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0章 暴喝

  沈文娟像是吃了炸藥一樣，一點就炸，「怎麼的，你家我還不能來了？要是不想見到我，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方茴心中腹誹著，要是不來才好了，正好可以甩掉一幫子吸血蟲。養老太太那是在義務，但是在要求養著二叔一家就不合理了。

  方城是趕緊的解釋，「媽，我沒那個意思。家裡文菲在，您想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

  沈文娟這才哼了一聲，表示自己消氣了。看到老大回來之後，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開門見山道：「過兩天我過壽，上次方茴來家不是帶了點布料，現在就拿來給我。」

  周文菲簡直是被氣笑了，那些布料明明是自己閨女心疼家裡沒衣服，才求了師傅給買回來的。現在到沈文娟這裡，倒是直接把那布料當做自己的東西了。

  方城皺眉不滿道：「媽，那些布料是準備攢下來留給小傑和小強他們兩結婚用的。兩孩子都大了，也是時候開始說親了。」

  沈文娟直接開始耍賴，「啥？我告訴你方城，今天必須把布料給我！不然我就賴在你們家裡，然後告訴全村的人，你不孝順！」

  耍賴是她最拿手的一招，方城是個有大男子主義的人。見不到女同志撒潑耍賴滿地打滾，看到最是頭疼。

  方城猛吸了一口煙，「媽，您能不能就別逼我！我們平時過年過節的都孝順您不少東西。您也沒缺到因為一匹布料就對著自己的兒子撒潑打滾的地步吧！」

  沈文娟可不管這些，方明最近看上個姑娘。人家條件好，方明帶人出去玩，不得穿的好看點，這樣才有面兒。

  周文菲被沈文娟這幅嘴臉，氣的胸脯都在抖。從屋裡翻出來一個比較淺的布料，丟給在她的面前，「給你！你今天來鬧這一出，不就是為了給你的乖孫見隔壁村的姑娘嘛，給你，都給你！我告訴你，穿的再好，人家姑娘也看不上那一家子！」

  這下子輪到沈文娟氣了，「你這爛嘴的長舌婦？竟然敢咒我乖孫，我跟你拼了！」沈文娟把布給抓在手中，另一隻手去抓周文菲。

  還好方城眼疾手快，擋在兩人的中間，「媽！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以後我們該孝敬你的東西不會少，但是其他東西您就別在想了！」

  一句話，成功的將兩個女人分開。

  方茴趕緊快步上去把周文菲扶起來，幫她凌亂的發理乾淨，「媽，我給你打點水來。」

  周文菲倚著方茴的手起來，輕輕推了她一把，「進屋去，剩下的你不要再管了。」

  被這群吸血蟲吸了這麼多年，她這個老實丈夫終於能站起來說幾句他老娘不是了。周文菲就靠著牆，冷眼看這兩母子。

  沈文娟指著方城的臉，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然敢說出來這樣的話！方城，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長到這麼大？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方城靠著牆蹲下，點燃了旱菸，「媽，您也知道這些布料是茴茴買回來的，那可多留著給她兩個哥哥結婚用的。您覺得您做的對嗎？況且，這布料還是您專門來給小明要的！您有替過我這個當兒子的考慮嗎？」

  沈文娟眼神飄忽不定，嘴中念念有詞，「小明是我孫子，我給他要點布去想看姑娘，有錯嗎？」

  「媽！」方城忍不住暴喝，「那您為什麼要撒謊找我們要，難道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啦嗎？小明是您孫子，難道小傑和小強就不是您的孫子？」

  「你懂事什麼！不跟你掰扯！娶了一個媳婦，是徹底把娘忘了。簡直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沈文娟抱著布料就往外跑去。

  不大的小院裡面靜悄悄的，良久，方城才帶著些哽咽道：「媳婦，之前是我對不起你。」

  他心裏面明知道自己的老娘不好對付，這些年來還一直龜縮在她的身後，讓她一個人正面對上老太太。

  村裡的人都誇他有擔當，其實他也就是個膽小鬼。不然也不會懦弱了這麼些年，任由自己老娘來家裡掃蕩。

  周文菲從廚房裡又端出一碟子辣蘿蔔，淡淡道：「來，都出來吃飯吧。」

  方城有些忐忑的站起來，一個孩子都要成家了的大男人，此時竟然紅了眼睛。

  趁著孩子還沒有過來，周文菲輕輕的拍了拍方城寬厚的背，「沒事，我知道你有難處，我從來沒怪過你。」

  她當初看上方城，有一點也是因為他很孝順。她知道自己嫁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愚孝。但是他還有其他好的點，對家有責任心，沒有花腸子……

  方城背過身去，抹了兩下眼睛，最後又去大缸那邊舀了勺水來，洗了把臉。

  方茴是聽到周文菲的聲音才從房間裡出來，正巧是撞見了隔壁屋一同開門的方強和方傑。三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臉上也找不出來輕鬆的感覺。

  方茴是直接被方城震到了，沒想到她一向以寬厚一面對人的父親，今天竟然會爆發的這麼厲害。

  進了堂屋，看見周文菲和方城還是像往常那樣，三人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還好，兩人還是好好的。

  方茴的心思比較敏感，一直還是放不下心來。兩母女去田地頭去摘柿子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瞧著周文菲的臉色，問道：「媽，你和爸是不是說了什麼？」

  他們住的地方比較的靠後，之前還能隱約聽到方城的爆喝還有沈文娟尖刺的聲音。但是後來，就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周文菲挎著柳枝編的籮筐，剛準備著上樹就聽到這番話就笑道：「我們之間都老夫老妻了，不會有什麼事的，不用擔心。」

  「那你和爸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沈文娟哂笑道：「這還多虧了你奶奶，要不是她次次來找事，還專程為了方明來騙布料，你爸也不會跟你奶劃清界限。」

  「那她過生日那天，咱們還去嗎？」方茴在下面撿著周文菲往地上丟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