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謝

  魯爾城作為諾曼大區的首府，繁華無比。

  魯爾城周圍是諾曼第的核心地區，集中了諾曼大區百分之八十的經濟和百分之六十的人口。

  塞納河亦經這裡流過，從此坐船可直達巴黎，可謂是水路皆通，為交通要道。

  可就是這樣一個富饒且緊要的地區，卻不屬於法蘭王室。

  統治這片區域的諾曼第公爵，祖先是來自冰島的維京人，世代為海盜。

  三百三十年前，法蘭國王同維京海盜的首領迪戈里做了一場py交易，將本不屬於法蘭王國的諾曼第地區分封給了迪戈里，並承認其為諾曼第公爵。

  相應地，迪戈里必須向法蘭王國效忠。

  七十六年後，迪戈里的後代、諾曼第公爵威廉通過武力當上征服了隔壁英吉利的國王，諾曼第一度成為英吉利王國的領地。

  只是諾曼第之於法蘭王國太過重要了，而且魯爾城距離巴黎很近，只有八百里路程。

  如果騎上快馬，一天便能達到。

  隨時兵臨都城的威脅，讓法蘭幾任國王皆是夜不能寐，最終導致了英法百年戰爭的爆發。

  英法國力相當，一場斷斷續續持續百年的戰爭，讓兩國都沒討到好處。

  最終雙方各退一步，英吉利承認諾曼第歸屬法蘭，法蘭則默認諾曼第公爵爵位及領地由威廉家族旁支繼承。

  魯爾這個見證威廉家族三百三十年興盛的城池，如今依舊巍峨。

  魯爾城中心，一個占地近40000平方米的城堡群格外醒目。

  城堡群自帶外牆和護城河，即使魯爾城被攻破，士兵們也可以此據守。

  城堡群是諾曼第公爵及其家族居住的地方，也是整個諾曼第的權力中心。

  這代的諾曼第公爵叫米勒·威廉，論起關係來，還算得上是前英女王外孫。

  米勒卻不經常提起自家與英王室的淵源，百年時間，漸遠的血緣終抵不過利益。

  打心底，他還是自認為法蘭人的——儘管和法蘭王室的關係一直不和諧。

  米勒生得孔武有力，年輕時，是法蘭王國有名的騎士，如今到了中年，依舊霸氣側漏，頗有上位者氣質。

  「有消息了嗎？」此刻，米勒端坐在公爵府議事廳，微微皺著眉頭。

  廳前站著幾位文武貴族官員，有公爵府總管、領地的財政官，軍事總長等，皆是魯爾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幾位文武官員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是不願率先上前稟告。

  身材肥大的公爵府總管帕提亞，看到此狀況，嘆了口氣，上前一步行禮說：「已經加大人手在城中搜索了，暫時……還沒消息。」

  砰！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米勒猛然錘擊面前的桌案，怒道：「三天了，三天了！若是再無消息，王室的騎士團就該『訪問』我諾曼第了！」

  眾人噤若寒蟬，沉默不語。

  來諾曼第遊玩的王子在領地上丟失，公爵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更何況以王子尊貴的身份，這本身就是個政治事件。

  諾曼第和王室的關係本來就微妙，若是王子出了事，米勒只怕就得提前將公爵之位讓給兒子了。

  帕提亞作為公爵的親信，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的，他給公爵大人使了個眼色。

  米勒會意，揮了揮手，讓眾人離開。

  等房間只剩下米勒與帕提亞後，米勒臉上的怒氣與不悅全然消失，多的則是一絲玩味：「總管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帕提亞上前一步道：「依在下愚見，公爵大人應派步兵封鎖領地東南邊緣，堅決不讓王室騎兵團過境，如此一來，法蘭王室臉面掃地，而公爵大人則能靠眾公爵撐腰。」

  王室之局，糜爛已久，公爵們抱團一起，向來是聽調不聽宣。

  別說是王子丟了，就是死在領地又如何？

  「剛剛行政官菲利普可有察覺？」

  「呵呵，菲利普怎會察覺公爵大人精湛的演技？」帕提亞微微一笑。

  米勒也是不屑地冷笑一聲，王室安插在公爵領的間諜，他怎會不知？

  不過他沒有要動菲利普的意思，自己『忠心耿耿，甘做王室藩屏』的心，還得讓菲利普傳到王室耳中呢！

  米勒擺擺手，對帕提亞的提議加以否定：「王室忠臣還得繼續做下去，如此才符合諾曼第利益的最大化。」

  沒辦法，誰讓巴黎和魯爾城毗鄰太近了呢？

  「還有一件事未向公爵大人稟告，王室派使者送了了徵兵令，希望公爵大人出兵討伐萊茵聯邦。」

  「我們的國王，心如天上的雄鷹一樣寬廣，身為下屬的我怎會不支持？找一位子爵，派一千士兵過去。」

  「……那二王子的事情？」

  帕提亞試探著道，暫時不能與王室翻臉，那王子的事就必須得到完美解決，若是一直找不到，也不是個辦法。

  「多派些人手罷。」米勒儘管不必理會王室方面的責難，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前方就是魯爾城了。」凱爾薩同蘇語凝介紹道。

  後者則是面無表情，微微點頭，一名男生面對另一名男生的殷勤，著實笑不出來。

  回到魔像小鎮後，兩支隊伍皆是在同一酒店歇息了一天。

  在得知蘇業一行要去魯爾城後，凱爾薩熱情地邀請一道同行。

  蘇業想著既然凱爾薩是魯爾城的貴族，大概能同公爵攀談上話，沒準還能對自己此行有所幫助，於是乎便答應了凱爾薩的請求。

  魯爾城作為繁華的交通要道，商貿自然繁多，排隊進城等待繳納入城稅的隊伍，如長龍一般。

  與平時不同的是，只有十人值班的城門，如今兩側各列了一個大隊的士兵，總共加在一起，有六七十人左右。

  「怎麼這麼多士兵？難道是出了什麼亂子？」愛娜多了份警覺，不由得詢問道。

  「大概是有盜匪出沒吧。」蘇業不以為然。

  凱爾薩目光微動，望著魯爾城的動向，低頭嘆了口氣。

  「諸位，我忽然想起家族吩咐的要事，進了城，看來是不能跟大家一起同行了。」凱爾薩略顯抱歉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蘇業感嘆一聲，看來凱爾薩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不過在原本的計劃中便沒這一項，凱爾薩離開倒也無甚大礙。

  「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雖然有事，但先前的諾言還是算數的。這樣吧，讓洛倫帶你們去香麗舍商會，我送你們的禮物保存在那兒。」凱爾薩道。

  轉而他又對洛倫私語了幾句，洛倫頻頻頷首。

  說起禮物，蘇業倒是想起來在加蓋爾隕石坑時，凱爾薩答應重謝的話。

  既然對方堅持要送，哪有不收之理，蘇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