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漢齊聯

  燕京齊國驛館內，庭院深深，松柏蒼翠，蟬鳴聲聲。

  錢謙益坐在聞景對面，做出一副眉頭緊蹙的模樣。

  他受命而來，就是要做出一副漢國戰局處在平局之中，急需齊國出兵，來平衡強唐的壓力，一起出兵，瓜分強唐的模樣。

  「不知聞大人前來……」

  「閒話就少說了，我們直入正題吧。」

  聞景看著錢謙益，單刀直入的說著。

  雖然他不大相信朝廷上諸位大人的判斷，齊國有蘇路，又有文武雙神、中興四將，年輕一輩的將領更是層出不窮，唐國不是漢國的對手。

  但是太后寵信的幾位佞臣明顯是拿了漢國的好處，極力聲稱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擊潰唐國收服失地事小，瓜分秦地，開疆拓土，才是光耀千秋的大事。

  他這熟悉漢國事務的人，曾經簽署羅江條約的主使，不得不來。

  「貴國與唐相持，想要與我國聯盟，攻伐強唐，不知貴國有什麼代價可以付出？」

  聞景看著錢謙益，言之鑿鑿。

  錢謙益愣了一下，這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啊，不是齊國使臣來求著自己來聯盟，再不濟也是不卑不亢，共分唐國，這孫子怎麼回事，一副待價而沽的模樣。

  齊國也是有能人的啊。

  錢謙益臉上露出微笑：「聞大人，貴國太后可不是這樣的想法吧。」

  聞景一愣，身上的氣勢瞬間消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沉聲說著：

  「好，錢大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虛與委蛇了，這是我齊國的底線，若是貴國能接受，我們這就簽署協定，我齊國克日出兵。」

  錢謙益拿起聞景遞來的冊子，「若是我朝不答應呢？」

  聞景靠在椅背上，語氣低落：

  「那我聞景轉頭就走，與虎謀皮本就不易，何況還是一頭想要呲牙的老虎。」

  錢謙益看完了文冊，突然開口說著：

  「這條不行，共分東亭不可能，商山本就是我漢國囊中之物，共分三充，我們漢國獲得的唐土就被割裂開來。」

  聞景作勢起身，走到門口，終於停下了腳步。

  錢謙益笑著說了：

  「聞大人請便，貴國太后能夠接受什麼樣的條件，我相信聞大人應該清楚，我們王爺是很清楚的。」

  聞景長嘆一口氣：

  「我這裡還有一份，不過我只跟王爺簽署。」

  錢謙益臉上露出會心微笑，一捋山羊鬍子，「固所願，不敢請爾。」

  勤政殿內，已經開始理事的李清坐在御案後，看著手上的奏摺。

  「怎麼，聞景妥協了？」

  下面的錢謙益恭敬的答著：「是，聞景妥協了，他是識趣的，雖然有能力，但是礙於齊國掌權者昏庸，自己的能力不得發揮。陛下，當時聞景作勢欲走，我差點兒就沒忍住，想要答應他的條件，這聞景是位能臣啊。」

  李清點了點頭：「他想見王爺，我不能答應。」

  錢謙益一愣，什麼情況？人家已經說明了，見了王爺，就會簽署協定，出兵東亭，攻伐唐國，怎麼陛下不同意了。

  謝如玉臉頰微沉，「於今齊人唐人，恨王爺入股，唐國行刺王爺差點兒成功，我擔心他們有樣學樣。」

  錢謙益一愣，這……似乎有這樣的隱憂。

  旁邊的兵部尚書周平嘆了口氣：「是啊，高瞻高公公戰死，我國就失了能夠鎮守方寸之間的武道大宗師。」

  董成適時開口：「陛下的擔憂很有道理，不如以蕭琮老將軍的夫人，北陽大長公主一同，再輔以成建制禁衛，共同保護王爺。」

  「不見外臣，實在是有傷陛下跟王爺的顏面。」

  李清猶豫了會子，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好，輔以成建制禁衛，聞景不得靠近王爺三尺之內。」

  ……

  蘇路逗弄著蘇憶，在御花園內接見了聞景。

  新洗好的蘋果放在亭內石桌上，一個女官侍立在石桌旁邊，看著桌上的文冊。

  蘇雲懶洋洋的看著蘇路逗弄侄女，對旁邊的蕭夫人說著：

  「夫人，聽聞您早年行走江湖，也是威名赫赫的高手，咱們漢國，還有沒有什麼隱藏的絕世高手？」

  蕭夫人正艷羨的看著蘇路逗弄公主，聞言隨口說著：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能突破武道宗師的，都是心中有道之人，出仕為官的可能性不大。」

  「宣府臧璇、沙州楊聰之、西亭陸康，還有很多都是高手。」

  「恩，來了，怨不得陛下這么小心，這位的身手可不簡單。」

  蕭夫人看著在女官的引領下，正靠近亭子的聞景。

  蘇雲長身而起，向抱著蘇憶追逐蝴蝶的蘇路走去。聞景是高手，究竟有多高她不知道，但是起碼比她高。

  「聞景見過王爺。」

  聞景看到蘇路，恭敬的行禮說著，在蘇雲過來之前，已經到了蘇路身旁。

  蘇雲神色一動，止住了腳步，沒敢再靠近聞景。在這個距離上，自己是沒有把握攔住聞景，沒有把握能救下自己的哥哥。

  蘇路打量了聞景一下。

  「怎麼，聞大人想要殺我？」

  聞景神色肅穆，雙手垂在身側，語氣古井無波。

  「王爺慧眼如炬，不錯，聞景想要給齊人百姓一個未來，殺了王爺，則漢國必亂。」

  蘇路搖了搖頭，從兜里拿出一蜜餞，給蘇憶舔了一口，蘇憶立即呀呀的張口，一副還想要蜜餞的模樣。

  蘇路伸手虛引：

  「聞大人請，我們坐下說。」

  聞景寸步不離蘇路身側，笑著說了：

  「好，王爺，我們坐下說。」

  兩人到了亭子裡，蕭夫人無奈，只得跟蘇雲站在亭子石階上，不敢太過靠近，生怕聞景暴起發難。

  「我漢國有文武雙神，有中興四將，下面更有數不清的十二小將，六十四校尉什麼的，聞大人以為這些人如何？」

  聞景神情微微一滯，不過片刻後還是說著：

  「都很好，假以時日，必然成為獨當一面的將軍。」

  蘇路點了點頭，「是啊，我蘇路最欣慰的，就是培養出了這麼多的人才，有了他們，我現在才敢坐著跟你聞景大宗師論道，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只要他們在，伐唐滅齊，驅逐英特，是未來必然，有我沒我，都不會影響。」

  「反倒是你齊國，若是真如聞景你所願，今日一擊殺我，陛下一怒伐齊，你國立時就會滅國，你齊國百姓，會感念你聞景嗎？」

  「這一路上，聞景你也看到了我漢國百姓的日子，若是齊國百姓在我治下，同樣也是如此生活安康，衣食具足，是現在這樣好，還是在我治下好，聞景你覺著齊人百姓是怎麼想的。」

  聞景神情微變，有所沉吟。

  蘇路繼續說著了：

  「你聞景素來愛民如子，連這些都拎不清，我看你不是愛民如子，而是沽名釣譽，想要史書留下罵名的迂腐木頭。」