愧魏氏孝女。
*
天朗春暖,日頭正艷。
未時的時候,宋逸到了太師府。
一路趕來,青年的額頭浮現一層薄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束,一身白布衣,低調內斂,卻讓人望而生敬。
下人引他去了宋太師的書齋,宋逸跪倒向宋太師行禮。
宋太師手執書卷,掃了他一眼,淡聲道:「起來吧。」
宋逸起身,垂手而立。
宋太師看著他,執書卷的手負到了身後,先是把他誇讚了一番,「先前博陵侯府的工程做的不錯,皇后風光入宮,也有你的功勞,的確是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都是托太師和大姐的福,侄兒不敢居功。」
宋太師點點頭,直入正題,「先前你楊大嫂子說的事兒,你母親應該告訴你了吧?」
宋逸眼神一動,「嗯,母親已經告知我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
宋逸眼皮低了低,面色如常道:「侄兒實無心婚姻之事。」
宋太師早料到他會如此說,嘆道:「你父親的事,族內已經盡力了,可就是了無音信,能有什麼辦法?你也大了,不能一直耽擱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