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知為何，這回惜菊回來的速度卻是格外的慢。

  按理來說，這裡本身便是季錦的院子。季錦收集的字畫找起來該是更加容易才是。

  但是偏偏卻是比上剛才還要慢上一倍不止。

  連帶著白氏都是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緊張才有了錯覺了。

  其實還真不是白氏感覺錯了。

  就是惜菊這回的速度格外的慢了。

  季錦在示意惜菊去找的時候拉著惜菊也是不著痕跡在比劃了一個『慢』字。

  這般的拖延下去。已經是不止白氏的心理有些不安了。

  杜若曦也是有些擔心了起來。

  眼神漫不經心的看向了一個角落。

  直到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才是放鬆了下來。

  也是奇怪，這般的情況下，杜若曦也只是自己安心了。

  卻是沒有告訴白氏。

  仍是叫白氏在那裡干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即便是寒冬，白氏的額頭上也是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想來這回去以後，一個風寒也是免不了了。

  季錦雖說似乎是置身事外。一點兒也不關心這件事情的進展。

  但是季錦卻是不著痕跡的看著白氏和杜若曦的一舉一動。

  季錦心理也是明白，今天這個事情的結局已經是定了。

  但是在季錦的心理，最主要的還是來琢磨白氏和杜若曦究竟是什麼人。

  經過了之前蓮蓉的出現，季錦可是不會天真的以為杜若曦和白氏真的那般的簡單，

  現在看著杜若曦一個人與背後的人交流。

  白氏卻是只能在一邊著急。甚至杜若曦知道了實情以後也是沒有告訴白氏，叫白氏安心。

  季錦心理卻是有些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白氏在她們裡面的身份只怕是不高。

  這杜若曦和白氏只怕也不是什麼母女的關係。

  若換作是她。現在擔心著的是魏氏。

  她是無論如何也是會叫魏氏安心的。

  這般看來，今天這事情折騰了這麼晚也並非是一無所獲。

  甚至還有這意外之喜。

  季錦輕輕抿了一口茶。

  掩去了嘴角的一抹微笑。

  滿院子的人就這般在著寒冬的時候在冷風裡面吹著。

  有些嬌柔一些的丫鬟已經是沒有了看熱鬧的興趣了。

  連帶著著心裡都是有些怨恨上了白氏。

  好端端的鬧出這麼一番來做什麼。

  平白地耽誤大家地時間。

  但是主子們都在，倒也是不好自己先走了。

  也只能是在院子裡面恭敬地站著。

  但是那眼神卻是不停地在白氏和念珠之間穿梭。

  化作了刀子冷颼颼地刮著她們。

  又是瞪了大約半炷香地時間。

  惜菊才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衣袖間都是有些褶皺。

  便是腳下也都是有些灰塵。也是有著幾分地狼狽。

  「這字畫都是二爺前些日子送過來的。但是姑娘近來一直都是沉迷於策論上。這字畫也是被放在了箱子底。奴婢也是不放心叫別人拿出來。毀壞了字跡。則一番照下來，也著實是廢了一番功夫。」

  惜菊的步履都是有些踉蹌。

  在場的人看著惜菊這般匆忙的樣子。便也是直到惜菊並不是在特意的拖延時間。

  「拿上來罷。」

  魏氏看著一向都是被季錦疼惜的丫鬟跑的氣喘吁吁，也是有些心疼了。

  在看著白氏也是沒有了先前的溫柔。

  惜菊上前。

  懷裡抱著的字畫還用著一塊紫金色的長布給包裹在了一起。

  外表上還有著一小層的灰塵。

  看的出來，這字畫確實是好久都沒有人動過了。

  魏氏以接過這字畫。

  便是被灰塵給嗆的一陣咳嗦。

  王嬤嬤也是趕忙將這字畫在魏氏的手上接過。

  小心翼翼的在一邊將外面的長布給揭開。

  之所以小心翼翼倒不是說這字畫有多麼金貴。實在是害怕在嗆到了魏氏。

  白氏的心也是隨著字畫被提了起來。

  偏偏王嬤嬤的動作又是十分緩慢。

  嚇得白氏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嬤嬤手上的字畫。

  王嬤嬤終於是將那長布給格外仔細地揭開了。

  動作也是小心地將裡面地字畫給抽了出來。

  著動作也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地注意。

  便是季錦，也是放下了懷裡地小糰子。

  認真的看向了魏氏。

  白皙地手指骨節分明。

  在夜晚地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訴說著這雙手本人地萬種風情。

  魏氏地手輕輕地將面前地字畫打開。

  大約確實是被季錦壓箱底了。

  著是寒冬。積雪融化，也是有些潮濕。

  著一打開，便是有著一股墨香撲鼻而來。

  叫有些煩躁地人都是有些冷靜了下來。

  魏氏確實無暇顧及這裡面地清香。

  動作利落地嫁給這書畫便是打開了。

  雖然是利落地動作。但是裡面卻有著難言地溫柔。

  季錦看著，也是有些覺得魏氏地魅力所在了。

  果然，溫柔的人，幹什麼看起來都是溫柔地。

  也是不怪自家爹爹能夠這麼多年了還是對魏氏有著這般地動心。

  向著季宏昌。

  季宏天也是快要回家了。

  想想能夠看見前世已經是幾十年沒有見過地父親，季錦地心裡還是有幾分激動的。

  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屏住呼吸，看著魏氏的表情變化。

  白氏原本是有些信心的。

  但是看著魏氏的表情確實越來越不對了。

  之間魏氏的唇角緊緊的抿了起來。

  訴說著主人的壞心情。

  白氏看著也是越發的不安了。

  「夫人。」

  白氏很是沒有底氣的叫了一聲魏氏。

  難不成著其中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不成。

  魏氏一向溫柔的表情都是有些繃不住了。

  有些疲憊的做了下來。

  無力的將手中的字畫連同這帕子遞給了王嬤嬤。

  王嬤嬤將字畫和帕子拿給了白氏。

  白氏看著著字畫也是一愣。

  她自然也是知曉季宏天的字體的。

  這些天她可是沒少給季宏天傳過書信。

  因著季宏天自詡為文化人。

  對於同樣有些問話的女人也是心動的。

  所以白氏也是投其所好。

  日日都是和季宏天傳一些書信。

  此時看著自己手上的字畫。

  也是被嚇了一跳。

  不敢相信的便是後退了幾步。

  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

  季錦此時也是垂眸繼續逗弄著手中的小糰子。

  大約是累了。小糰子整個人都是愛答不理的在季錦的懷裡趴著。

  任憑季錦逗弄著它都是不疼不癢的哼哼著。

  季錦現在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是不想給白氏了。

  杜若曦看著白氏的·表情，也是知道可能是出了問題了。

  臉上也是有了幾分的急色。

  大踏步的便是走到了白氏的面前。

  搶過了白氏手上的字畫。

  卻是發現者帕子上面的字跡和那季宏天的字畫是一摸一樣的。

  因著為了騙過念珠的視線。

  這帕子上面的字跡也是仿照這季宏天的字跡寫的。

  但是上面還是有一些細微之處被特意梳理過的。

  只是需要格外仔細才是能夠發現的。

  但是現在這帕子上面的字跡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

  也是，先前白氏因著實在是激動，所以對於這在她眼皮子底下送到念珠手上的帕子也是不曾懷疑過的。

  乍一看也是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的。

  現在這般的一對比便是發現了。這帕子上面的字跡與她們設計好的竟然是不一樣的。

  白氏的心一下子便是狠狠的動了一動。

  眼神不由自主地便是看向了杜若曦。

  現在課怎麼辦？

  杜若曦也是有些頭痛。玩玩沒想到怎麼會在這裡出了問題。

  關鍵是方才白氏還親口承認了這帕子就是她的。

  現在白女士想要改口也是來不及了。

  現在在去想著帕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已經是沒有什麼意義了，

  只能是趕緊想個藉口給混過去。

  腦海里飛速地運轉著。

  但是面對著麼確鑿的證據，說什麼都是徒勞的。

  杜若曦狠狠的多了跺腳。

  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藉口了。

  也是只能縮了縮頭。退到了一邊。

  眼神卻是狠狠的看向了一個角落。

  似乎是在責怪屬下辦事不利。

  季錦一直都在刻意的觀察者杜若曦和白氏的一舉一動。

  此時也是順著杜若曦的目光。

  便是看到了一個長相及其平凡的瘦弱男子。

  說是瘦弱也只是相對比而言。

  畢竟這裡是大將軍府。

  府上的家丁小廝，大多數也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了。

  他站在這麼多壯碩的老兵中間也是顯得有些矮小了。

  還馱著背。弓著腰。一看便是謹小慎微的樣子。

  倒是與普通的膽小怕事的小廝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此時對上杜若曦怨恨的陰寒目光卻是好像美譽看見一般。

  也是能夠說明者小廝的不簡單。

  不過季錦在者小廝的身上目光卻是停在了腰間。

  小廝的腰間掛著一個晶瑩的鼻煙壺。似乎還有著小股的香氣散發出來，只是若不是是在仔細地聞也是聞不到的。

  者小巧的鼻煙壺雖說是晶瑩剔透。但是卻好像是上了年月。有著泛黃的痕跡。

  不光如此，便是表面上也是有著不少的裂痕。

  一看便是不值錢的夥計。

  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有什麼人在意這玩意兒的。

  但是季錦卻是一眼季注意到了。

  不外乎別的。實在是因為，這東西並不是當朝之物。

  似乎是前朝狄族的物件。

  原本季錦看著那小小的鼻煙壺也只是猜想。但是細聞著裡面的香氣卻是確認了她的猜想。

  這香氣來源於紫檀花。

  這花卻是只在極寒之地才有。那裡便是狄族的家園。

  但是這東西與中原的鼻煙壺實在是相似。

  除非是行家，不然都是分不清的。所以這小廝才敢帶出來。

  如果不是今天杜若曦看向了那小廝。

  季錦只怕還是發現不了他的。

  看他的打扮，1隻怕是馬廄的小廝。

  季錦平日裡也是沒有機會看見他的。

  今日相必也是為了杜若曦的計劃，這才會出現在這裡。

  不成想卻是被季錦給看了出來。

  此時的小廝卻是似乎感受到了除了杜若曦意外還有別的目光咋仔細地端詳著他。

  陰霾地眼神便是悠悠地抬起。

  似乎是在院子裡四處搜尋著目光地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