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只是季梵卻還是將季錦送回了院子才回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此番回到了家，竟是連著步子也是輕快了許多。

  突的，面前卻是憑空出現了一人。「主上，這是您今日吩咐屬下差的事情。」

  季梵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子卻是絲毫不感到奇怪。

  優雅的自男子手上接過信封。輕輕拆開。

  眼神掃過信封上的信息。只是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陰冷。

  連帶著手指也是捏緊了手裡的信紙。直將手裡的信紙都捏的皺在了一起才緩緩將信紙遞給了男子。

  男子接過信紙又是憑空消失。竟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季梵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像是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一般繼續向前走去。

  這邊季錦卻是已經回到了錦繡閣。

  先前因著季梵在，倒還不覺得疲憊。現在自己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卻是真的有些累了。

  昨夜本就一夜沒睡，又是透支了內力。綠竹出去打個熱水的功夫回來，便是看見季錦已經斜倚在桌子上，睡著了。

  氣息清淺。睫毛在微顫動。小巧的逼走下面便是嫣紅的櫻桃小嘴。

  此時因著睡著了，也沒了平日裡的威壓。多了幾分少女的明媚可愛。

  還帶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浮現了幾分的滿足。綠竹看著自家姑娘的睡顏，竟是有些痴了。

  此時惜菊也是在屋外進來。看見了綠竹對著季錦發呆的模樣。竟是莫名覺得有幾分可愛。

  惜菊上前便是想著將季錦扶到榻上。

  此時綠竹也是回過神來。卻是對著惜菊搖了搖頭。

  季錦睡眠一向很淺。便是很小的向東也是會驚醒。這雖然不是什麼好的習慣。可是前世卻也是救了季錦無數次。

  惜菊也是想了起來。自己竟氏忘記了姑娘的習慣。這般想著，也是輕輕的拿來了一件披風。披在了季錦身上。和綠竹輕輕退去。

  想著半個時辰再叫季錦醒來。

  季錦其實方才在惜菊進來時便是已經醒了。只是這身上實在是疲懶。也不想起身。

  感受著惜菊和綠竹對自己的照顧，才叫她有一種真實感。今生此舉和綠竹還好好的活在自己身邊。一切還來得及。

  感受著屋子裡就剩自己一個人了。又是輕輕睡去。

  只是這睡得卻是極不安穩。不消片刻便是驚醒了。

  後背也是粘膩非常。一摸竟全是冷汗。

  屋外的綠竹也是聽見了季錦的叫聲，衝進了屋裡。便是看見季錦有些無神地坐在桌前。

  眼裡都是空洞的。口中還喃喃道：「晟兒，晟兒。」綠竹也是無暇理會這「晟兒」是誰。

  只是一把便是將季錦抱在懷裡。季錦在綠竹懷裡微微顫抖著。半響眼睛裡才恢復了神采。

  綠竹眼見這季錦恢復了神智，再看看自己現在抱著季錦的姿勢，卻是有些不妥了。趕緊鬆開季錦。

  低頭占了起來。只是眼神卻是控制不住的偷偷望向季錦。

  見季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這知曉了季錦不會責怪自己之後，也是好奇心上來了。「方才姑娘是夢魘了吧。只是這「晟兒」是誰啊。」

  季錦此時也是恢復了神智。「我也不知道。大約是隨口叫的吧。」

  也虧得綠竹單純。靜夜詩信了。「姑娘現在定是渾身的不舒服。奴婢這便下去給姑娘接些熱水沐浴。」

  說著便是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季錦看著綠竹的背影。感到一陣好笑。綠竹還是如此的孩子氣。

  只是想著想著卻又是陷入了方才的夢魘。

  自己怎的進來老是夢見前世的事。

  還有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般想著，即使身上在疲憊，也是睡不著了。待綠竹伺候自己沐浴過後將綠竹打法下去。

  整個房間裡很是空曠安靜。只剩下季錦一個人的時候，竟是愈發清醒。

  沒由來地煩躁。披上外裳，站在窗前也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清晨，惜菊進來喚季錦起床，便是看見季錦有些無力。竟是比昨日清晨還要虛弱一些。

  「姑娘怎麼了。怎的這幾日都是這副氣色。」惜菊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季錦。

  也是擔心季錦心理有什麼事都藏起來，憋壞了自己。

  「姑娘便是有事，萬事還有大少爺和夫人在呢。便是不方便與大少爺夫人講，姑娘也可以與李嬤嬤說說。嬤嬤一向都是最為姑娘打算地。」

  惜菊眼裡也是有些焦急。季錦自小便是身子有些不好。進來這般虛弱，更是叫人憂心。

  惜菊說著，便是將手裡地活計交給了旁邊地寒梅。向外院走去。想去尋李嬤嬤。

  季錦看著惜菊新蛋自己地樣子。倒也是釋然了。無論是現實或是夢境，總歸自己現在事擁有了彌補遺憾地機會。

  這般想著也是打扮好去給老太太請安。

  行至景善堂門口。便是聽見了裡面說笑地聲音。

  老太太因著季梵地歸家今日這心情也是格外好。

  今日季梵也在。不知事老太太吩咐還是怎的。今日季宏天也在這裡。似乎事為了一家人聚上一聚。

  只於真正地原因，誰又說的清呢。季錦意味不明地看著季宏天，再看想坐在末尾的白氏。

  今日顧氏卻是沒有來的。只說氏身子不適。至於究竟是身子不適還是心理不適卻是不得而知了。

  葉氏一向開朗，此時正在逗著老太太開心。

  「我瞧著大少爺這體格倒是愈發健壯了。頗有大爺年輕時的風采。」

  老太太一聽自然是高興。雖然嘴上說著「較老大年輕時候還差得遠。」可著眼裡卻很是滿意。

  季梵一向都是文武雙全的。更是被稱為「京城三公子」，著已經是年輕一輩中拔尖兒的存在了。

  此時接受著孫兒的孝敬。看著季梵越發俊逸的面孔，那是越發滿意。

  季錦聽著也是掀開帘子嬌俏的笑道，「祖母不會看著哥哥便忘了孫女兒吧。」

  今日季錦披了件紅色的大氅。更是襯得人比花嬌。

  老太太看著季錦，心理也是愈發滿意。「祖母都喜歡，都喜歡。」說著也是叫季錦趕緊進來。

  笑的一雙眼睛都眯到了一起。看著最出息的孫子孫女兒，老太太心理也是知足的。

  只是這副祖孫和樂的場景看在別人的眼裡卻十分不適滋味兒。

  季語面上也是附和著。只是手裡的絹子卻是已經被纂的不成樣子。

  娘親還在院子李閉門不出。他們竟然在這裡上演著什麼祖孫和樂的畫面。

  季錦看著老太太開懷的樣子。也是開口道。「孫女兒尋思著，著哥哥也回來了。也快過年了。便想著和哥哥一同去光明寺上香拜佛。也好祈佑來年咱們季府還能順順利利，和和美美。」

  邊說邊坐在老太太邊上給老太太剝著橘子。

  老太太聽著那裡有不依的道理。

  這人年紀大了，也是越發迷信了。年輕時候的老太太是絕對不信鬼神的。

  只是近年來也是上了歲數了。卻是越發的相信起了鬼神之說。

  此番聽著季錦要去上香心理也是一萬個高興。

  「錦兒想要哪天去儘管去便是。只是切莫要耽誤了學業。」

  此時季錦昨日裡在聚文館給學子們講習策論的事也是已經傳了出來。

  自然又是引來了一大批艷羨的目光。只是有了先前她《治軍策》的驚艷成績。倒也不至於叫人太過驚奇。

  只是人人都要道一句「奇女子」。

  老太太雖說是信佛。可也不想因著信佛便耽誤了孫女兒的課業。

  季錦也是應承著。

  魏氏的眼裡卻不似老太太那般高興，而是有些擔憂。

  著天寒地凍的。錦兒只怕也是會冷著的。也是怕季錦凍出病來。

  只是看著那一大一小都很是滿意的樣子，也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只是暗暗打量著。後日定要將那馬車給包裹的嚴嚴實實才算完。

  季錦今日也是要去聚文館習課的。所以也是沒有多留。只呆了半響便是起身告退。

  老太太昨日也是因著季梵回來激動的半宿沒有睡好。

  便也是直接示意大家都出去吧。

  季錦和季梵一道向出走去。

  「哥哥今日要不要回聚文館看看？」季錦回頭笑吟吟的看向季梵。

  「今日倒也是無事，那便去聚文館看看罷。順便也去看看他們。」

  季梵原也是在聚文館習課的。著京城裡的武將人家的公子，大多也都是從小便與季梵一起玩鬧長大的。

  此番季梵也是走了幾個月。確實還是想去看看那些玩伴。

  二人邊說邊向前走著。

  只是走著走著，季梵確實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的兩人。

  季錦也是看向前方。只見前面赫然就是季宏天和白氏。

  二人有說有笑。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只怕也是要誤會。

  季錦看見了，狀似無意的說道，「二叔和姨娘看著真是般配。」

  說完卻像是發覺道自己的話似乎有些不妥。也是趕緊捂上了嘴。拉著季梵繼續向前走去。

  只是這聲音卻是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被季宏天和白氏聽到。

  白氏聽見了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有些害羞。

  季宏天看著白氏羞紅了臉的樣子卻是越發心動。

  「孩子們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說著也是笑著湊近白氏。

  手裡捻著方才在路邊順水摘下的秋海棠。

  似乎是想給白氏簪上。兩人也是越挨越近。白氏感受著身邊季宏天的氣息很快便要貼近自己的臉。多年未曾跳動的心也是有了反應。

  「二爺說什麼呢。」卻還是端著一如既往的矜持。

  季宏天也不強求。倒是朗聲大笑起來。輕輕將秋海棠簪入白氏的髮髻。

  「這秋海棠真是襯你的膚色。」說著也是遠離了白氏的身體。

  白氏雖然是矜持，但是感受著季宏天的遠離心底卻是沒來由的一陣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