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慌亂

  奧地利王國。

  音樂之都，維也納。

  雨淅瀝瀝下著，貌似是那場席捲巴爾幹半島的暴雨結尾。

  往日熱鬧充滿藝術的街道上，人們慌亂地背上包袱，擁擠著前進。

  「獸人打過來了！」不知是誰驚慌地喊著。

  人們爭先恐後地向城門外涌去，有錢的家庭還能僱傭一輛馬車，拉著滿是錦羅綢緞的家當，窮人們只好步行。

  「大家保持好秩序！」

  一隊衛兵正試圖將向東、向西兩頭竄的亂糟糟人群剝離開。

  然而人群實在是太亂了，衛兵的聲音只能淹沒在人群當中。

  混亂當中，甚至還滋生了眾多投機倒把者趁火打劫，以至於還未嘗到獸人入侵的平民們，率先體驗了一把人性的險惡。

  與市民的混亂相比，維也納王宮薩爾茨堡也好不到哪裡去。

  僕人們慌慌張張地收拾行李，卻被上頭告知，這也是貴重物品，那也是名貴原畫，總也收拾不完。

  與外頭相比，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沒人敢趁火打劫。

  城堡當中幾乎是十步一崗，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掃視著一切可疑人物。

  「皇帝陛下，該離開了。」御書房中，一個悲傷的聲音道。

  「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才三天時間，才三天時間！吾的二十萬大軍呢？都是豬啊！」

  獸人入侵的實在是太迅速了，從消息傳來，到獸人前鋒兵臨維也納，僅僅用了三天時間。

  儘管奧地利的邊境，有著先前防禦奧斯曼帝國設置下的重兵，然而兵敗如山倒，沒有起到阻擋作用。

  「陛下，現在不是反思的時候。還是趕緊離開吧。」奧地利的陸軍大臣康拉德道。

  身為奧地利的皇帝，弗朗茨一世不過五十歲，正值壯年。

  深謀遠慮的弗朗茨，早就預料綠皮獸人會入侵歐羅巴，而且只有各國聯合起來，才能應對。

  只是沒有想到，危機會來得如此的迅速，以至於奧地利的首都即將淪陷！

  「康拉德大公。」弗朗茨平靜望著自己的陸軍大臣：「一位勇敢的皇帝是不會離開他的首都的。他要留下來保護自己的子民，與他的王國一同存在。」

  康拉德沉默了，倒不是因為敬佩這位想要與王國共存亡的哈布斯堡皇帝。

  而是覺得皇帝陛下，不該這個時候犯倔強病。

  「帶著小弗朗茨離開吧，去北歐，找他的姑媽。」弗朗茨一世說。

  眾所周知，歐羅巴的王室都是親戚，弗朗茨一世的妹妹是丹麥-挪威王國的王后。

  「陛下，您應該明白，奧地利不能沒有您。」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留下生前身後名。

  陸軍大臣康拉德頗為嘆息地望著弗朗茨一世。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弗朗茨一世拂袖而立，盯著書桌旁已經五十年沒動，卻會被僕人每天都擦一遍的精鋼盔甲。

  在弗朗茨一世心中，皇帝最後的背影只能是在戰場上，而不是在逃跑的路上，讓平民們望其項背，追之不及。

  康拉德再次沉默，高高揚起右手，垂在胸前，向弗朗茨一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陛下，您的偉大，值得後人銘記！」

  然後…他把弗朗茨一世打暈了。

  身為高階戰士的康拉德，想要打昏中級職業者弗朗茨一世輕而易舉。

  康拉德望著弗朗茨一世躺在桌子上的背影，意味深長道：

  「抱歉，皇帝陛下。王國的意志不以皇帝本人而轉移。」

  活著的弗朗茨一世，要比一個死在戰場上的英雄弗朗茨一世有用多了。

  康拉德可不想當託孤大臣，一把屎一把尿拉著小弗朗茨二世在苦難中掙扎。

  「來人！傳皇帝陛下命令，所有王室成員和貴族立刻撤出奧地利。」

  懂知識的貴族階層，才是一個國家最寶貴的財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康拉德目光深邃，望著書房外的慌亂景色。

  他不禁嘆息，屹立千年的維也納，也有淪陷的時候啊！

  ……

  正當奧地利王國遭受全國動亂的時候，阿弗爾的新城牆建設接近了尾聲。

  鬱金香男爵帶領一眾官員，舉行了一場小型的完工儀式，並親自動手填上了最後一塊磚。

  「你們辛苦了。」蘇業拍了拍工匠馬里斯的肩膀。

  「幸不辱命，在兩個月零三天的時間內完成了浩大的城牆建設。」

  馬里斯感慨萬千，他從未想過，一項浩大的工程，能夠在自己手上迅速完成。

  受邀被迫前來的菲利普與梅瑟二人，在聽到馬里斯的話後亦是震驚……兩個月？怎麼可能？這簡直可以用奇蹟二字來形容了。

  「敢問男爵閣下，這是一種新材料嗎？」

  觀察城牆許久的菲利普發現城牆的特殊之處，所有的石塊都沒有經過切削，被一種特殊的粘物質粘合在一起，而且堅硬無比。

  蘇業也不瞞著，點了點頭說：「這是水泥。」

  「……水泥。」菲利普若有所思，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物質。

  眾人站在新修建的城門上，就在領主蘇業即將宣布完工典禮結束時，城牆東面突然過來一道飛騎。

  「戰報！戰報！」那名騎兵氣喘吁吁，高舉一張羊皮卷，飛奔至城門下。

  這一幕，吸引了一眾官員的目光。

  ……戰報，自然就是法蘭東線的戰報了。

  蘇業揮了揮手：「南德騎士，把那名士兵手中的戰報拿來吧。」

  「是。」南德旋即下了城樓。

  不一會兒，羊皮卷就到了蘇業的手中。

  眾人望著蘇業，領主大人的面容由輕鬆，逐漸變得凝重，繼而沉默。

  「戰況如何？」說話的是菲利普，作為法蘭王室忠實的擁躉，沒有人比他更關心戰局了。

  蘇業一字一頓地說出：「法蘭、普魯士大敗，獸人入侵！」

  法蘭、普魯士大敗？

  眾人疑惑，這是鬧哪出，戰爭總得有勝利的一方吧？

  旋即他們又想到了蘇業的後半句話，獸人入侵，只是獸人是什麼玩意兒？

  「獸人？！」菲利普脫口而出，即便是學識淵博的他，也從未聽說過。

  蘇業掃視在場眾人，面露沉重：「諸位，人類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

  蘇業周圍的人皆是面面相覷，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連大陸上強大的兩個國家法蘭、普魯士軍隊都敗了，人類的確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傳我命令，出動所有軍隊，燒毀梅瑟堡、克洛伊領所有房屋，破壞所有交通要道、橋樑，將民眾遷移到阿弗爾城來，堅壁清野。」

  「科斯特，你為此次行動主官，伊利輔之，南德負責阿弗爾城治安。」

  「是，領主大人。」三人上前同時說。

  蘇業目光望向東方，不久後，阿弗爾腳下必將會發生一場大戰，而他為那一天，做足了準備。

  堅壁清野，便是準備的最後一步。

  至於羊皮卷戰報，如果有心之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上面的字和領主大人的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獸人頂多在奧地利境內，哪裡會有消息傳到小小的阿弗爾城來。

  不過真正的消息，離傳來也不遠了，蘇業只不過提前將消息散發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