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63章 市場抓賊

  他們叫賣的衣裳便宜，因此不少人駐足。

  方海臉上都是真誠的笑容，對著那些人說道：「這可是小茴服裝廠在外面賣十幾塊的衣裳呢，我們實誠，按照進貨價給你們，你們多買幾件，我們也賺幾件的錢呢。」

  他這麼說了，圍在攤子前的人自然是越來越多了。

  方茴聽到他這麼說，忍不住嘲諷一笑。

  「喲，你進貨價，不是沒花錢麼？從我廠里偷的衣服，這就進貨價十塊了？」方茴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對著方海說道，「秦媚，按照咱們廠里的規矩，咋說來著？」

  「凡事在廠里上班，偷懶的，一律不給工資。凡事在廠里上班倒賣廠里的衣服的，一件按照出廠價的四倍賠償。」

  「我看看，這一箱衣服，大概得有個一百件吧？那簡單，一箱衣服七百塊，三箱衣服就是二千一百塊，四倍就是八千四百塊，拿錢吧。」秦媚冷聲說道。

  「咋，我們拿你幾件衣服，你咋還能要錢呢？」方海看到方茴他們，竟然是一點也不心虛。

  他們理直氣壯地對著方茴說道：「我身為你的叔叔，你在城裡給我們介紹工作，竟然就是讓我們到里的廠里打工。這合理嗎？之前的時候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現在你竟然還想我們賠錢，你想錢想瘋了？」

  「你們進場之前，就跟我們簽了合同，合同上的條目，我們也一條條一件件跟你們列明白了。」

  「我們廠里的衣服，好多都是要拿去大城市售賣的。價格本來就比較昂貴。你們自己偷了衣服，難道不該按照廠里的規矩陪？」方茴冷聲說道。

  聽到方茴這麼說，方海忽然一屁股在市場裡坐下來了。

  這是縣城最大的市場。

  這會兒正是人來人去下班買菜的時候。

  方海一坐下，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就聽方海說道：「誒唷，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呢。方茴，當時你小的時候，那可是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們家送吃的送喝的，把你們養到這麼大的。後來你家裡到城裡賺了錢，也不說還我們家之前的那些錢算了。我們來城裡找你們給我們介紹工作，你們還給我們介紹那麼重的活。現在我拿你兩件衣裳，你就要我們賠你們那麼大一筆錢。你們這是想錢想瘋了麼？」

  方海哭天搶地的，看起來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方茴最近在城裡賺了不少錢。聽到方海那麼說，他們一個兩個的不由得開始議論了：「這……說的是真的假的，方茴真的不顧念骨肉親情，之前他們家裡對方茴家裡這麼好，方茴卻不願意給他們家裡還錢？」

  「這人要壞了，才能有錢呢。方茴指不定是學壞了，才能有這麼多錢呢。我看他一個大男人，連臉都不要了。在這裡哭天搶地的。方茴卻是毫不在乎似的。肯定是方茴的錯。」

  他們一個兩個看著方海那麼瘦弱的樣子，下意識都覺得是方茴的問題了。

  一開始，還只是有幾個人在小聲討論。

  到了後來，就成了一大群人討論了。

  方茴聽到他們那麼說，只想笑。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輕蔑，說道：「你是不願意承認你做的那些事情了？」

  「我承認啥，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我們拿你幾件衣裳，這有啥？」方海站起來，對著方茴說道，「不是我們，你們早餓死了。」

  那些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也都是在勸方茴的。

  「是啊，方茴，這再咋說，都是你的叔叔。咱做人呢，骨肉親情還是要顧及的吧？你看你叔叔可憐成這個樣子，你不然就給他一點錢，讓他好好過日子？」

  「就是，人家對你有恩，你不說以德報德吧，也要好好對他們啊。畢竟是一家人。以後要是你家裡父母有啥事情了，那還不得找你叔叔幫忙？」

  他們反覆指摘勸方茴，像是非要按著方茴的頭，讓方茴認錯的。

  方茴聽到他們這麼說，冷笑了一聲：「我可是聽人說過一句話，這凡事什麼都不知道就勸別人大度的。那種人啊，你走路的時候，都要避開那個人，省得天上劈下一道雷，劈他的時候，傷著你。」

  她這句話說完，周圍的人更加惱怒了：「方茴，你這怎麼說話呢？」

  「別以為你有錢了，我們就怕得罪你。」

  他們越是這麼說，方茴越是覺得好笑。

  她對著那些人說道：「你們的確是不怕得罪我。可他怕不怕得罪我，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目光在方海的身上掃過，說道：「盡想著丟人是吧？那也行，我乾脆把你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說出來。」

  「你說，要是沒有你們我們家就餓死了？你可別白話了。我奶奶兩個兒子，我爹大兒子，你是小兒子，小兒子偏受寵，我奶奶拿了多少我家的東西去補你家的窟窿？我家裡頭的錢，你們沒用過，還是我家裡頭的東西，你們沒吃過？要不是我媽脾氣不好，奶奶來的時候，她先把一些東西藏起來了，那我奶奶來一次，我家真的就跟土匪進村一次，啥也不剩了。」

  「就說這兩年，你們從我家裡拿的那些東西，少你們了？除了拿，你們還偷呢，我放在柜子里的吃食，放在柜子里的錢，你們誰沒拿過？現在來說我們的不是？之前住監獄的是我們還是你們？你們自己心裡有點數。」

  「還有，你們現在說，隨便從我們廠里拿了點衣裳？我問你們，這些衣裳，是我讓你們拿的？還是你們自己拿的？那大傢伙好好評評理。要是別人不打一聲招呼，就從你們家裡拿東西，那你們覺得人家是拿，還是偷呢？現在你們說他們是從我廠里隨便拿了幾箱衣服，那這到底算不算偷？」

  說著，方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周圍，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對了，我記得這附近好像有一個警察局吧？反正你們跟派出所很熟，監獄也坐了不止一回兩回了，怕是對於坐監獄這件事，已經熟悉得不得了了。」

  「那既然是這樣，我去把警察叫過來，讓警察評評理，看看你們做的事情有理還是理。」

  她說著，就要走。

  其他那些人聽了方茴的話，幾乎不可置信。

  剛才他們有多相信方海，現在就有多憤怒。

  「是不是就是方茴說的那樣，你們根本就是在騙我們的？」

  「不行，必須把他們帶到派出所去好好看看，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他們說著，就要去扭方海和方明他們的胳膊。

  那衣裳是咋來的，方海心裡可清楚呢。

  萬一他們被扭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知道他們是偷的衣裳，豈不是又要把他們關監獄？

  想到這裡，他們哪裡還敢在這裡多留啊，直接拍拍屁股起來就跑。

  看到他們灰溜溜溜走的樣子，那些人什麼都明白了。

  其中一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方茴說道：「方茴，不好意思，我們受了騙，說了些胡話，你別介意。」

  方茴笑了笑：「沒事。」

  說著，她把剩下的那些衣服收拾到了一個箱子裡，抱著箱子跟秦媚一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