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雙眼睛純真的好像是剛出聲的孩童一般。不摻雜一點兒的雜質。

  「姐姐。」

  顧小將軍喃喃道。

  「姐姐.」顧氏費力的咬字。終於是將兩個字都給說出來了。

  「是啊，姐姐。你是我的姐姐。」顧小將軍少見的有耐心，一點一點引導著顧氏。

  「我是你的.姐姐。」

  顧氏呆滯的眼睛緩慢的轉動著。

  「姐姐。我是顧成啊。」顧小將軍再也姐手不了。痛哭出來。

  七尺男兒，兩行清淚緩緩留下。

  「弟弟.不.哭.」顧氏笨拙的用手去給顧小將軍擦眼淚。

  「大哥，我想講姐姐接回去修養還請大哥答應。」顧小將軍起身，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干。

  直接給季宏昌跪下。

  「這於禮不合」季宏昌有些為難的說道。

  「姐姐可以不要最後的名聲。直接被休棄。只要我們可以將姐姐給迎回家裡。」顧小將軍堅決的說道。

  「此話當真？」季宏天有些激動的說道。

  「二弟。」季宏昌嚴厲的看著季宏天。

  「你既然如此說道。休棄便也是不必了。你若是想要就將顧氏接回去修養吧。」

  看著剛才那一幕，在場的人心上都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有些堵得慌。

  「大哥。」季宏天有些不滿的看著季宏昌。

  好不容易有機會將顧氏這個麻煩給甩掉。若是這般被破壞了，季宏天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顧氏在咱們季府雖然也是用心的照顧著。但是咱們也需要顧及到顧小將軍對於姐姐的情分。不如便將顧氏輪流將養.」

  季宏天說著自以為兩全之策。

  季宏昌的臉色越發難看。

  「不勞二爺費心了。我們顧家足夠將養姐姐了。」顧小將軍現在得益於這個從前的姐夫是從心底里出來的冷漠。

  「這到底還是於禮不合的.顧氏畢竟還是我的妻妾」季宏天為難的說道。

  缺失在暗示著顧小將軍將顧氏給摘除去了。

  「二爺可要說的仔細一些。什麼妻妾。不過只是一個妾侍罷了。我接走便是了。哪裡還是嫡妻那般正式。」顧小將軍冷笑道。

  「小將軍著就有些不講理了不是。這也不是我不講道理」季宏天苦口婆心的說道。

  面子上面的事情，他還是不像撕破臉的。

  「哼。我姐姐我就帶走了。大哥。我這就告辭了。」

  顧小將軍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了。

  但是僅有的理智還是促使他對著季宏昌行禮。

  「這想要回來隨時可以。一路小心。好好照顧顧氏.」

  季宏昌被季宏天之前這麼一番操作覺得臉上無光。

  有些尷尬地說道。

  「大哥也要注意身子。」顧小將軍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季宏昌領著這一大家子將顧小將軍一路送到了門口才返回。

  「二弟，你方才那番話實在是不得宜了。」季宏昌對季宏天說道。

  雖說內里都不甚親近。但是季宏昌還是教導著季宏天。

  「大哥莫要再說了。不過是那個賤人的事情罷了。」季宏天頗為不耐煩的搖了搖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多謝大伯和夫人對娘親的照顧。」季語上前認真的對著魏氏和季宏昌拜了一拜。

  挺直了腰杆兒向著內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季語的背影，魏氏總是覺得這個丫頭再也回不來了。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娘親，咱們也走吧。」季錦上前笑吟吟地拉著魏氏地胳膊。

  看著身邊稱心地一雙兒女，魏氏笑了笑，一同向著內院走去。

  ——

  一場冬雪就這麼在夜裡偷偷地落下來。

  清晨一起來就被凍了個趔趄。

  外面一片潔白。襯得紅色的窗花都多了幾分高雅的感覺。

  季錦走在內院的路上。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徹在院子裡面。叫人聽著就心生愉悅。

  「姑娘，這是李嬤嬤特意做出來的手爐。用的是老爺特意帶回來的兔毛。您快試試。」

  惜菊匆匆將手上的一個白盈盈的東西塞進了季錦的懷裡。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季錦給裹好。

  幾季錦看著自己被裹成的一個圓圓的球球。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從上次發熱了以後，這身邊的人看著她是越發的仔細了。

  尤其是這齣門，那可是里三層外三層。

  一定要叫她邁不動腿了才罷休。

  「姑娘這又是想要做什麼。連孔夫子都不摧著你去聚文管了。又上趕著去。這都要到了年關了。您若是在有個三長兩短，只怕老爺要殺了我們了。」綠竹一邊喋喋不休道。

  「我的好綠竹，快饒了咱家姑娘吧。姑娘再不出門就要成個小家翹兒了。」

  季錦聽著幾個丫鬟再身邊的碎碎念，沒來由的覺得有幾分安心。

  走到了季府的門口。

  出奇的，季語再門口等著她。看著她出來了，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冷冷的看了一眼。就進去了。

  「四妹妹今天怎麼出來了。是要和我一起去聚文管麼。」季添今天也跟了出來。

  「恩。」季錦溫柔的點頭。

  「我就知道四妹妹嘴心疼我，一定是害怕我今天第一次去，會和同學鬧不愉快。」

  季添笑的開心。

  明明是粗獷的笑容，但是那一張臉卻叫人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賞心悅目。

  「妖孽。」季錦再心裡吐槽道。

  「我自然是放心二哥哥的。二哥哥這般的性子，哪裡是會被別人欺負的樣子。」

  哪裡會被別人欺負。明明都是欺負別人好不好。季錦在心裡腹誹道。

  這季添可是季梵的進階版。

  承包了季梵之後的另一個大魔王的稱號。也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主兒。誰也不慣著。

  「四妹妹這就是再說笑了不是。」季添笑得眉眼彎彎。

  「阿嚏。」季錦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

  季添趕緊將季錦給送上車。

  一進入馬車。馬車裡面就陷入了一個詭異的氛圍。

  裡面只有季語一個人。季清因為貪玩染上了風寒，被葉氏給拘在了家裡。

  「二姐姐最近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季錦笑得暖洋洋的，友好的給季語打招呼。

  「哼。」季語不冷不熱的應和著。

  「不該你管的事情還是不要管的好。」

  季語現在已經連表面上的關係都不願意維持了。

  大約是因為顧氏的原因吧。季錦心裡想著。

  「其實.二嬸嬸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個狀態的」季錦保持著自己憨傻的形象。

  「你對於不熟的人還是不要這般親近的好。我可不希望夫人因為你而有任何的閃失。」

  季語冷冷的看著季錦的熱情。

  季錦被人這麼冷落了一下子。有些受傷的看著季語。

  「二姐姐我們怎麼能說是不熟呢」

  季語看著季錦這個樣子就煩。

  「你這般憨傻的性子，還是不要整日的摻合進一些事情的好。」

  季語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眼也不看季錦。

  季錦看著季語閉上眼睛。

  方才單純乾淨的眸子一瞬間迸發出了不同的氣勢。

  季語這個轉變還真是叫人覺得意想不到呢

  等到季語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就是季錦有些怯生生的眼神。

  看也不看季錦一眼。直接就起身下車。

  季錦在季語的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約是今天季錦打扮的實在是嚴實。竟是叫好多人都沒有認出來這個小女娃二就是季錦。

  只是以為是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小姑娘。

  一個黃色衣衫的女子看著季錦下車，眸間閃過了幾分的亮色。

  不著痕跡的湊了上來。

  「季錦妹妹。」

  季錦抬頭才能看見面前的女人。

  少女身量很高。看起來約莫有了十六七歲了。該是要及笄的樣子。

  盈盈一笑。本來只是清秀的臉龐都帶著有些陽光了起來。不是黃瑩兒是誰。

  「黃姑娘。」季錦有禮的說道。

  臉上是一貫的假笑。

  看著女人身上的打扮。身穿一件黃色如意紋浣花錦交領斜襟棉服，逶迤拖地茜素青鏤花鳳仙裙，身披駝色掐牙鑲邊蝴蝶葡萄煙紗素軟緞。

  這可都是極盡奢華的打扮。

  可不是原來的黃瑩兒能夠穿得起的。

  「季錦妹妹還在生我的氣麼。之前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從前都是因為莫寧，總是給我們說你的不好。也怪姐姐耳根子軟。這不就有些人云亦云了。」

  黃瑩兒並不是如同杜若曦一般的扮可憐。而是落落大方的給季錦道歉。

  而是吸引了一波好感。

  若是旁人為了面子只怕是要原諒了黃瑩兒了，還會贊一句當真是真性情了。

  「黃姑娘在說什麼話。我和黃姑娘不過是素昧平生。談什麼原諒不原諒。」

  季錦不遠不近的態度叫黃瑩兒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住了。但也不過轉瞬即逝。馬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既然季錦妹妹不願意原諒我也沒關係。若是季錦妹妹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就是。」

  這般爽朗的態度實在是叫人很有好感。要知道現在黃瑩兒可是在楚王府，還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能夠答應季錦這麼大的條件已經是很可觀了。

  這可是叫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