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不認你就得死

  宮門口，嘈雜吵鬧，鞭子聲，叫好聲，各種聲音匯成一團。

  頭戴斗笠，身寬體胖的中年漢子籠罩在寬大的披風之中，抱著大刀，擋在了錢府侍衛前面。

  一身青衣，長髮披肩的年輕少年，按著腰間懸著的劍柄，俊俏臉頰上滿是玩味之色，看著面前的錢府侍衛。

  錢謙益被擋住，雖然心中惱怒，但還是不願意大動干戈，對旁邊的管家用了個眼色。

  管家一溜小跑，站到了侍衛前面，陪著笑臉說了：

  「兩位大俠，府里的武人粗野，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兩位海涵。」

  說著，管家手裡已經捏著了兩包銀子，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向著兩人送去。

  「些許銀兩，不成敬意，還請兩位大俠笑納。」

  少年伸手接過銀子，在手裡拋了拋，一把扔到了後面的人群中。

  「謝過管家了，咱就是求個面子，既然管家道歉了，咱就不跟你們小人計較了。」

  管家心中惱火，但不敢表現出來，只敢陪著笑。

  斗笠中年男一點兒沒有接銀子的意思，冷冷說著：

  「磕頭，賠禮，我就讓開。」

  管家聞言怒了，看著斗笠男，聲音生硬：

  「這位不要太囂張，咱們這是在宮門前，鬧將起來，定驤衛、暗衛、義軍那兒，咱們老爺都是說的上話的，你我都沒好處。」

  金水橋後，蘇憶正眯著眼睡覺。

  王小六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著：

  「殿下，差不多了吧，不能再打了，皮開肉綻了，內息快散了。」

  蘇憶迷迷糊糊的說著：

  「招了沒？」

  「沒有。」

  「沒有別來煩我。」

  又過來一個禁衛，笑嘻嘻的說著：

  「殿下，那邊鬧將起來了。」

  蘇憶換了個姿勢，躺的更舒服一點。

  「誰鬧起來了？要是無趣，就不要說了，這大太陽一曬，我還真有點困了。」

  禁衛笑嘻嘻的說著：

  「禮部尚錢大人到了，他的侍衛開路的時候，撞上了義軍的兩位統領，銅統領好像要跟錢府侍衛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蘇憶頓時來了興趣，你要跟我說這個，那我就不困了。

  隔著人群，蘇憶看向想要打起來的兩方，笑眯眯的問著：

  「銅統領這個人的功夫怎麼樣，能不能打過錢府那些個侍衛？」

  王小六捏著下巴，眯著眼說著：

  「銅山號稱刀槍不入，是義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咱們定驤衛能夠穩勝他的，也就是高統領，以他的身手，就算錢大人身邊的兩個大內侍衛出手，也不過是擋住他。」

  「那有的好戲看了。」

  蘇憶靠著軟塌，吩咐著說了：

  「鞭子打的輕些，別熱鬧還沒完，咱們這兒把人打死了。」

  旁邊的禁衛答應一聲，過去說了幾聲，鞭子落下的速度立即慢了不少，胡爾哈赤的慘叫聲，也輕了不少。

  正在這時候，遠處響起了馬蹄聲音，幾騎緩緩而至，馬上的，正是義軍都督葉輕眉跟幾個侍衛。

  錢謙益雖然惱火義軍的人不給自己面子，但他也沒辦法，義軍直接向陛下奏事，自己還真沒這臉讓義軍讓步。

  這些個江湖莽漢，被王爺滅門不是沒有原因的，等過了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葉輕眉過來，錢謙益立即迎了上去。

  「葉都督，禮部尚書錢謙益有禮了。」

  錢謙益生怕葉輕眉不認識自己，只能先自我介紹了。

  葉輕眉翻身下馬，抱拳向錢謙益行禮：

  「錢尚書，下官有禮。此地發生了何事，竟然招致如此多的人圍在宮門前？」

  錢謙益把事情說了一遍，葉輕眉笑了起來，吩咐了旁邊的隨從幾句，隨從過去吧銅山招了過來。

  三言兩語之後，義軍的人就讓開了。

  蘇憶看著讓開的人群，惱火的對王小六說著：

  「葉輕眉這女人蠢的要命啊，母親竟然還用她用的得心應手，真是不知道母親心裡怎麼想的。」

  王小六沒敢說話，這誹謗陛下的話，殿下說了就說了，自己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不一會兒，錢謙益就分開人群，快步過來了。

  「刀下留人，殿下。」

  錢謙益過來，向蘇憶行了一禮。

  蘇憶無奈起身，回了一禮，這是朝廷重臣，六部尚之一，朝中進位三公呼聲最高的幾位之一，自己不能失了禮節。

  錢謙益看到被打的皮開肉綻，悽慘無比的胡爾哈赤，心中暗暗慶幸自己來的夠快，不然人被打死了，自己的功勞可就打折扣了。

  「殿下，這雪族族長已經降服我朝，正在準備朝貢，不知哪裡觸怒了殿下，要打成這樣。」

  蘇憶從王小六手裡接過文冊，遞給錢謙益。

  「錢大人，這是繳獲的贓物中發現的信箋，以雪蠻的文字寫成，說的是跟落京山派的情報交流，細作探子的事情。」

  錢謙益大驚，接過文冊看了一眼，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心中閃過數個念頭，錢謙益迅速衡量著自己究竟該與雪蠻撇清關係，還是幫助胡爾哈赤洗脫罪名。

  權衡之後，錢謙益有了決斷，臉上堆滿笑容。

  「這文件說的有理有據，殿下，不如這樣，把胡爾哈赤交給大理寺跟刑部，三堂會審，當能查出這事情的原委，不冤枉一個好人。」

  再這樣打下去，人就要被打死了，先把鞭子停了，送到刑部，暫時緩緩。

  蘇憶搖了搖頭：

  「我父親說了，不招，就打死。」

  錢謙益的臉黑了，王爺發話了，那就無法改了。

  權衡了半天之後，錢謙益咬了咬牙：

  「殿下，不如讓臣勸這番邦頭領幾句，萬一他吃軟不吃硬呢。」

  蘇憶笑眯眯的看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錢謙益，點了點頭：

  「錢尚書說的有禮，那就交給錢尚書了。」

  禁衛收了鞭子，讓開了路，只留下錢謙益。

  錢謙益的管家拿了個軟墊，放在了胡爾哈赤旁邊，錢謙益跪坐下來，壓低了聲音說著：

  「胡爾哈赤，這事你若是不認，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我也救不了你。」

  胡爾哈赤被打的已經沒力氣反駁了，只能怒睜著眼，表示不服。

  錢謙益搖了搖頭，究竟是些番邦異人，不知道進退之道啊。

  「我不管你做還是沒做，認了，你今天還能活下去。」

  「不認，你今兒就要被打死在這兒。」

  目光打量著左近，錢謙益壓低了聲音：

  「你認了，到了刑部，或者到了大理寺，本官都有希望把你撈出來，不認，誰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