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錦兒也是去與老太太請安嗎？」季宏天先行開口道。

  「自然是的，二叔也是？不如同行？」季錦笑意盈盈道。

  季宏天還不知曉季錦的轉變。上次的百花宴他也因著出巡未能參加。雖說是知曉季錦的策論。但也是覺得只是只是對與擦論有些天賦罷了。

  季錦的性情還是原來嘛蠢笨的性格，任人嗦擺的樣子。

  此時看著季錦耀眼的眼睛喊著笑意。身上散發著一種難言的貴氣。襯得整個人都更加的高不可攀。

  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不過也只是一瞬而逝。眼裡掩飾的極快。

  「二叔竟是許久都不曾見到錦兒了，錦兒竟是出落的越發標誌了。」轉過身去，二人一起向前走去。

  在季錦看不見的地方，眼裡卻滿是忌憚。這季錦現在出落的這樣耀眼，那自己的語兒豈不是也要被比下去了。

  這馬上語兒和季錦也要議親了。若是相看的夫人全都看中了季錦，豈不是竟無人可以可以看到季語了。

  雖說自己一向標榜著不慕權勢。可背地裡也是沒少下功夫的。更是刻意養廢了季錦。培養著季語。季語在這京城也是素有才名。

  就是為了有人想要攀上將軍府。季錦卻太過不成器，能轉而將目標放到季語身上。自己也好能藉由季語攀上一段好關係。

  現在季錦卻是清醒了。那自己的打算豈不是全都白費了。有了季錦的相貌談吐，又是季宏昌的嫡親女兒。誰還會將目光放在只是表親的語兒身上。

  這般可是不行，這般想著，眼裡也是閃過一絲狠毒。那便不要怪我了。妖怪就怪你自己清醒過來了。像從前那般糊糊塗塗的活著不好麼。

  面上卻仍是溫和的和季錦談笑風生。二人都是頗有些成算之人。此番也都想要維持著表面的關係。倒也是談笑風生。

  只是走著走著，在前方卻是出現了一個身形纖細的身影。正是白氏。

  白氏今日身穿一件妝花花軟緞交領中衣，逶迤拖地繡黃底刺繡鑲邊梅花竹葉湘裙，身披米黃底掐牙散花水霧綠草碧霞羅廣陵。整齊的秀髮，頭綰風流別致望仙九鬟髻，輕攏慢拈的雲鬢里插著松鼠白銀華勝。整個人顯得絕色難求秋水伊人。

  頗有一份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配著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實在是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季錦看著白氏，垂下眼瞼，掩飾住眼底的晦暗。在抬眼時，眼裡已經滿是親近與驚艷。

  「姨娘。」季錦似乎很是驚喜的看見白氏。然後快步走了幾步，追上了白氏。

  白氏聽見季錦叫她也是輕輕回過了頭。

  只見女子眉目如畫。一雙眼睛更是剪水秋眸。似乎裡面還有這盈盈水跡，在訴說著什麼。頗有一種欲說還休的味道。

  因著早年喪父，白氏身上也是有一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之感。此時輕輕回頭望向季錦。

  眼裡卻是多了幾分只有成熟女人才具有的母性的溫柔。少婦的運維與少女的柔軟在她身上竟是融合的恰到好處。

  「錦兒，我前日送給你的花樣子你可瞧了？」白氏一見是季錦，自也是十分熱絡地上前。只是眼裡卻是不含一絲利益和算計。好似真是真心為季錦好地長輩關心小輩地女工罷了。

  如此美人便是讓經常流連花間地季宏天也覺得驚艷。一雙眼睛粘在白氏地身上也是移不開了。

  真要說起來，著並不是季宏天第一次見到白氏。只是哪怕不是初見，也沒見過幾次。更是未曾這般近地看過白氏。白氏也是如此。

  起初白氏帶著杜若曦來到季府之時，老太太也是叫大家一起吃過一次飯地。只是到底是人多，所以二人也是並未瞧的仔細。加之白氏當初卻是因著逃難實在是憔悴單薄。哪有現在地半分顏色。

  後來時間長了，雖說白氏已經將身子養好了。奈何那顧氏滿腹算計有嫉妒成性。怎麼可能回給二人見面地機會。

  若非必要自然是不許季宏天來到內院的。季宏天本就懶得管他們這些女人間的明爭暗鬥，自然對於顧氏的一些安排也是不甚在意。

  哪怕是一些必須要見面的場合，顧氏也是安排的二人幾乎是沒有見面的時機。所以二人倒一時之間沒有辨認出來。

  此時的白氏也是心裡微微一動，季宏天的長相本就不似閣武將，倒是頗有些像是翩翩書生。溫潤如玉。因著歲月的沉澱還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

  這般的男子是大周最為得女子芳心的類型。只是不知這是哪家的老爺。白氏心裡這般想著。

  還是季宏天最先反應過來。臉上仍是掛著一貫以來的溫柔笑意，輕輕問道季錦，「錦兒，這是"

  雖說是詢問白氏的家世，倘若是誰家的夫人那便是不好在繼續了。只是季宏天此時的與其和神態卻是讓人絲毫不覺得唐突。

  反而令白氏有種被重視的喜悅。不過到底是經歷的多。雖然心裡有些竊喜，面上卻仍是剛剛的溫柔內斂。

  臉上也不弱小女兒一般有羞澀的紅。反而是落落大方。倒是添了幾分的吸引。

  季宏天卻是看的越發心動。

  季錦看著面前虛偽的兩個人。明明都是有些心意，偏偏都要裝的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心底也是一陣嗤笑。前世便是偷偷勾搭在一起了，現在又是裝的什麼清清白白。

  說起來，著白氏也是頗有些手段。前世一開始在顧氏的攛掇下，一直都是想要勾引季宏昌的。也使了不少的手段。

  只是時間長了，卻是發現著季宏昌簡直就是閣呆子。心裡只有著帶兵，一點都不懂得情趣。心裡更是只有魏氏一人。在裝不下其他。

  某一日卻是在花園裡偶遇了季宏天，二人卻是一見鍾情。背地裡便是勾搭在了一起。只是著季宏天一新想要抓到季宏昌的把柄。白氏也是想要攀上更大的權勢。

  二人一合計，便是一直都只是在背地裡搞著。明面上白氏卻是仍舊堅持不懈的勾引著季宏昌。

  直到後來，白氏懷孕了，眼見卻是再也瞞不住了，季宏天也是不想自己的兒子無法認祖歸宗。這才提出想要娶了白氏。

  眾人這才知曉著二人已是有了首尾。因著著白氏到底還是老太太的侄女，也不好委屈了白氏，到底還是給了白氏一個平妻之位。

  如此以來，倒是叫顧氏生了好大的氣。季宏天雖是風流，可卻也是連個貴妾都沒有，那後院也自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如今卻是來了一個白氏，二人也是爭鬥不息。

  這白氏卻是在對付男人上頗有些手段。竟是哄得季宏天獨寵她一個。倘若不是後來季語嫁給了楚王，只怕是要被白氏給壓的死死的。

  也虧是季語後來嫁給了楚王，這才讓顧氏有所依仗，還能與白氏爭鬥一番了。只是白氏的孩子卻是在爭鬥中沒了。引得季宏天對顧氏發了好大的火。

  彼時自己已經入宮魏妃，聽見此事也只當事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罷了，也是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著眼前的二人。

  卻也是覺得郎才女貌，實在是相配。自己怎能不促成一段良緣呢。

  」二叔，這是白姨娘啊。早年便來到了咱們府上投奔祖母，怎麼二叔忘記了？」季錦似乎是有些驚訝。

  片刻又搖搖腦袋，好似想明白了似的，「想來也是，二叔忙於政務，後院也是嬸嬸在處理著，二叔也甚少來後宅走動，自是很少見到姨娘。」

  這話是暗示白氏自家的二叔也是有些官職在身上的。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卻也在暗示季宏天，這後院之事已經是顧氏在一手遮天了。嫉妒其他美貌的女子，竟是叫季宏天見都見不到一面。

  果然，此言一出，便是見到白氏眸間閃過一道光。卻是很快消失不見。季宏昌因著陷入短暫的思索，道也是沒有注意道白氏的表情。

  季宏天似是心裡也是有些不悅了。這樣美貌的表妹，自己卻是不曾見過。怎的自己的家裡竟是完全被顧氏白痴住了。

  「原來是表格，表哥安好。」白氏聽聞以後也是反應過來。走近季宏天，輕輕彎著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便要行禮。

  這般單薄的身子出現在季宏天的眼前卻是更加的明顯。一派處處可憐。眼裡卻是宛若蒙了一層水霧，欲說還休的看向季宏天。

  季宏天只聞到一陣清香走近自己。他的面前便是一個這般楚楚可憐的美人兒。

  倒也是偏偏有禮，「表妹身子弱，便不要多禮了。」說著卻也是作揖回禮。

  季錦看著面前的二人。像是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惜菊，我吩咐你早上帶的芝麻軟酥可帶了？」咋咋呼呼的叫起來。

  惜菊一頭霧水，卻也是順著季錦的話頭說下去，「姑娘這般說，奴婢才想起來。姑娘今日走的急，奴婢也是忙的忘忘了。」也是一臉的懊悔。

  「想來時間也還來得及，快隨我回去取來。」季錦看了眼時辰，回頭略帶惱怒的對惜菊說道。

  惜菊自然是唯唯諾諾，唯恐回惹季錦不高興，「是。」

  季錦此時臉色仍是不太好看，卻還是轉身對白氏和季宏天行禮告退。

  季宏天看著咋咋呼呼的季錦卻是放心下來了不少。想來也不過是原來的小丫頭。不過是出落的有些精緻罷了。

  此番也是專心的望向面前溫柔的女人，「表妹是否要去母親哪裡，不若同行。」

  雖是發出了邀請，可卻也還是保持了三寸的句麗。頗有翩翩君子的風範。

  配著溫雅的外表，也叫白氏看的十分動容。面上卻仍是落落大方的道，「是。」

  這廂季錦卻是帶著惜菊往旁邊的小道走去。一路上也是不急不徐的走著。惜菊不解的道，「方才看姑娘還很心急。這是不知姑娘主任楊左是為何？」

  季錦卻是示意惜菊轉身，向著二人正談笑風生的背影望去。

  只見此時沒有了季錦在側，二人更是相談甚歡。是不是的相視一笑，或是低聲淺談。竟是十分愉悅。

  惜菊看著前面正相談甚歡的二人，在看看面前諱莫如深的季錦，哪裡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