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綠竹打趣著寒梅。

  季錦無奈的看著幾人。又是輕輕一笑。眾人笑成一團。

  ——

  「四姑娘。我今日這麼唐突的九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公事吧。」

  白氏笑著走了進來。面色紅潤。身子看起來都胖了一圈。

  自從上次白氏在魏氏那裡出事了以後季宏天就將白氏給捧在了手心裡。那可真是碰在手心裡。

  連著平日裡只有魏氏院子裡面才有的水果都不要錢一般的往白氏的院子裡面送去。只是因為那府醫說著要多吃水果。將來的孩子才聰明。

  為此還引得綠竹笑話了好久。咱們大少爺和四姑娘聰明也不是因為那吃水果給吃的。這孩子聰不聰明還不都是要看父母的腦子好不好使。

  即便是後來因著分家的事情季宏天和白氏鬧得很不愉快。可是季宏天還是每日都去白氏那裡瞧上一眼。也不曾斷了送去白氏那裡的那些個金貴的東西。

  白氏這金貴的程度可是叫冷靜的惜菊都看不下去了。

  「這怕是將二爺的一半家底都給掏出來了吧。就算是宮裡的娘娘們懷孕也沒見這麼金貴啊。」

  季錦也都是莞爾一笑。

  季錦抬眼便是看見了被兩個丫鬟攙扶著。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婆子的白氏。

  「姨娘這是來我們院子裡打架的不成。瞧這些個婆子都是五大三粗的。怕是好幾個男人也打得過吧。」

  惜菊陰陽怪氣的說道。

  「惜菊姑娘莫怪。這都是二爺的意思。我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可是二爺對於腹中的孩子實在是在意。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四姑娘若是介意的話。我這就將她們給打發出去。」

  白姨娘靦腆的笑笑。羞怯的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還真的就在向外面打發著那幾個婆子。

  只是這幾個婆子卻不樂意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婆子最先站了出來。似乎是幾人裡面的領頭人。

  「這便是四姑娘的不對了。之前我們姨娘便是在你們大房的院子裡面差點小產了。如今過來自然是要提防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的。」

  「你什麼意思？我家姑娘之前可是被你們姨娘招進來的人差點給行刺了。我家姑娘還沒說多找幾個婆子。你家姨娘倒是金貴的不行了？」

  綠竹越聽越生氣。

  直接就開始和那婆子罵了起來。

  那婆子哪裡是會吃虧的人。看起來就是市井之人。

  直接就一口口水啐了出去。

  「那怎麼沒見你家姑娘有什麼事情。可是我家姨娘可是真真切切的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的。」

  白氏只是想著這婆子來給季錦一個威懾。卻沒想到這婆子這麼不留情面。

  不住的給那婆子使眼色。

  可那婆子就好像使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白氏看著季錦面無表情。一下子就慌了。

  白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婆子。那婆子還有些不服氣。但是看著白氏已經被氣的不行的樣子。只能使訕訕的低下了頭。

  「四姑娘」白氏有些害怕的看著季錦。

  「姨娘今日怎麼來了？」

  季錦不溫不火的說道。

  「來看看四姑娘。這婆子不會說話。四姑娘不要介意。」

  白氏有些忐忑的說道。

  「怎麼會介意呢。誰會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呢。是不是。」

  季錦杏眼含笑的看著白氏。

  「四姑娘」

  白氏看著面前這個笑意盈盈的少女。忽然覺得後背一層冷汗就起來了。

  「她們都是無心的。您看.」

  無形之中。竟是用上了您這個敬稱。

  「不過只是一個奴才罷了。咱們說咱們的。惜菊。找個人將她處理了吧。」

  季錦說完淺笑著看了看白氏。

  白氏看著言笑宴宴的季錦。明明是明艷的少女笑容。卻是好像是地獄的惡鬼一樣。

  惜菊領命下去。

  那婆子一聽要處理自己自然是不依的。

  上前就要和季錦拼命。

  墨蘭上前輕飄飄的一掌。直接將那婆子的手腕和腳腕給卸了下來。

  手腳無力的垂在那裡。「呸。什麼東西。也敢.」

  那婆子的腌臢話還不等說完就戛然而止。

  卻是被墨蘭給卸掉了下巴。

  「嗚嗚嗚嗚嗚嗚.」

  那婆子咿咿呀呀的叫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回可以拉出去了。」

  墨蘭拍了拍手。罕見的笑了笑。

  綠竹一蹦一跳的去外面叫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廝。將已經軟趴趴的婆子給扛了起來就向外面走去。

  大約是那小廝的動作實在是粗獷頂到了那婆子的肚子。那婆子吃痛的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在場的婆子們都是渾身一凜。

  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的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四姑娘。這樣的處罰是不是有點重了.」

  白氏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樣就將一個人地生死給決定了？

  「一個不敬主子地下人罷了。只要給了家人足夠的銀子就罷了。難不成還要把她供起來不成？」

  季錦和白氏認真的對視著。

  看的白氏心裡又是一虛。

  「這」

  白氏為難的看著季錦。

  「姨娘難道覺得我這麼做不對麼？她可是都要啐到我的臉上了。」

  季錦仍舊是溫柔的笑著。

  「也不是」

  「既然是姨娘的人。不知道姨娘說說想要將這個下人怎麼處理。」

  季錦好整以暇地看著白氏。

  白氏直視著季錦地眼睛。只覺得季錦地眼睛裡面似乎是萬丈深淵。叫她不能開口。

  「我覺得四姑娘地想法甚好」

  白氏有些渾渾噩噩地說道。

  「那便好。既然姨娘已經答應了。惜菊。你去處理了吧。別髒了我的院子。」

  季錦有些嫌棄地說道。

  「是。」

  「姨娘。咱們繼續說。今日來尋我是有什麼事情。」

  季錦含笑和白氏說著話。

  外面卻是不再平靜了。

  開始響起來了打板子地聲音。

  那婆子方才才被拖了出去。如今就響起來了。

  打的是誰一目了然。

  女人咿咿呀呀撕心裂肺地聲音也響了起來。

  叫人聽著觸目驚心。

  白氏也沒有心情和季錦繞圈子了。心不在焉地和季錦說著話。

  想要出去可是卻又不想看見外面血腥地場面。

  只能在裡面和季錦說著話。

  眼神卻是不受控制地飄向了外面。

  著聲音也持續了不長時間。不過是半個時辰外面地聲音就消失了。

  「姑娘。那婆子沒氣兒了。」

  惜菊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惜菊親自打的呢。

  惜菊感覺到白氏看著自己的眼神。還邪惡的對著白氏一笑。

  白氏雖說心思歹毒。可還是第一次這麼靜距離的感受到了血腥。

  白氏看著惜菊的笑容。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姨娘？姨娘？」

  季錦象徵性的叫了兩聲。

  原本白氏身後的婆子還能夠接住白氏的。

  可是因著方才的事情都有些心虛。所以都有些僵硬。

  這一僵硬不要緊。可是卻沒接住白氏。

  裝暈了這麼久。白氏終於第一次和地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姨娘。姨娘。」

  那婆子趕緊上前叫喚道。

  可是白氏雙眼緊閉。

  季錦看了看白氏的臉色。倒也不是裝的。真是不容易。

  「還不快將你們姨娘給背回去。叫你們院子裡面的府醫給看看。」

  季錦說道。

  「不知道四姑娘能否請大房的府醫過來幫我家姨娘看看。」

  一個婆子上前謙遜的說道。之前季錦的鐵血手腕也給她們嚇到了。

  「還是算了吧。若是姨娘出了什麼事情。二叔免不了要說什麼的。若是被我的府醫給看的。恐怕是又要掀起什麼風浪的。」

  季錦不冷不熱的說道。

  那婆子還想要在說什麼。

  被身邊的一個稍微瘦一些的婆子拉了拉。小心的背起來白氏走了。

  「姑娘。這白姨娘是不是又裝暈了。」

  惜菊說道。眼神裡面的不屑顯而易見。

  「這回倒不是裝的。是真暈了過去。你嚇她幹什麼。頑皮。」

  季錦笑看著惜菊說道。

  「奴婢這是在給姑娘出氣呢。那白姨娘上趕著來找姑娘。還害怕姑娘害她。真的是。」

  「剛才在外面看著他們打人。你怕不怕。」

  季錦心疼的看著惜菊。

  「有什麼可怕的。」

  惜菊有些莫名的說道。

  「倒是我小瞧了你。」

  季錦無奈的笑道。

  「估計這件事情還有的鬧。你一會兒就在院子裡。不要出去。」

  季錦說道。

  「姑娘.我這件事情是不是做的遊戲不太妥帖」

  惜菊冷靜下來。喃喃道。

  「怎麼會呢。可太解氣了。你不知道那白氏走的時候.」綠竹興高采烈的說道。

  「雖說是有些衝動了。不過難得你們都高興。也無可厚非。」

  季錦笑著說道。

  「姑娘。你就縱著她們吧。」李嬤嬤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一邊說著一邊嚴肅的看了一眼惜菊和綠竹。

  惜菊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笑容。

  「姑娘。此事時奴婢魯莽了。沒有想過我做的事情就代表了姑娘的意思。若是給姑娘惹來了麻煩.」

  惜菊冷靜的說道。很是自責。

  「無妨。我做了那麼多。為的就是你們都能夠活得自由開心一點兒。」

  季錦不在乎的擺擺手。一邊討好地給李嬤嬤使著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