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宛如憤怒的公牛一般。雙目赤紅。竟是扭頭惡狠狠的瞪了在座的學子一眼，便是奪門而出。

  講台上的季錦此時卻像是被嚇到了。有些懵的站在前面。

  台下已經有些同學看著這樣行跡瘋迷的方遠也是有些害怕和莫名。再看看台上似乎是有些被嚇到的季錦。

  也是安慰般的對季錦說道，「季錦姑娘莫怕。他可能是有些心跡瘋迷了。季錦姑娘繼續講課便是。」

  此話一出，也是定論了下來方遠心跡失常的結論。大約方遠以後也是無顏再出現在這裡了。

  季錦在學子的提議下，似乎才回過神來。也是拿起書本，繼續講課。

  轉身的瞬間，季錦的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充滿寒意的笑。

  方遠自然不是無緣無故便是如此。

  即使他再是花天酒地。但是在父輩的教導之下，也是學得了一身隱忍的好本事。

  但是誰叫他惹到的是季錦呢。

  季錦今日一見到他便是發現，他的印堂發黑。下巴處隱隱有些斑點。眼神也是虛浮無力。

  一看便是精力不濟。在聯繫到他平日裡也是只會一些花天酒地的混帳事兒，這意志力定然也是不會又多麼強大。

  所以便是微微用了一些西域幻術。給了方遠一些錯誤的心理暗示。

  這幻術，季錦也只是在一些西域醫術古籍上見過。根據古籍會的也並不多，更加是稱不上精通。今日也只是第一次嘗試。

  也是看著方遠的精力實在是不濟，這才動了一番心思。誰承想竟是成功了。此時心裡也是有些激動的。

  這般想著，臉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幾分真實。

  周羽在台下看著季錦的表情，若是尋常不相熟的人自然是看不出來季錦表情的變化。畢竟季錦自始至終臉上都是掛著的淺笑。

  但是周羽卻是本就觀察的比較敏銳。對季錦也很是在意。自然也是看的出來季錦心情愉悅。

  此時也是走起神來，若有所思。難道整治小人便是可以叫季錦這般開心？

  而教室的另一邊，同樣是有人觀察著季錦的表情。看著季錦的眼裡卻滿是深思。眼裡也是寫滿了深沉。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手裡的毛筆。眼神愈發幽深。

  他可是不認為堂堂的大理寺卿的嫡公子回是這般行跡瘋迷之人。

  方遠此人雖說是個浪蕩公子。可哪家的嫡公子不是被培養的跟個人精兒似的。

  京城裡的嫡子嫡女便是家族的臉面。那可都是被家族精心教養起來的。

  哪怕是不爭氣的嫡子嫡女，也是少有性差踏錯之處。雖然沒有驚人的才華。但是絕對不會出了這般的差錯。

  今日這方遠出了這種事。做出了這等的不智之舉。

  只怕不出半日，這行跡瘋迷的大理寺卿之子的事跡便會傳的滿京城都知曉了。

  這大理寺卿的臉面還有這方遠的臉面只怕都是要被踩道了地面上了。

  而今日的方遠卻是一直也是沒有什麼不適。若是說唯一可疑的地方，那便是方才季錦一直都是在看著方遠。

  二人也是有著時間不短的對視。莫非.

  這般想著，看向季錦的目光也是愈發懷疑。只是不知，這季錦是用的什麼手段。

  季錦此時也是感受道一記懷疑的目光望向自己。

  心理卻是並不慌張。那古籍本就是孤本。便是懷疑是自己又如何，還不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這般想著，也是坦蕩的與座位上的黑衣公子對視著。隨後也是向他大氣的笑了笑。

  果然，座位上的黑衣公子看著這般的季錦，也是有些懷疑是否是自己多想了。

  季錦今日的課除了這個小插曲便也是順順利利的上完了。

  正當季錦深深一鞠躬準備下台。學生們也是婦女分準備起身收拾時，孔夫子卻是揮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走上台去。神情莊重，似乎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宣布。

  眾人看著孔夫子這般的神態，也都是紛紛坐定。正了神色。

  孔老夫子走上台。卻是看向了一邊的季錦。

  今日我有事要宣布，說著頓了一頓。也是環顧了在座的所有人。

  「今後的策論課，便由季錦來講。季錦小友沒有時間時，再由我來代上。」

  說著也是望向季錦。眼裡滿是肯定。

  只是孔夫子此言說完，台下的學子們卻是沸騰了。

  這聚文館，還未曾有這般年輕的講師。便是年紀再講師里最小的方娘子，也是已經年到中年。

  這聚文館的講師，雖說看重才華，但是也看經歷。因著經歷得多，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是深刻。

  聚文館要賦予學子們的，不光是才華，更重要的，便是看待問題的角度。

  是以這講師，一般也均是上了些年紀的。

  此時眾人看著季錦還有些嬰兒肥的稚嫩的臉蛋，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紛紛開始與左右的人討論起來。

  雖說以前也是有人上台講過課，那也不過是僅僅一堂課罷了。

  季錦能上台講課已經是有些令人羨慕了。今日再次上台，卻是已經是開了先例了。

  還是首位登台講課兩次的學子。

  今日孔夫子卻是下了如此決定。雖說是意料之外，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這般的決定卻也是說明了孔夫子對於季錦的重視和讚許。

  台下的學生雖然還是有些異議，但卻也是知曉孔夫子的性格，若是已經做了的決定便是不會輕易改變。

  雖然是早底下竊竊私語，倒也是不曾有人公開的反駁他。

  只是看向季錦的目光卻是愈發的羨慕嫉妒了。

  不少原本還對季錦有些好感的學子也是有些憤憤不平。

  來上高級策論的，均是有些才華之輩。一般都是稍稍有些自命不凡的。

  此時卻是再一個少女身上看見了自己一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理也都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心裡雖然知曉季錦實在是有些才華的。但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叫他們承認不如一個閨閣少女，看著少女已經站在了他們不可企及的地位，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是卻也是有真正豁達的人，看著季錦的目光中也都是欽佩和崇拜。

  孔夫子看著台下神色各異的神色。雖是有些無奈，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季錦看著下面最起碼有著半數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有著些許的嫉妒，也只是含笑搖了搖頭。

  不卑不亢的接受了孔夫子的邀請。

  這個年紀的少年皆是如此，有這種心理也實屬正常。

  季錦看著他們，到也不會多心。只當是自己的小輩。

  這些少年現在只是有些突然，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罷了。這也是正常現象。

  只需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不消幾天，便是不會有這般的負面情緒了。

  這般想著，季錦也是豁達大方的對著下面神色各異的學子們笑了一下。

  這一笑，倒是叫一些還有些忿忿不平的少年清醒了過來。

  臉上也是紅了一些。本就是自己技不如人，如今怎的就起了這般的心思，實在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這想著，倒也是有一些學子臉上顯出了幾分的後悔。

  季錦看著他們神色的變化，也是沒說什麼。輕輕走至周羽身邊，收拾好了便是與周羽一道向外走去。

  便是最普通不過的動作也是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得虧二人都是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的。悠然自得的收拾好了便是走了出去。

  只是這教室去，出了已經走出去的孔夫子，再走出去的便是她們了。其他人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二人走出去，並無一絲要出去的意思。

  待二人前腳剛剛走出屋子。便是聽見了屋內好似都已經沸騰了。

  方才二人還在屋子裡時，眾人還是有些顧及，即便是討論也是壓制住自己的音量。

  此時，終於看見二人已經走了，自是放開了自己的嗓子。

  今日這發生的事都實在是令人驚奇。先是那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有些行跡瘋迷，後來又是季錦被孔夫子邀請講課。實在是有些談資。

  此時哪裡還有平日裡世家公子的矜持，這般說話的熱鬧程度，與那喜歡八卦的市井小民，也是相差不多。

  季錦此時還未走遠，聽著裡面傳來的大聲的喧譁聲，也是淡笑這搖了搖頭，隨著周羽向前走。

  還未走幾步，便是看見長平如同一隻小蝴蝶般向著二人飛了過來。

  長平還未走近，便是聽見了策論院裡傳來那般打的喧鬧聲。上前湊近二人，也是疑惑的向院內張望著。

  「今日是怎的了，平日裡那些端的比誰都高貴的公子哥兒也變得這般喧鬧？」

  周羽聽見長平的問題嘴角抽了抽，卻是，這般行徑，實在是，很不文雅。

  季錦卻是莞爾一笑。「大約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罷。」

  說著三人自然也是一道向聚文館的正門走去。

  還未至門口，便是看見了門口聚成了一個小圈子。季錦卻是遙遙望見季梵便是在著圈子的中心。

  似乎眼神還一直似有似無的看著院子裡向外走的人。

  八成就是在看自己。

  這般想著，也是加緊了步伐。

  季梵自然也是看見了季錦。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以後，人群便也是散去。

  迎至季錦身邊時，臉上的寒冰卻是好似頃刻間便消散了。臉上掛起了溫暖和煦的神情。

  季錦已經時習慣了季梵對自己的態度。

  但是周圍的人卻是看見季梵好似變臉一般的速度，實在時嘖嘖稱奇。

  隱在暗處的幾人此時也是止不住的向著季梵身上看去。

  甚至是有些懷疑自己的主子被人調包了。

  看著季梵笑顏如花的臉，實在是與自家冷麵無情的主子聯繫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