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丫鬟小廝們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多。

  只是一些個得臉一些的婆子們倒是少了不少。有了幾分門可羅雀的意思。

  但是鮮亮的院子易酒打理的一塵不染。下人們倒也不曾倦怠。

  「二姑娘和四姑娘來了。」

  春姨娘身邊的小丫鬟湊到了春姨娘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春姨娘慌忙放下了手上的針線。

  急急的走了出來。

  「姑娘們來怎麼也不事先說一聲。我也好事先准本準備」

  春姨娘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眼裡卻是一片平靜。

  季錦不動聲色的看著很是激動的春姨娘。

  都是在宮裡待了那麼久的人兒。怎麼可能這麼一點兒的小事兒就給激動成這個樣子。不過是做給季語和她看罷了。

  「都是自家人兒。來看自家人兒。若是還要和去間別人一樣，還要遞個帖子，那豈不是叫人笑話。」

  季錦笑笑。溫柔的將春姨娘給扶了起來。

  道像是真的憐惜春姨娘一般。

  季語看著季錦的熱情。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起來。

  到底是蠢貨。不過是幾句話就能夠忽悠的她認賊做母。

  「雲兒。去將之前進府的時候老爺賞賜的碧螺春拿來。」

  春姨娘熱情的招呼著。

  既體現了自己對於季錦和季語的重視，還一邊暗示了自己平日裡的生活並不好。臉碧螺春還久只有進府的時候季宏昌賞賜的才在。

  「姨娘不用這麼客氣。白水就好。」

  季錦柔柔的說道。似乎根本久沒有聽明白春姨娘的意思。

  春姨娘臉上笑容不變。手緊了緊。

  「姑娘這等淡然端方的人而。喜歡的也是超凡脫俗。叫人好生佩服。」

  春姨娘說著，眼角流露出來了幾分落寞。

  「不過都是人各有志罷了。」

  季錦淡淡說道。

  不過這個淡然的樣子落在了季語的眼裡便是有幾分得意的裝模做樣的嫌疑了。

  「姨娘這話倒是叫我有些不敢喝手上這碧螺春了。」

  季語笑著說道。

  眼裡卻是涼涼的看向了春姨娘。

  「二姑娘人品貴重。只是喜歡著碧螺春的味道。妾身聽說這讀書人都是喜歡喝上等的茶的。這等珍貴的東西妾身幾年都喝不到一次。自然也久無從知道這東西的味道。更談不上喜不喜歡了。心裡也是羨慕二姑娘的。」

  春姨娘又是將季語的家世給捧了一番。

  季語的家世若是放在外面還算是好的。可是身邊一直都有季錦喝她做對比。這等的家世也就說不上什麼了。

  此時聽著別人對自己家世的感嘆。心裡也算是舒服了不少。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季錦看春姨娘的溫柔，在看看季語的直爽。輕輕抿了一口手上的白水。

  「姨娘若是喜歡碧螺春，就盡情的喝就是了。咱們季府上下這等的茶水還是喝得起的。」

  季語有些嘲諷的說道。

  心裡還是有些看不起春姨娘的出身。

  「碧螺春這等的好東西還算了。我本身便是個奴婢出身。若是突然喝這樣的上等好茶也是喝不慣的。」

  春姨娘謙遜的說道。

  季錦不動聲色的看著彬彬有禮的春姨娘。

  到底是宮裡頭出來的。作事也是滴水不漏。

  在看看她身邊那個叫雲兒的小丫鬟。此時卻是沒有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感覺。

  季語看著春姨娘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很是難受。

  餘光不著痕跡的轉向了季錦。

  她最是不想的便是來做這個出頭鳥。

  季錦本身最是不能看到不平的事情。

  方才經過自己的暗示季錦現在是已經有些偏向了春姨娘了。

  若是季語嘲諷春姨娘，季錦自然也是會幫春姨娘說話。

  這麼一來，兩人的關係可不就更進一層了。

  季語想著有些焦急的對著春姨娘眨了眨眼。

  「就是。這碧螺春那是上等好茶，也要配的身份尊貴的人。」

  季語感慨的說道。

  一邊眼神制止這春姨娘說話。

  春姨娘果然沒有開口。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季語，又有些無助的看了看季錦。

  季錦看了這么半天的好戲。

  此時被兩人這麼專注的看著，才有些興致的放下了手上的白水。

  「無論喜歡什麼也不過都是個人的興趣罷了。我也不喜歡白水。」

  季錦扎了扎眼睛。

  誰知道這樣一句最是平常不過的話卻是叫春姨娘給感動的熱淚盈眶。整個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季錦。

  季錦心下無奈。臉上卻是掛上了幾分安慰性的笑容。

  「我這裡也好久都沒來過人了。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姑娘見諒。」

  春姨娘有些侷促的說道。

  「姨娘這裡的房間喝布置可是比上我的屋子還要好上不少。哪裡會有不周到的地方。」

  季錦有些天真的說道。

  春姨娘想要表明自己在季府裡面的生活不容樂觀。可是偏偏季府已經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了。

  「.如此便好」

  春姨娘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也只能訕訕的說道。

  「妾身聽說大少爺去參加了春闈。」

  四下無聲。三人都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

  春姨娘只得開口打破了寂靜。

  「大哥哥確實去參加了春闈。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季錦毫不設防地說道。

  「大少爺人中龍鳳。身上地才氣也是滿京城都知道地。死姑娘不必擔心。」

  春姨娘說道。

  「哥哥確實有些才氣。可是哥哥的性子唉。」

  季錦無奈搖了搖頭。

  「大少爺只是有些少年人的熱血罷了。」

  春姨娘說著。

  「姨娘不也不老嘛。」

  季錦說道。

  「就是。姨娘的年紀若是放在外面也是年紀大的了。」

  季語又是夾槍帶棒的說道。

  意圖很是明顯，想在叫季錦為了春姨娘出頭。之後春姨娘接近季錦就有了正當的理由。

  「說道年紀。二姐姐的及笄禮是不是也快了。」

  誰知道之前都一副不願多言的季錦此時確實開口說道。一下子打斷了季語的思緒。

  「還有兩個月呢。倒也不急。」

  乍一被打斷。季語思緒有些跟不上。

  「二姐姐想要什麼及笄禮物。我也好事先準備好。若是出了之前給莫家姐姐過及笄禮出現的問題，可怎麼是好。」

  季錦有些後怕的說道。

  提到莫寧的及笄禮。季語的臉色也變了變。

  季錦送給莫寧的是一束紅梅。這是個人盡皆知的事情。

  甚至有人說，莫寧就是因為這禮物太過於連賈，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現在大周上下，莫說是季錦的禮物。便是普通的來往，這禮物上面都是不敢有絲毫的不滿意。

  現在季錦確實好像不知道一般再次說了出來。

  季語看著季錦，想要看看季錦是不是話裡有話。

  「二姐姐？有什麼問題嘛？」

  季錦茫然的看著季語。

  「自然是沒有的。只要是錦兒送的。無論是什麼我都喜歡。」

  季語大氣的笑著。

  「那我可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為二姐姐準備了哦。」

  季錦笑得燦爛。

  季語心裡湧起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可又覺得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

  春姨娘一看被兩人忽視了。自然是不甘寂寞的。

  「原來過幾日就是二姑娘的及笄禮了。」

  春姨娘親近的說道。

  「是」

  季語淡淡說道。

  「妾身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

  還不等春姨娘說完，季語就接了上去。

  「不勞煩姨娘費心了。想來那樣的場合夫人就刻意安排好了。」

  季語不冷不熱的說道。

  春姨娘未說完的話就這麼梗在了喉嚨里。有些尷尬喝無措。

  「好了。二姐姐。咱們該回去吃午飯了。吃完飯好準備去接大哥哥。」

  看著這樣的場景。季錦怎麼可能不出來給春姨娘解圍呢？

  季錦笑著說道。

  春姨娘遞上感激的眼神。

  季錦善意的回了一個微笑。

  季語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同樣有些深意的看了看春姨娘。

  兩人目光交接。又很快就分開。

  ——

  「姑娘。我怎麼瞧著那春姨娘喝二姑娘是暗中有什麼勾當.」

  惜菊跟著季錦走在回去的路上，說道。

  「你都看出來了？」

  季錦問道。

  「自然.那麼明顯」

  惜菊小聲說道。

  「可見在季語眼裡我也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都不屑於掩飾。」

  季錦笑著說道。

  「什麼嘛。姑娘明明就是在聰明不過。可是要比上二姑娘不知道聰明了多少倍。」

  惜菊憤憤不平道。

  「這就是姑娘我的目的。只有叫她放鬆了警惕，她才會露出破綻。」

  季錦笑著說道。

  「不過姑娘現在最起碼不用擔心二姑娘會去求著春姨娘將她記在名下了。若是她成為了姑娘的庶姐。之後咱們的麻煩才大了呢。」

  惜菊說道。

  「非也非也。原本我倒是覺得這春姨娘是個聰明人兒。倒還可以留上一留的。咱們季府也不是養不起一個閒人。可是今日看見她。我才發現竟然是看走了眼。這女人的野心只怕大著呢。」

  季錦有些煩躁的說道。

  「姑娘先不要想這些個煩心事兒。衛大夫說了。您最是不能憂心。下午大少爺就回來了。咱們還要一起慶祝慶祝。」

  惜菊看著季錦眉宇之間的不耐煩。同樣有些擔憂的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