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章 周文菲的兩幅面孔

  她柔弱？方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這個媽還真是護犢子護到極致。

  張翠英被她吼得愣住了。

  還是方海先反應過來，「弟妹，我們知道你疼方茴，可也不是這麼個疼法，不能好歹不分啊！」

  言外之意，方茴是那個歹的！

  周文菲聽了更來氣，拔高了嗓音，「你說誰好歹不分呢你，我看你們就是存心來找茬的吧，掐准了時候來欺負我們娘兩！」

  沈文娟聽了臉色變了變，他們確實是掐准了時候來的。

  這時候，生產隊還沒下工，方傑方強不在家，方城作為村長更是忙得很，只有周文菲和方茴在家。

  想到這，張翠英膽子又壯了幾分。

  「這事實擺在這呢，芳兒，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別怕，外婆在，外婆給你做主！」

  躲在背後一臉憤恨的夏芳站了出來，「外婆，今天早上，我聽說方茴表妹跳河了，我好心來看望她，她卻讓兩個大表哥抓住我的胳膊，她就打我耳刮子！」

  夏芳說著，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她哪裡被人這樣羞辱過，當場恨不得手撕了方茴那頭豬，可畢竟打不過，回了家就開始哭訴起來。

  正說著，方茴突然冷不丁出手，當著大家的面，一個耳刮子就又扇在了夏芳臉上。

  這下，連周文菲也愣住了。

  方茴想到原主站在河邊，原本也沒想跳下去，都是因為這個夏芳在一旁挑唆，說一些「我要是你，我就不活了」之類的話，原主才一頭扎進了河裡。

  沒想到上午教訓了她還不夠，現在還沒完沒了，要不是她代替了原主，那原主現在就涼了，夏芳的罪過豈是一兩個巴掌就得抵得了的。

  夏芳呆愣了幾秒，也不賣慘了，揚起手就要衝過來打人。

  還好方茴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讓她撲了個空，摔了個狗啃泥！

  夏芳不甘心，又撲了上來，周文菲早就反應過來了，衝上前一把揪住了夏芳的頭髮，「你個賤蹄子，你敢打我女兒！」

  夏芳疼得嗷嗷叫，張翠英見狀，急忙打著勸架的幌子想對周文菲下手，方茴怎麼會看著親媽吃虧，也加入了其中。

  幾個人亂成一團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聲怒喝。

  「住手！幹什麼呢這是！」

  方城隔著幾米遠就聽見了自家院裡的吵鬧聲，到了門口一看，自己的媳婦女兒被幾個人圍著，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一聲讓幾個人都收了手，唯有周文菲臉上不知道被誰撓出了幾道痕，手裡卻一直抓著夏芳的頭髮不放。

  眼看著已經夏芳有幾撮毛被薅在地下了。

  「方城，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娘兩就要被欺負死了！」周文菲說著就癟起了嘴，眼裡水汪汪的。

  這一幕就是方茴，也看傻了。

  明明她手裡還薅著別人的頭髮，臉上卻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沒想到她娘還有兩幅面孔。

  偏偏方城還自動過濾媳婦的兇惡，急忙扔下了手裡的東西，跑去安慰周文菲，「怎麼了這是，先別哭，有什麼事跟我說！」

  周文菲一隻手抓住方城的衣角，另一之後扯了扯夏芳的頭髮，「她要打我們的乖女兒，她們幾個合起伙來欺負我們娘兩！」

  夏芳被這一扯，又是一聲慘叫，方城終於看不過去了，繼續柔聲安慰，「好好好，先別哭，先放手，不然一會手該酸了！」

  方茴縱然已經知道父母恩愛，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噎到了。

  一直不出聲的沈文娟這時候咳嗽了兩聲，淡淡道，「老大回來了！」

  在方茴的記憶里，方城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父親，不論是工作問題還是家庭問題，都處理得十分妥當。

  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太聽母親沈文娟的話。

  不過這次，方茴搶先開了口，她學著周文菲的樣子，一臉委屈地告狀，「爹，今天早上，夏芳表姐說我是個死肥豬，她要是我，她就不活了，看見我掉水裡，她也不管，要不是我命好，今天就淹死了，叔叔嬸嬸還說我欺負她，帶著奶奶來找我們算帳，欺負我和我娘！」

  事實上，方茴這身材，他們幾個沒有撈著半點好處。

  可方城一聽，嘴角抿得緊緊的，在他心裡，自己受點委屈不要緊，但閨女不能受半分委屈！

  眼看著方城要發作了，張翠英玩起了老套路，「哎呀，我苦命的芳，親爹親娘都不在了，跟著我們受委屈！」

  夏芳是方茴姑姑的女兒，前幾年鬧饑荒的時候，姑姑兩口子沒熬過去，就留下夏芳這一個女兒，丟給了沈文娟。

  沈文娟也不說話，只是微微地嘆口氣。

  這下，方城又開始有些動搖了，不忍責備他們了。

  方茴知道，這時候還得再添一把火。

  「爹，河裡好冷，我今天在河裡喝了不少水，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說著，她滿是肥肉的臉皺成一團，實際上看起來奇醜無比，可方城到底是動容了。

  大手一揮道，「娘，您也看見了，今天這件事我不找夏芳算帳就不錯了，怎麼還要找茴兒的麻煩，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張翠英心裡憋著一口氣，他們今天本想借著夏芳的事情，讓方城好好道個歉，再送點糧食過來賠罪，糧食才是重點！

  誰不知道，方茴天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才養成這個肥豬的樣子。

  往常只要方城覺得自己虧欠了母親，總會送些東西過來。

  他們哪裡是真的心疼夏芳，只不過想趁著這個機會騙些好東西罷了。

  可眼下這情況，方城顯然是生氣了，看來今天是沒戲了。

  張翠英腦子裡還在想著有什麼說辭，沈文娟先開口了，「這件事，是芳兒不對，我讓她給方茴道個歉！」

  「外婆！」

  夏芳早上被打了一耳光，剛剛又被扯著頭髮打，現在還要她道歉，她哪裡肯受這氣，捂著臉就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