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臣們和往日一般和慕帝行禮。

  只是今日的行禮裡面多了幾分的小心謹慎。唯恐自己會成為了慕帝的出氣筒。

  「這就是你的禮數？」

  果不其然，慕帝手上的杯子直直的就向著一個人身上砸去。

  眾人都將頭有一次低了低。

  向著被被子砸到的倒霉蛋看去。

  是一個五品的小官。

  平日裡面木訥呆板。即便是看上去已經人到中年。可是大家連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

  足以看出來這人的存在感實在不高。

  這是慕帝再發泄自己的怒火呢.

  都是又不動聲色的理了理衣裳。確認不能出一點兒差錯。以免成為下一個炮灰。

  只見那老師木訥的官員立馬被嚇的戰戰兢兢。

  「微臣.微臣罪該萬死。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還是沒能巧舌如簧的辯駁出什麼。

  「你還不知悔改。痴心妄想的東西。來人，將他給我拖出去。」

  看著大臣那個但膽小如鼠的樣子，慕帝越發生氣了。

  大臣明顯是被嚇傻了。呆滯的被李德全指揮著的人給帶了下去。

  大臣們越發正襟危坐了。

  唯恐下一個搜到牽連的便是自己。

  慕帝的眼神危險的再大殿之內搜索著。

  就連一向巧言令色圓滑的周成化都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兩個當事人卻仍舊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似乎根本也沒有意識道自己的錯誤。

  慕帝沉了沉嗓子。

  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們可知道自己的錯處？」

  這話是對誰說的顯而易見。

  語氣低沉的叫人感覺後背一股涼氣升起來。

  其中的不善已經足夠叫人心驚了。

  李德全上前為慕帝順著氣。

  「陛下。太醫說了您的身子不能動氣。」

  慕帝怔怔地看著李德全。看的李德全都是有些害怕了。慕帝才收回視線。

  語氣算是緩解了一些。

  「陛下。都是此子出言不遜在先。微臣也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便總是再戳微臣的痛楚。」

  忠勇侯率先上前一步。義憤填膺的說道。

  原本都被平復了的心情似乎又是開始生氣起來。

  常年因著身子孱弱而有些蒼白的臉色都變得很是紅潤。

  「我可不是再戳忠勇侯的痛楚。這可是忠勇侯幹過的事情。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有臉干出來居然還害怕別人說出來？」

  慕帝聽的青筋暴起。

  這兩人都再皇宮門口打起來了。如今還不知道自己的錯誤。還在這裡說著蹩腳的理由。還想著去叫慕帝給評評理。

  其他的官員都為了季梵和忠勇侯擦了擦汗。

  這兩人怎麼也不知道變通。

  季梵的性子桀驁不馴是知道的。可是這平日裡最是謹慎毒辣的忠勇侯怎麼也這麼任性起來了。

  這不是再挑戰慕帝地忍耐極限麼。

  「照你們的說法便是你們都很有理了？」

  慕帝眼神一眯，很是危險的說道。

  「微臣.微臣該死。微臣不應該和他起衝突。」

  忠勇侯原本還想要在說什麼。一抬頭便是看見了慕帝涼涼的眼神。

  有些心虛的說道。氣勢都有些弱下去了。

  慕帝嘴唇輕抿的看著忠勇侯。然後又看了看季梵。

  只見季梵仍舊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即便是臉上還掛著傷。可是那個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的樣子還是叫慕帝給氣個夠嗆。

  「微臣倒是要請教一下，一言不合便是將小輩給打傷是什麼道理。」

  季梵明顯沒有就此善罷甘休的意思。還在說著。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想要忠勇侯怎麼補償你？」

  慕帝壓抑住心裡的怒火。

  「忠勇侯可是我的長輩。卻是這麼為老不尊。著實是沒有一點而得大家風範。實在是不符合咱們大周仁孝治國得思想。反正侯爺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只會為了咱們大周丟失疆土。」

  說著斜睨了一眼已經青筋暴起得忠勇侯，繼續很是嘲諷得說道。「按照微臣得意思，倒不如就安心回家養老吧。」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好像也不是。侯爺可是沒有子嗣的。即便是想要養老也是沒人可以給養的。」

  季梵很是憐憫的說道。

  「你」

  忠勇侯手微微收緊。握成了一個拳頭。

  整個人對著季梵的臉就沖了上來。

  大臣們都沒有想到忠勇侯在大殿之上還能這麼不顧及場合。竟是沒有拉住。

  「碰。」

  猝不及防。季梵又一次被打了。

  臉上又多了一道粉色的痕跡。

  著實.很精彩。

  上面的慕帝眼神都已經不對勁了。

  「你們。成何體統。」

  慕帝低沉的說道。語氣裡面包含著無盡的怒火。

  季錦看著大點上面青筋暴起的慕帝。

  真是不多見呢能夠將慕帝給氣成這樣。

  心裡默默對季梵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陛下。此子出言不遜。合該逐出朝堂。」

  忠勇侯直接散步上前叩拜道。甚至都有一種老淚縱橫地感覺。

  「縱使他說的話實在是不堪入目。可是侯爺你也不能因為憤怒就衝動。」

  周成化上前打著圓場。不著痕跡地將一切都歸罪於季梵出言不遜之上。

  「丞相大人此話未免就有失偏頗了吧。」

  王將軍站了出來。

  季宏昌身邊有兩個左膀右臂。

  其中一個是孟將軍。便是孟軻的父親。做事情最是本分。

  而另一個便是這王將軍。卻是擅長官場上的事情。長袖善舞。

  此時看著季宏昌不在，自然是不可能看著季梵被這麼欺負的。

  「將軍這說的是哪裡話。竟是叫人聽不懂了。」

  周成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們當朕的大殿是什麼地方。四茶話會嗎？還是大理寺？」

  慕帝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起到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整個大殿瞬間就鴉雀無聲了。

  「既然你們都覺得是對方的錯。那便先下去吧。朕看著就煩。」

  慕帝隨意的揮揮手。

  可是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陛下.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妥.縱使他們缺失有些過分了.」

  周成化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樣在大殿之上被轟出去。說出去可著實是有些丟人了。

  他確實是可以看著季宏昌被轟出去。

  可是這忠勇侯可是他的人。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不像是季梵，還有著大把的時間。也不像是季宏昌那麼盡得民心。即便是被轟了出去百姓們也不會說季宏昌有什麼。只會說季宏昌衝動直諫。

  這樣的事情放在忠勇侯的身上。只怕忠勇侯之後都翻身不了了。

  「還要朕說第二遍嗎？」

  慕帝面無表情的說道。

  明明語氣是不溫不火的。可是叫人聽著便覺得很是不善。

  周成化努努嘴。退了回去。

  「陛下，老臣冤枉呀老臣為了大周兢兢業業」

  忠勇侯開始求饒。

  「冤枉？你哪裡冤枉了。朕看見的便是你可是囂張的很。莫不是將朕的金鑾殿當成了演武場？」

  慕帝輕笑著說道。

  「微臣.微臣只是被這黃口小兒給氣急了。」

  忠勇侯小聲的說道。

  「氣急了？氣急了便這般不顧身份了？若是說的嚴重一些。侯爺可是要被視作刺客的。」

  王將軍涼涼的說道。

  「這這則可相同比較？」

  忠勇侯心虛的說道。

  「侯爺和季梵還是在家裡修身養性好了再來朝堂之上吧。」

  慕帝不耐煩的揮揮手。

  修身養性好了？什麼時候才算是好了？

  兩人就被帶了下去。

  禁軍還算是守禮，只是跟在兩人的身後。

  可是兩人的事跡恐怕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夠傳遍京城了。

  季錦看著季梵的背影。

  眼裡都是深思。有些不明白季梵想的是什麼。

  外面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都在說著季家是經歷了什麼。

  為甚麼不過是短短的兩天，家裡的大將軍倒下了。現在連著家裡的嫡長子也被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逐了出去。

  難道季家就這麼垮了？

  眾人心裡都在打量著，朝堂之上會不會重新洗牌。

  不過不管怎樣，忠勇侯垮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忠勇侯本就是承襲爵位的。

  可是忠勇侯實在是不成器。如今家裡連男丁都沒有。想要重新崛起怕是難了。

  沒有男丁，便是爵位.都沒有辦法繼承下去了。

  ——

  因著季梵在早朝上面發生的事情。

  下朝的時候大家都各懷鬼胎。

  看著季錦的樣子都像是在看著一個瘟神。

  一點兒都不敢出言說些冷言冷語。

  季錦也樂得自在。

  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一進府門。

  便是被魏氏給逮住了。

  匆忙的甚至連府門都沒有給關上。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季錦詢問起來了情況。

  「朝堂之上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你哥哥.」

  「不過只是和忠勇侯發生了一些小摩擦罷了。娘親先不要擔心。咱們回去慢慢說。」

  季錦掃了掃門外似有似無的視線。

  魏氏這才反應過來。

  「對對。咱們進來說。進來說。免得叫人看了笑話。」

  魏氏慌張的拉著季錦走了進去。

  一進門，母女兩人相視而笑。哪裡還有方才的緊張感。

  不出一個時辰。

  京城裡便都傳遍了今日早朝時候發生的事情。

  甚至還有知情人士稱，說是大將軍的榮耀走到了盡頭了。今日早上清楚的看見了將軍夫人慌慌張張的拉著季錦，不知道在說什麼。恐怕季家危險了。

  ——

  「我說大哥有多厲害.現在看來有而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罷了。連在朝堂之上的相處都不會。瞧瞧。才能配不上地位，便是這樣的下場。」

  季宏天懷裡摟著白氏，洋洋得意的說道。

  「夫君自然是最厲害的。若要說將軍府裡面最有才華的，便hi夫君了。只能怪大哥運氣好，才白撿了這個將軍的位子。可是一樣還是守不住的。等到大將軍不中用的時候，夫君的光茫便再也沒有人能夠掩蓋住了。」

  白氏巧笑嫣然的說道。

  「還是你說話最稱我心。都說知心人難得。你若是生下的是一個姑娘，必定也是最稱心的解語花。」

  季宏天溫柔的撫摸著白氏的肚子。

  連帶著英俊的臉上都籠罩了一個好看的溫暖。

  「若是個兒子呢？」

  白氏眉眼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雖說和季宏天在一起，白氏是有著目的的。

  可是在這裡人人都想要一個男兒的地方，季宏天卻是願意要一個女兒，足夠說明季宏天對於她的用心了。

  那個女人能夠拒絕的了糖衣炮彈？

  「若是兒子那便是我的長子。我必定是會悉心栽培。將來能夠繼承我的一切。還有.保護好他的娘親。只要你與我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我都喜歡。那必定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季宏天溫柔的摸著白氏的頭髮說道。

  白氏的眼神裡面盪起了幾分漣漪。

  明顯是動心了。

  「我倒是想要一個兒子。夫君你膝下還沒有一個兒子。得到夫君的庇佑。我也想要回報給夫君一些東西。」

  白氏溫柔小意的說道。

  「恩。」

  季宏天攬著白氏。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幾分虛假。

  這兩個人似乎都是深愛著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